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进来。

她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，一张素净的脸，五官精致得不像话，皮肤白得发光。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好奇。

是那种走在大学校园里，能引来无数男生回头偷看的清纯校花。

我认得她，或者说，在各种校园墙和本地新闻上见过她。

苏家的小女儿，苏瑾。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海城大学，标准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
她怎么会来这里？

苏瑾看到我，似乎也愣了一下，然后对我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。

“你好，请问……这里是‘渡口’吗？”她的声音很好听，像山涧里的清泉。

我张了张嘴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能下意识地点点头。

“是的。”

她好像松了口气，走到吧台前坐下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。

“这里好特别，和我收到的邀请函上画的一样。”

邀请函？我什么时候发过邀请函？

不等我发问，风铃又响了。

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女人。

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，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。妆容精致，眼神锐利，走路带风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的气场。

高冷御姐。

我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。

这个女人我也在财经杂志上见过。

林氏集团最年轻的CEO，林瑶。商界有名的铁娘子，手段狠辣，雷厉风行。

她和苏瑾，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，竟然同时出现在我这个刚刚“开张”的神秘酒吧里。

林瑶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，没有停留，径直走向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下，从手包里拿出一本书，安静地看了起来。

她好像不是来喝酒的，只是来找个地方待着。

我看着吧台前的苏瑾，又看看角落里的林瑶，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。

“那个……两位想喝点什么？”我清了清嗓子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合格的酒保。

苏瑾眨了眨眼，指着酒柜里一瓶泛着星光的蓝色液体，小声问：“那个可以喝吗？它好漂亮。”

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那瓶酒我根本不认识。

但作为“摆渡人”，我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它的信息。

【星空下的眼泪：能让人短暂忘记烦恼，体验一次纯粹的快乐。】

我点点头，学着电影里调酒师的样子，拿起摇壶，动作生疏地倒了酒。

还好，这酒似乎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技术，倒进杯子里，蓝色的液体上就自动浮现出点点星光，煞是好看。

我把酒杯推到苏瑾面前。

她双手捧着杯子，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谢谢你，摆渡人先生。”

摆渡人先生？

我愣住了。她们似乎把我当成了某种神秘的存在。

她们不知道，几个小时前，我还在为了一个差评跟客户点头哈腰地道歉。

苏瑾小口地抿着酒，脸颊慢慢泛起红晕，平日里那份大家闺秀的拘谨和怯懦似乎也随着酒精消散了。

她开始小声地哼着歌，是一首我没听过的摇滚乐，身体也跟着轻轻摇摆。

我看着她，突然觉得，她好像也不是新闻里那个永远得体微笑的乖乖女。

这时，门口的风铃第三次响起。

一个穿着白领套裙，满脸疲惫的女人走了进来。她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，一进来就瘫坐在吧台边，有气无力地对我挥挥手。

“老规矩，一杯‘安眠’，谢谢。”

老规矩？

我脑子里再次自动浮现出酒的信息。

【安眠：一杯就能让人拥有高质量的深度睡眠。】

我默默调好酒递过去。

女人一口喝完，趴在吧台上，几秒钟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。

她真的睡着了。

我看着这三个女人，清纯校花，高冷总裁，疲惫白领。

她们在白天，是光鲜亮丽的社会精英，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。

但在这里，她们卸下了所有伪装。

一个变成了喜欢摇滚的叛逆少女，一个只想找个角落安静看书，一个只想好好睡一觉。

“午夜渡口”，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这里是她们灵魂的渡口。

而我，是那个守着渡口的人。

我正想着，苏瑾突然凑过来，压低声音问我：“摆渡人先生，你说，如果我不想当金丝雀了，会怎么样？”

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一丝期待。

我心里一动，还没来得及回答。

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就撞开了门，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。

“苏瑾！我就知道你在这里！你以为躲到这种鬼地方我就找不到了吗？”

男人一身名牌，长相还算英俊，但此刻满脸的戾气和酒气破坏了那份英俊。

他看到苏瑾，眼睛一亮，就想冲过来拉她。

我认识他，海城有名的富二代，高天。

也是新闻里，苏瑾的“未婚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