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堆着小山一样的木柴。
这些不是普通的木头,叫“火云木”。据说是灵剑宗特有的,烧起来的火,对炼丹有好处。
当然,对我们伙房来说,就是烟儿大了点。
赵大海罚我劈一千斤。
我拎起那把豁了口的斧头,掂了掂。
行吧。反正上辈子颠勺颠出了麒麟臂,这辈子劈柴,也算专业对口。
我把一块火云木立在木桩上。
这木头……有点意思。
木质紧密,纹理清晰,中间还有一缕像火焰一样的红丝。
我深吸一口气,回忆着记忆里这具身体劈柴的动作。
笨拙,粗暴,全靠蛮力。
“啧。”
我摇摇头。太糙了。
这哪是劈柴,这是砸木头。
在我眼里,这火云木,就跟上辈子的A5和牛一样。你得顺着它的纹理来。
力气用大了,肉就柴了。
啊不,木头就废了。
我换了个姿势。
侧身,沉肩,腰马合一。
手里的斧头,不再是斧头。
它是我那把用了二十年的“正本”主厨刀。
我不是在劈柴。
我是在……处理一条顶级的蓝鳍金枪鱼。
“呼——”
斧头落下,没有用多大力气,却精准地落在了火云木的纹理交界处。
“咔嚓。”
木头应声而裂,切面光滑如镜。
“漂亮。”
我不由得赞叹一声。
这手艺,没丢。
我来了兴致。
第二块,第三块……
我越劈越快,越劈越顺手。
我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。
后院里,只剩下斧头落下时,“咔嚓、咔嚓”的清脆声响。
王胖子在旁边看傻了。
他张着嘴,手里的馒头掉了都不知道。
“许……许哥。”他结结巴巴地说,“你这……劈柴的姿势,咋跟跳舞似的?”
我没理他。
我的眼中,只有木头。
每一块木头的纹理,都是一道天然的“破绽”。
我需要做的,就是找到它,然后……切开它。
这跟我上辈子“庖丁解牛”是一个道理。
我沉浸其中,完全忘了时间。
不知不——觉,天黑了。
我放下斧头,长舒一口气。
爽!
浑身通透!
再一看,后院那座小山一样的木柴,已经……全没了。
只剩下一堆堆劈得整整齐齐,连大小都差不多的木柴。
“**。”
我吓了一跳。
我劈了多少?一千斤?这他妈起码三千斤!
“完犊子了。”我一拍大腿。
说好的躺平呢?
这不又卷起来了吗!
“许哥!你……你你……”王胖子指着我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你什么你?”我赶紧捂住他的嘴,“闭嘴!今天的事,不准说出去!不然我弄死你!”
我可不想当什么劈柴劳模。
王胖子拼命点头,吓得脸都白了。
我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些柴藏起来,赵大海溜达过来了。
他背着手,八字胡一抖一抖的。
“许炎,天黑了。一千斤劈完了吗?没劈完,今天晚饭……**!”
他看清后院的景象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他冲过来,随手拿起一块木柴。
那切面,那光滑度……
“这……这是你劈的?”他声音都变了。
“不是我。”我赶紧摇头,“是他,王胖子劈的。”
王胖子:“???”
赵大海一巴掌呼在王胖子后脑勺上:“放屁!就他这身肥肉,能有这手艺?说!是不是你!”
我叹了口气。
“唉,赵管事。实不相瞒。”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,一脸的忧郁。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我一拿起斧头,就感觉……它活了。”
“它在指引我,它在告诉我,纹理在这里,弱点在那里。”
“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!”
赵大海:“……”
他用看**的眼神看了我半天。
最后,他清了清嗓子:“咳。那个……许炎啊。”
“从明天起,后山那片‘铁桦木’,也归你劈了。”
我:“???”
“干得不错。”赵大海拍拍我的肩膀,语重心长,“年轻人,就该多干点活。我看好你。”
说完,他背着手,迈着八字步,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堆积如山的木柴。
我缓缓地,竖起了一个中指。
妈的。
这修仙界,也他妈太卷了!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