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砚不晚

晚砚不晚

主角:江砚林晚
作者:气宇轩昂的白仙

晚砚不晚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11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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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林晚,人如其名,总是慢半拍,活在别人的阴影和自己的怯懦里。我的出生是个意外,

父母常挂在嘴边的是“要不是因为你……”,仿佛我是一切不幸的根源。

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,我的性子变得软弱孤僻。高中时鼓起勇气送出的巧克力,

被心仪的男生当众扔回,那句“林晚,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?

”让我本就少的可怜的自信消失殆尽。从此,我学会了把自己缩得更紧,

像一只躲在厚重壳里的蜗牛。大学毕业后,迫于生活压力,

我在一家高级法式餐厅**当服务生。那里流光溢彩,衣香鬓影,是另一个世界。

我穿着不合身的制服,端着价格堪比我一月薪水的红酒,穿梭在那些谈笑风生的名流之间,

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宫殿的灰姑娘,只是没有仙女教母,水晶鞋也永远不合脚。遇见江砚,

是在一个瓢泼大雨的深夜。那晚,我负责的包厢来了一桌难缠的客人,

其中一位穿着当季高定裙装的女士,故意在我为她倒酒时晃动胳膊,

殷红的酒液瞬间泼洒在她昂贵的裙摆上。惊呼声、斥责声瞬间炸开。经理闻讯赶来,

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推到前面,逼着我鞠躬道歉,并声称损失将从我工资里扣除。

那裙子的价格,是我工作几年也赔不起的天文数字。我僵在原地,脸色惨白,

周围那些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像无数细密的针,扎得我体无完肤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

却被我死死忍住。那一刻,我只希望脚下有个地缝能钻进去。“裙子送去干洗,

费用记我账上。”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,不大,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。

我愕然抬头,看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从隔壁包厢走出。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,

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。灯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,眉骨很高,鼻梁挺直,

嘴唇的弧度有些薄,但很好看。我认出了他——江砚,那个年纪轻轻就已斩获影帝桂冠,

站在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男人。他甚至没多看那桌客人一眼,只是对经理微微颔首,

然后目光落在我身上,那眼神很淡,没有怜悯,也没有好奇,就像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“下次小心些。”他对我说,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。经理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,

连连称是。那桌客人也瞬间熄了火,似乎能得江砚一句解围,比裙子本身更值得炫耀。

我懵懵地,甚至忘了说谢谢。他就那样转身离开了,像一阵风,吹乱了一池春水,

却毫不在意。下班时,雨还在下,而且更大了。我站在餐厅后门的屋檐下,

看着密集的雨帘发愁,末班车已经错过了,打车软件显示前面排了上百人。

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。车窗降下,露出江砚那张无可挑剔的脸。“上车,

送你。”他的语气不容拒绝。我慌乱地摆手:“不,不用了,江先生,

我……我等雨小点……”“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。”他打断我,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

“地址。”鬼使神差地,或者说,在他那种天然的命令气场下,

我报出了那个破旧出租屋的地址。车内空间宽敞,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、清冽的雪松香气。

我紧紧贴着车门坐着,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他一路无话,

只是偶尔用手机回复着信息。到了地方,我几乎是逃离般下了车,语无伦次地道谢。

他隔着车窗看了我一眼,雨水模糊了车窗,也模糊了他的表情。“早点休息。”他说完,

车子便无声地汇入了雨夜的车流。我站在雨中,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,

心脏后知后觉地狂跳起来。那晚,我失眠了。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他在餐厅替我解围的画面,

以及他坐在车里模糊的侧影。那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,被强大力量庇护的感觉,

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。我以为那晚的奇遇就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,涟漪散尽后便了无痕迹。

然而几天后,我接到一个陌生来电,对方自称是江砚的助理,

询问我是否愿意提供个人联系方式,江先生想为那晚的唐突表示歉意。我惊呆了,

大脑一片空白。影帝江砚,要我的联系方式?这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。

我几乎是颤抖着报出了我的微信号。当时的我被喜悦冲昏头脑,

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理由的漏洞——堂堂影帝送一普通人回家,仅此而已,

根本没有什么唐突的,又何来道歉?添加好友后,对话界面安静了整整一周。

就在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恶作剧时,江砚发来了第一条消息,很简单,只有三个字:“还好吗?

”从此,我们开始了断断续续的、近乎单向的聊天。大多时候是他问,我答。“在做什么?

