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小刀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瞬，然后又疯狂地擂动起来，几乎要撞出胸膛。

诈尸了！

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。她从小在街头巷尾听那些说书先生讲过无数个鬼怪故事，但从没想过自己会亲身经历。

她的第一反应是尖叫，嘴巴已经张开，但声音卡在了喉咙里。

第二反应是逃。她猛地向后抽手，却被那只冰冷的手攥得更紧。

“别怕。”那个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ึง的喘息，“本王若是鬼，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你这个盗墓贼，而不是跟你谈生意。”

生意？

这个词像一盆冷水，浇灭了苗小刀心中一半的恐惧。她愣住了，重新看向棺材里的人。

萧千珏的脸色依然苍白，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得不像个死人。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，目光从她惊恐的脸，滑到她那只还企图伸向他裤腰的手上。

“胆子不小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似乎想笑，却引发了一阵轻微的咳嗽，“敢扒本王衣服的，你是第一个。”

苗小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虽然有些发干：“你……你没死？”

“暂时还没有。”萧千珏松开了她的手腕，慢悠悠地坐了起来。他的动作很慢，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。

苗小刀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，警惕地看着他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颗夜明珠。
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她问。

“如你所见，靖安王，萧千珏。”他靠在棺材壁上，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，“一个……本该死了的人。”

苗小刀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。

没死？假死？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假死？宫廷斗争？避难？

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，但最后都汇成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？

“你刚才说……谈生意？”她试探着问，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。

萧千"珏赞许地点了点头：“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。没错，生意。我需要一个人带我离开这里，悄无声息地离开皇陵。”

“为什么找我？”

“因为，”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晕过去的女人，又看了看苗小刀，“只有你，在所有人都哭着等死的时候，想着怎么从我身上捞一笔活下去。你的求生欲，很强。”

这算是夸奖吗？苗小刀撇了撇嘴。

“我凭什么帮你？”她掂了掂袖子里的夜明珠，“这些已经够我跑路了。带上你这么个**烦，被抓住了可是死罪。”

“不够。”萧千珏一针见血，“这几颗珠子，是能让你跑，但跑不远。皇陵守卫森严，你以为你能轻易走出去？就算出去了，你一个无名无姓的殉葬贡女，拿着宫里的东西去销赃，不出三天就会被官府抓住。”

苗小刀的脸色沉了下去。他说的没错，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。

“跟我合作，”萧千珏抛出了诱饵，“我不仅知道所有离开皇陵的密道，还能给你你无法想象的财富。三成只是定金，事成之后，金山银山，随你开价。”

金山银山……

苗小刀的心跳又一次加速了，这次是因为贪婪。

她盯着他，试图从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看出一点说谎的痕迹。但他太平静了，平静得仿佛他们不是在阴森的地宫里，而是在茶楼里谈一笔普通的买卖。

“我怎么信你？”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
萧千珏低低地笑了起来，胸膛起伏，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。他从寿衣的内衬里，摸出了一块小小的、刻着复杂花纹的玄铁令牌，递了过去。

“这是‘天机阁’的信物，见令如见主。京城最大的**和情报组织。有了它，大虞朝的任何一家天机阁分号，你都可以随意支取黄金万两。”

苗小刀接过令牌，入手冰凉沉重。她不认识什么天机阁，但令牌的质地和做工，绝非凡品。

“成交！”她几乎没有犹豫，立刻将令牌塞进了怀里，动作快得像只偷食的松鼠。

“不过我有个条件，”她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我要五成！那条裤衩，我要一半！”

萧千珏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：“可以。”

这个女人，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钱。

“好。”苗小刀拍了拍手，瞬间进入了状态，“现在，我们是合伙人了。说吧，王爷，第一步该怎么走？”

她眼中的恐惧和迟疑一扫而空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勃发的、野草般的生命力。

萧千珏看着她，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。或许，找她当“合伙人”，是他这场豪赌中，最正确的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