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际设计大奖的颁奖台上，聚光灯耀眼。我的心血之作《涅槃》夺得桂冠，
走上台的却是苏瑶，他爱了十年的女人。他于台下，掌声雷动，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。
手机震动，是他发来的信息：“许念，你这种抄袭的窃贼，不配出现在这里。
”我攥紧口袋里“心力衰竭晚期”的诊断单，抹掉嘴角的血，平静地回复：“恭喜。
”第一章颁奖台的灯光，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，扎进我的眼睛。疼。我的作品，《涅槃》。
从构思到成品，三百多个日夜，熬干了我最后一丝心血。此刻，
它被司仪用最华丽的辞藻赞美，被誉为“十年一遇的天才之作”。然后，
苏瑶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，像一只骄傲的天鹅，走上台，
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那座属于我的奖杯。台下，我的丈夫，顾屿，站了起来。他为她鼓掌。
那双我曾吻过无数次的眼睛，此刻盛满了星光，但没有一颗是为我亮的。我坐在角落里，
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。周围的议论声，不大，却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。
“那不是顾总的太太许念吗？她怎么也来了？”“听说这次《涅槃》的设计，她也递了稿子，
一模一样，抄袭抄到自己老公公司签的设计师头上了，真不要脸。”“嘘，小点声，
顾总为了这事，差点跟她离婚。”我的身体在发抖。不是因为冷，是疼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，拼命挤压，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我掏出手机，
屏幕上还亮着顾屿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。“许念，你这种抄袭的窃贼，不配出现在这里。滚。
”我盯着那个“滚”字，看了很久。直到眼睛发酸，视线模糊。苏瑶开始发表获奖感言，
声音甜美，她说感谢顾屿先生的知遇之恩，感谢他无条件地信任与支持。她说，
《涅槃》这个作品，灵感来源于她与顾屿先生破镜重圆的爱情。全场掌声雷动。
我再也坐不住了。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，我猛地捂住嘴，踉跄着冲向洗手间。
“呕——”殷红的血，混杂着胃液，溅在冰冷的洗手池里，像一朵朵破碎的玫瑰。
我撑着台面，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、消瘦、毫无生气的脸。这是我吗？
这是那个曾经为了一个设计灵感，可以三天三夜不睡，眼睛里永远有光的许念吗？
口袋里的诊断单，被我攥得变了形。“心力衰生晚期，预计生存期，不超过三个月。
”医生的话，一遍遍在耳边回响。我笑了。笑着笑着，眼泪就掉了下来。我擦掉嘴角的血，
拿出手机，在满屏的祝贺与赞美中，找到顾屿的号码。我平静地，一字一顿地打下几个字。
“恭喜。”发送。然后，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。顾屿，三年的婚姻，
我用我的一切去爱你，换来的，却是你亲手将我推入地狱。如今，我快死了。而你，
和你的白月光，终于可以得偿所愿。真好。我走出颁奖礼堂，外面的空气很冷。
我裹紧了单薄的外套，没有回头。身后是你的盛世烟花，身前是我的无边黑暗。这一次，
我不会再等你了。第二章我没有回家。那个被称为“家”的豪华别墅，
每一寸空气都让我窒息。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，直到林薇找到我。她是我唯一的朋友，
看到我的瞬间，眼眶就红了。“念念！你跑哪儿去了！电话也不接！
”她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车里，看到我嘴角的血迹，声音都在发颤。“你又吐血了？
顾屿那个**呢！他又对你做什么了？”我摇摇头，虚弱地靠在椅背上，说不出话。
心脏的绞痛一阵阵袭来，像凌迟。林薇一脚油门，直接把我送到了医院。还是那个医生，
看到我，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许**，我说过，你必须立刻住院！
你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任何**了！”我苦笑了一下。住院？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，
哪来的钱住院。林薇替我办了手续，将我按在病床上，
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滴落入我的身体，她终于忍不住，哭了。“念念，我们告他！
告苏瑶抄袭！我们有证据！你那些手稿，那些电脑里的原始文件，
都可以证明《涅槃》是你的！”我闭上眼。证据？我所有的手稿，都被顾屿锁在了书房。
我的电脑，也在他手里。他早就为苏瑶铺好了所有的路，断绝了我所有的后路。“没用的，
薇薇。”我轻声说，“他不会信的。”在他心里，我就是一个为了钱嫁给他，
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女人。而苏瑶，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，纯洁无瑕。