”“吃饭了吗?”“工作顺心吗?”他的问题都很日常,甚至有些枯燥。而我每次回复,

都要斟酌再三,删了又写,写了又删,生怕说错一个字,暴露自己的无知和贫乏。

他偶尔会分享一些片场的趣事,或者天空的照片,但从不涉及私人情感。我们的对话,

像隔着一条无形的河流,他在对岸,我在此岸,遥遥相望,却触不可及。他开始约我出去。

第一次,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日料店。我紧张得食不知味,筷子都拿不稳。

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,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将我够不到的菜挪到我面前。第二次,

是一场只有寥寥数人的私人电影放映。黑暗中,我僵直地坐着,连他的衣角都不敢碰到。

他很忙,经常满世界飞。但每次回北京,都会联系我。见面次数不多,但持续了将近半年。

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礼貌,温和,甚至带着点探究的意味。

他像是在观察一件有趣的、却不甚了解的物品。而我,在这半年的时间里,早已泥足深陷。

他就像一束光,猝不及防地照进了我灰暗贫瘠的生命。我贪婪地汲取着这微弱的暖意,

明知可能是飞蛾扑火,却无法自拔。我收集着所有关于他的新闻报道,存下他的杂志封面,

在无数个深夜,反复看着他的电影,模仿着他剧中恋人的表情和语气,

幻想自己能被那样深情地注视。转折发生在一个初秋的夜晚。他刚结束一部电影的拍摄,

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约我见面。那天他似乎有些疲惫,话比平时更少。送我回出租屋楼下时,

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,而是靠在车边,点燃了一支烟。烟雾缭绕中,

他的面容有些模糊。“林晚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烟熏后的沙哑,“跟我在一起吧。

”不是“做我女朋友”,而是“跟我在一起”。很江砚式的表达,直接,甚至有些霸道,

不带太多浪漫色彩。我愣住了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停止了跳动。

巨大的狂喜和更深沉的惶恐同时席卷了我。他是在可怜我吗?还是只是一时兴起?我配吗?

见我不说话,他掐灭了烟,走近一步,低头看着我。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,

像藏着星辰的夜空。“我不会说太多好听的话,”他继续说,“但跟我在一起,

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。”这句话,精准地击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。

不用再担心下个月的房租,不用再看他人脸色,不用再独自承受生活的重压……这些诱惑,

对于一直活在泥泞中的我来说,太大了。自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,让我无法呼吸,

无法思考。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,应该远离这不属于我的光芒。但情感上,

我就像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的人,迫切的想要接过眼前的水,哪怕明知它可能有毒。

我低下头,避开他迫人的视线,用尽全身力气,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的音节:“……好。

”声音轻得像叹息,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夜风里。就这样,

我搬进了江砚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。搬家过程简单得可怜,我所有的行李,

只装满了两个不大的行李箱。站在那扇厚重的、需要指纹识别的大门前往里看的那一刻,

我恍惚觉得,自己即将踏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。公寓内部是极简的现代风格,

黑白灰的主色调,线条利落,视野开阔得能俯瞰半个城市的风景。

每一件摆设都透着“昂贵”和“设计感”,冰冷,整洁,像杂志上的样板间,缺乏烟火气。

我的东西被安置在次卧。江砚对此的解释是:“我作息不规律,怕影响你。

”这个理由冠冕堂皇,我无从反驳,心底却有一丝隐秘的失落。或许,

他并不希望与我太过亲密。同居生活并没有想象中跌宕起伏。江砚非常忙,

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、通告和各类活动中穿梭。即使回到北京,

也常有开不完的会、见不完的人。我们在公寓里碰面的时间并不多。他对我,算得上慷慨。

一张没有额度上限的附属卡,以及一个装满现金的信封常年放在玄关的抽屉里,

告诉我“需要什么自己买”。但他从未问过我,真正需要的是什么。他开始送我礼物。

起初是一些奢侈品包包、围巾,后来变成了珠宝。第一次收到他送的钻石项链时,

我手足无措,那冰凉沉重的触感让我惶恐。“太……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”我试图推拒。

