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彻底成了灵剑宗的“劈柴王”。
赵大海那孙子,不知道从哪儿又运来了一堆“铁桦木”。
这玩意儿,名字带个铁,真就跟铁一样硬。
一斧头下去,火星子直冒,虎口震得发麻。
王胖子试了一下,斧头直接崩了个口子。
但我许炎是谁?
我可是米其林战神。
越硬的骨头,我越要啃。
我发现,对付这铁桦木,不能光靠“巧劲”。你得又巧又快。
就像处理冰冻的金枪鱼。
刀快了,鱼肉的细胞壁才不会破裂。
斧头快了,这木头的“铁性”才来不及反震。
于是,后院的“咔嚓”声,变成了“咻咻咻”的破风声。
我每天就干一件事。
劈柴。
我把对赵大海所有的怨气,都发泄在了这些木头上。
我劈,我劈,我劈劈劈!
半个月后。
我的劈柴大业,终于引起了别人的注意。
那天,我正光着膀子,劈得浑然忘我。
我手中的斧头,已经化作了一团残影。
“咻——”
一道斧影闪过,面前一根水桶粗的铁桦木,瞬间被分解成了上百片薄如蝉翼的木片。
木片散开,又在空中缓缓堆叠,最后“啪”地一声,落在我脚边。
不多不少,正好一摞。
“呼。”
我收起斧头,擦了把汗。
“不错。这手‘片切’,已经有上辈子七成的火候了。”
“好……好刀法!”
一个激动的声音,从我身后传来。
我一回头,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头。
他须发皆白,面色红润,但此刻正一脸涨红,死死地盯着我……脚下的那摞木片。
“你是谁?”我警惕地问。
这老头,看着不像伙房的。
“老夫……”老头清了清嗓子,“老夫乃丹房长老,张闻道。”
丹房?炼丹的?
那可是宗门里的高级工种。
“哦,张长老。”我赶紧把斧头藏到身后,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,“您老来伙房,是有什么吩咐?”
张长老没理我。
他冲过来,蹲下身,像抚摸情人一样,拿起一片木片。
“薄如蝉翼,厚薄均匀……这……这简直是神乎其技!”
他抬起头,眼睛里放着光:“你刚那招,是什么刀法?”
“刀法?”我愣了,“长老,您看错了。我这是斧头。”
“斧头?”张长老一愣,随即一拍大腿,“对啊!大道至简!是斧头又如何?万法归宗!你这绝对是某种……某种失传的刀法!不,剑法!”
他越说越激动。
“你小小年纪,竟领悟了‘剑意’!不,是‘斧意’!不对,是‘刀意’!”
我:“……”
我感觉这老头,脑子可能不太好使。
“张长老。”我小心翼翼地说,“我真不会什么剑法。我这就是……劈柴。”
“我懂!我懂!”张长老一副“我全明白”的表情,“大隐隐于市!真正的高人,都像你这样朴实无华!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许炎。”
“许炎,好名字!”张长老抓住我的手,“你可愿……拜入我丹房?”
啥玩意儿?
让我去炼丹?
我赶紧摇头。
“不去不去。”
开玩笑。我上辈子就是玩火的,这辈子还玩火?
而且炼丹,一听就很卷。
“为什么?”张长老急了,“入我丹房,你就是内门弟子!丹药灵石,享用不尽!”
“长老。”我一脸诚恳,“您看我这体格,五大三粗的,实在不是炼丹那块料。我就喜欢劈柴,劈柴使我快乐。”
张长老看我的眼神,更崇敬了。
“心性!好心性啊!”他感慨道,“不为外物所动,一心向道!许炎,你……你简直是个修道的天才!”
我:“……”
我他妈就是单纯的懒。
“长老,您要是没别的事,我……我接着劈了?”
“别急!”张长老拉住我,“你不愿入我丹房,老夫也不强求。但是……你这手刀工,能不能……帮老夫一个忙?”
“什么忙?”
“帮我……切点药材。”
我一听,乐了。
切菜是吧?这个我熟啊。
“行。没问题。”
“太好了!”张长老大喜,“走走走,跟我去丹房!”
我跟着张长老,第一次走出了伙房的范围。
丹房在一个山头上,飘着浓浓的药味。
张长老带我进了一个密室,里面摆满了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药材。
“就是这些。”张长老指着一堆黑乎乎的,长得跟树根一样的玩意儿,“‘九幽地龙根’。这东西,药性极烈,必须切成九九八十一片,每一片都得分毫不差,才能入药。”
“老夫我……切了十年了,最好的一次,也只切了七十片。”
我拿起一根“地龙根”,看了看。
不就是个破萝卜吗?
“长老,刀呢?”
“给。”张长老递给我一把小刀,刀刃上泛着寒光。
我掂了掂。
“太轻。手感不对。”我摇头。
“这可是玄阶法器……”
“有菜刀吗?”我问。
张长老:“……”
最后,他黑着脸,让人从伙房给我拿来了一把菜刀。
就是最普通的那种,铁的。
我把“地龙根”往案板上一放。
“当当当当当——”
密室里,响起了一阵极有节奏的,清脆的切菜声。
张长老一开始还撇着嘴,一脸不屑。
慢慢的,他的眼睛瞪大了。
他只看到一片刀光,那根坚硬如铁的地龙根,在刀光下,化作了一堆薄如宣纸的切片。
刀光停。
我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插。
“搞定。”
张长老颤抖着走上前。
他数了数。
“一片,两片……八十……八十一!”
他拿起一片,对着光一照。
透明的,均匀的。
“噗通。”
丹房长老张闻道,灵剑宗内门地位最高的人之一。
他……给我跪下了。
“高人!”他抱着我的腿,老泪纵横,“收我为徒吧!”
我:“……”
这他妈都什么事儿啊!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