“那我们就把事情闹大！找媒体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嘴脸！”林薇咬牙切齿。“薇薇，
”我拉住她的手，摇了摇头，“我累了。”真的累了。我不想再争了。我只想安安静静地，
度过最后这点时间。病房的门，突然被粗暴地推开。顾屿的母亲，张兰，带着两个保镖，
一脸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。她看都没看我一眼，直接将一个行李箱扔在地上，
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。“许念，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？抄袭了阿屿公司的作品，
现在还有脸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？”她的声音尖利刻薄，像刀子一样。“我没有抄袭。
”我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。“还敢顶嘴！”张兰脸色一变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，
“你这种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女人，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？
当初要不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怀了孕，你怎么可能进我们顾家的门！”“够了！
”林薇挡在我面前，“伯母，念念她生病了！她是病人！”“生病？”张兰冷笑一声，
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，充满了鄙夷，“我看是又想用孩子来要挟我们吧？我告诉你，
没用！阿屿已经决定了，要跟你离婚！”她说着，将一份文件甩在我脸上。“离婚协议，
签了它。阿屿会给你一笔钱，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别再不知好歹，纠缠不休。
”白纸黑字，割得我眼睛生疼。顾屿，连面都不愿意见我，直接让他的母亲来处理我。
像处理一件垃圾。我拿起笔，手抖得厉害。张兰以为我要耍花样，眼神瞬间变得狠厉。
“我警告你，许念，别给脸不要脸。瑶瑶才是我们顾家承认的儿媳妇，你算个什么东西？
”我没有看她。我只是在“许念”两个字上，签下了我的名字。一笔一划，
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签完，我把协议递给她。“我签了。但是，我一分钱都不会要。
”我的声音很轻，却很坚定。“从今往后，我与顾家，与顾屿，再无任何瓜葛。
”第三章张兰拿着签好字的协议，满意地离开了。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。林薇扶着我，
眼泪掉得比我还凶。“念念，你太傻了！你为什么不要钱！那是你应得的！”我摇摇头，
靠在她怀里，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。钱？我要钱做什么。
我连明天都不知道还在不在。我只想干干净净地走。“薇薇，帮我办出院吧。”“不行！
你的身体……”“听我的。”我打断她，“我想去一个地方。”林薇拗不过我，
只能帮我办了出院手续。我们打车，去了城郊的一片公墓。天开始下起小雨，淅淅沥沥，
像哭声。我撑着伞，走到一座干净的墓碑前。照片上，是一个笑得温柔慈祥的女人。
是我的母亲。我把一束白菊放在墓前，蹲下身，用手轻轻擦拭着碑上的雨水。“妈，
我来看你了。”“对不起，这么久才来。”“我……我把日子过得很糟糕。”说着说着，
我的声音就哽咽了。我告诉她，我嫁给了我爱了很久的男人。我告诉她，
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。我告诉她，我为了他，放弃了我的梦想，我的骄傲，我的一切。最后，
我告诉她，他带着他的白月光回来了，他亲手毁了我的一切。“妈，我好疼啊。
”我再也忍不住，趴在墓碑上，放声大哭。三年的委屈，三年的隐忍，三年的绝望，
在这一刻，全部倾泻而出。我哭得撕心裂肺，仿佛要把整个生命都哭出来。雨越下越大，
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，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。因为我的心，比这雨水，冷一千倍，
一万倍。不知道哭了多久，直到我浑身湿透，力气耗尽。林薇一直默默地陪在我身边，
为我撑着伞。“念念，我们回去吧，你会生病的。”我站起身，看着母亲的照片，
最后笑了笑。“妈，你放心，我不会再哭了。”“从今天起，没有人再能伤害我了。
”我转身，拉着林薇，离开了墓地。雨还在下。我没有回头。过去的许念，
已经死在了这场大雨里。第四章顾氏集团的庆功宴，办得空前盛大。
苏瑶穿着顾屿亲自为她挑选的高定礼服，挽着他的手臂，笑靥如花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
她成了设计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。而顾屿，也因为这次成功的项目，
在董事会的地位更加稳固。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宴会厅里，觥筹交错，衣香鬓影。