他正在看剧本,头也没抬,语气平淡:“戴着玩吧,配你那条黑裙子应该不错。

”仿佛送的只是一件寻常的玩具。后来,这样的礼物越来越多。

生日、圣诞节、甚至某个他忽然想起的、毫无意义的日子,都会有名贵的珠宝被送到我手上。

它们被随意地放在茶几上、餐桌上,像派发传单一样自然。我渐渐明白,这些闪耀的石头,

或许是他能想到的、最简单直接的表达“在意”的方式,又或者,

只是他用来填补我们之间无话可说的沉默、以及他内心或许存在的某种亏欠感的工具。

他似乎在用物质,笨拙地搭建一座通往我的桥梁,却不知道,我需要的,

或许只是桥对岸他一个专注的眼神,一次用心的倾听。我将这些珠宝仔细收好,

锁进那个他特意为我买的保险箱里。它们像某种凭证,证明着我确实被“圈养”着,

却也像一面镜子,照出我们关系本质的空洞与物化。我偶尔会拿出来,在深夜独自对镜试戴,

看着镜中那个被珠光宝气衬托得更加苍白怯懦的自己,练习着被爱时该有的、幸福的笑容,

却只觉得嘴角僵硬,眼底一片荒凉。我们的相处,客气得像合租的陌生人。他回家,

我会帮他穿好外套;他熬夜看剧本,我会帮他煮一杯咖啡;他偶尔在家吃饭,

我会尽力做几道他可能喜欢的菜。他也会说“谢谢”,语气温和,却带着距离感。

我们很少交谈,即使说话,也多是围绕着日常琐事——“明天什么行程?”“天气转凉了。

”“嗯。”身体接触更是少得可怜。最初几个月,他甚至没有碰过我。

直到一个他喝了点酒回来的夜晚,带着微醺的醉意,第一次吻了我。我的身体瞬间僵硬,

像一块被冻结的木头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他感受到了我的抗拒,动作顿住,

深邃的眼眸看了我几秒,里面情绪难辨,最终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,说了声“睡吧”,

便转身回了主卧。那晚,我在次卧的床上,睁着眼到天亮。心底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,

又有更深沉的悲哀。看,连最基本的亲密,我都无法自然地给予。我像一个故障的玩偶,

连被爱的程序都无法正常运行。日子像上了发条一样,在表面的平静下,暗流汹涌。

我变得越来越沉默,也越来越敏感。他无意间蹙起的眉头,

可能会让我反思一整天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。他偶尔因为工作压力而略显冷淡的语气,

会让我瞬间退回到自己的壳里,几天不敢主动跟他说话。我像一只惊弓之鸟,

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联想到“厌倦”和“抛弃”。我试图努力过,

按照杂志和网络上教导的“完美女友”准则去做。学习插花,研究菜谱,

努力在他回家时展现出最温顺美好的样子。但我的努力显得那么笨拙和刻意,

就像一个差生在拼命临摹优等生的答卷,形似而神非。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紧绷和不安。

有一次,他难得有半日闲暇,提议去看一场电影。不是私人放映,而是去普通的电影院。

我紧张极了,生怕被人认出,给他带来麻烦。整个观影过程,我坐得笔直,

注意力完全不在屏幕上,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。散场时,他习惯性地想牵我的手,

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。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,然后若无其事地插回裤袋。

回去的路上,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。“林晚,”他忽然开口,

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“在我身边,让你这么难受吗?”我心头巨震,

慌乱地摇头: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我想解释,想说我只是害怕,害怕给他带来负面影响,

害怕自己不够好,配不上站在他身边。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,

最终只化作苍白无力的三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他没再看我,只留下一句:林晚,你不会爱人,

是吗?“他又沉默了。那种无声的压力,比任何斥责都让我窒息。我开始频繁地失眠,

食欲不振。镜子里的自己,脸色越来越差,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。

有时会毫无缘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和恐慌,仿佛大难临头。有时又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空洞,

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连曾经喜欢的电影和书籍都变得索然无味。我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糕,

却无力改变。是的,我没有爱的能力,是的,这被江砚无情地点破了。与家里的联系,

成了压垮我的另一根稻草。母亲每次打电话来,主题永远不变:要钱。

弟弟的学费、生活费、谈恋爱开销、想买新车……她似乎把我当成了取之不尽的提款机,

语气理直气壮。“小晚,你现在可是跟着大明星享福了,不能忘了家里人吧?

”“这点钱对江砚来说算什么?你跟他撒个娇不就行了?”“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?

你现在有本事了,回报家里是应该的!”每次接完电话,我都像是打了一场仗,精疲力尽,

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无力感。我无法向她解释,我和江砚之间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,

我甚至没有底气去撒娇索取。我的存在,本身就像一场交易,而我,连议价的能力都没有。

这种内外交困的压力,像不断收紧的绳索,让我喘不过气。我变得越来越封闭,

有时一整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。江砚回家的时间似乎也更晚了,我们之间那本就稀薄的交流,

几乎降至冰点。公寓那么大,我们却像生活在两个平行的空间,偶尔交错,

也只是沉默地对视一眼,然后各自移开。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。

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
江砚在书房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,他的手机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。

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,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当手机屏幕骤然亮起,

那条微信消息弹出来时,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。发信人的备注是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苏晴,

当前炙手可热的流量小花,也是前段时间和江砚传过绯闻的女星之一。

虽然江砚的团队第一时间澄清了,但狗仔拍到的他们一起参加私人饭局的照片,

曾在我心里留下过一根小小的刺。而此刻,那根刺变成了一把淬毒的匕首。

屏幕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:【玩腻了吗?大家等你回来。】玩。腻。了。三个字,

像三颗子弹,精准地射穿了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原来如此。原来在别人眼里,

我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捡来的玩物。原来他的疏离、他的忙碌、他偶尔流露的疲惫,

不是因为工作,而是因为“玩腻了”。原来他那个星光熠熠的世界里,

所有人都在等着他“回去”,回到没有我的、正常的生活轨道。

所有的猜测、所有的不安、所有的自卑和惶恐,在这一刻找到了确凿的“证据”。
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然后无情地揉捏,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眼前阵阵发黑,

耳边嗡嗡作响,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、崩塌。我死死地盯着那行字,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,

四肢冰冷僵硬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分钟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我颤抖着伸出手,

拿起那只冰冷的手机,指纹解锁——他很早以前就录入了我的指纹,为了“方便”,

此刻却成了讽刺。点开对话框,手指悬在屏幕上方,不受控制地颤抖。脑子里一片空白,

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:结束吧,让这场荒唐的梦醒过来吧。不要再自取其辱,

不要再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了。我用尽全身力气,一个字一个字地,敲下了回复:【快了。

】发送。做完这一切,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,脱力地滑落到昂贵的地毯上,

背靠着冰冷的茶几。没有眼泪,没有歇斯底里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、死寂般的平静。

我就那样坐着,直到窗外的阳光由明亮变得昏黄,最后彻底被夜幕吞噬。

书房里的会议似乎结束了,我听到他起身走动的声音,然后是走向浴室的水声。我失眠了,

一整晚都睡不着,但我也不打算睡,我将自己关进卧室,蜷缩在床旁一整夜,

计划着离开这是非之地。等到我听到江砚出门上班后,我撑着发麻的双腿,慢慢地站起来。

开始收拾东西。我的动作机械,却异常有条理。

我只带走了真正属于“林晚”的东西——几件穿惯了的、洗得发白的棉质衣物,

几本陪伴我多年的旧书,一个装着我自己买的、不值钱但喜欢的小饰物的木盒子。

至于江砚送我的所有东西——那些珠宝、名牌包、华而不实的衣服,我一件都没拿。

我将它们分门别类,仔细地放回原处。那个装着所有珠宝的丝绒首饰盒,

我端端正正地放在了主卧的床头柜上,那个他每晚入睡前一定能看到的位置。

我清理了洗手间里我的牙刷、毛巾、护肤品,清理了衣柜里属于我的那一小片区域,

清理了厨房里我专用的水杯和碗筷……一点点抹去我在这间豪华公寓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。

没有留下只言片语,没有告别。最后,我拉着那个小小的、装着我全部过去的行李箱,

站在玄关,最后一次回望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地方。它依旧奢华,冰冷,像一个美丽的标本,

没有温度。我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

清脆,决绝。像一滴水,蒸发在了炙热的阳光下。无声,无息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“家”,也没有联系任何一个朋友。

我买了一张最早出发的、前往南方一个陌生小城的火车票。小城潮湿、安静,生活节奏缓慢。

我租了一个老旧小区里的一居室,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榕树,时常有鸟鸣。

我在一家巷子深处的书店找到了工作,帮忙整理书架、收银。工资微薄,

但足够我支付房租和简单的生活开销。日子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,也安静了下来。

我不再需要时刻紧绷神经,不再需要察言观色,不再需要练习微笑。

我穿着最普通的棉布裙子,素面朝天,走在青石板路上,混迹于买菜、散步的本地居民之中,

没有人认识我,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。偶尔,会在书店的电视上,或者顾客闲聊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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