顾屿端着酒杯，游刃有余地应酬着。他的手机响了一下，是助理发来的信息。【顾总，
夫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，并且放弃了所有财产分割。】顾屿看着那行字，
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这么干脆？不哭不闹，连钱都不要？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许念。
他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。“阿屿，在想什么呢？”苏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手机，善解人意地笑了笑，“是许念妹妹的事情吗？你别怪她，
她还年轻，一时想不开也是正常的。都是我不好，如果不是我回来……”“不关你的事。
”顾屿打断她，将手机收起，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冰冷，“是她咎由自取。”他想起三年前，
他醉酒后，第二天醒来，身边躺着的是许念。而本该在那里的苏瑶，却留下了一封信，
说她对他很失望，然后远走高飞。他认定是许念用了卑劣的手段爬上他的床，逼走了苏瑶。
要不是后来发现她怀孕，他根本不可能娶她。这三年来，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，羞辱她，
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。现在，她终于肯滚了。他应该高兴才对。可为什么，
心里会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。“阿屿，我们去跳舞吧。”苏瑶拉着他的手，
将他带到舞池中央。悠扬的华尔兹响起。顾屿抱着苏瑶，旋转，舞动。他的目光，
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。夜色深沉，霓虹闪烁。他忽然想起，许念也很喜欢跳舞。
但他一次都没有陪她跳过。有一次公司年会，她满怀期待地问他，可不可以请她跳第一支舞。
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？他说：“许念，别忘了你的身份，别做不切实际的梦。”那天，
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坐了一整晚。……“阿屿？阿屿？”苏瑶的声音再次响起。顾屿回过神，
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了舞步。“抱歉，有点累了。”他松开苏瑶，转身走向露台。
他点了一支烟，狠狠地吸了一口。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脸色晦暗不明。一定是错觉。
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，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就离开。她一定在耍什么新的花招。
顾屿掐灭了烟，眼神重新变得冰冷。许念，不管你想玩什么，我都不会再让你得逞。
第五章我搬进了林薇为我租的一间小公寓。房子不大，但很干净，有大大的落地窗，
阳光可以洒满整个房间。我开始变卖我所有的奢侈品。
那些顾屿曾经像打发乞丐一样扔给我的包包，首饰，礼服。我把它们全部换成了钱。一部分，
我用来支付房租和医药费。另一部分，我买了一台新的电脑，和一整套最高级的绘画设备。
我开始画画。不是为了参赛，不是为了赚钱。只是为了画画。我画清晨的日出，
画窗台上的绿植，画楼下追逐嬉戏的猫。我把所有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，
都画进了我的作品里。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。有时候，我只是坐在那里，
都会突然眼前一黑，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。我知道，我的时间不多了。
林薇每天都来看我，给我带好吃的，陪我说话。她绝口不提顾屿和苏瑶。但我知道，
那两个人，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。苏瑶顶着《涅槃》的光环，接了无数大牌的合作，
成了名副其实的“天才设计师”。而顾屿的公司，也因为股价大涨，版图又扩张了不少。
偶尔，我会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脸。他比以前更英俊，也更冷漠了。他身边的位置，
永远站着笑容得体的苏瑶。我只是平静地看一眼，然后换台。我的心脏，
已经不会再为他起任何波澜了。这天，我正在画画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电话那头，
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。“是……是念念吗？”我愣住了。这个声音……“奶奶？
”是我在乡下的奶奶。自从母亲去世后，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。但我嫁给顾屿后，
张兰嫌弃我的出身，不许我再和乡下的亲人联系。我每个月偷偷寄回去的生活费，
也都被退了回来。“念念，奶奶……奶奶想见你。”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