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哥葬礼那天，嫂子的高跟鞋踩碎了墓地的青草。“从今天起，你住我家。

”她捏着我下巴的手冰凉，口红像刚吃过樱桃。“房租是每天陪我吃晚饭。

”1梅雨季节的上海，连墓碑都长出了霉斑。我站在哥哥的墓前，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衬衫，

痒得像小虫爬。李南，我哥，三十二岁，车祸。照片上他还在笑，八颗牙，

标准得像牙膏广告。“你哥这辈子最讲究体面。”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，

带着香水和潮湿混合的味道。我回头，恋桦撑着黑伞，高跟鞋陷在草地里。她是我嫂子，

结婚三年，比我哥小十岁。今天她穿了件黑色旗袍，开衩高得不像来参加葬礼。“嫂子。

”我点头。她走到我面前，伞往我这边倾了倾：“叫姐吧，嫂子听着老气。”恋桦二十五岁，

有张娃娃脸，但眼睛老练。她捏住我下巴，力道不轻：“李北，你和你哥真像。

特别是这双桃花眼。”我闻到她手上的苦橙香。哥哥说过，她最爱收集苦橙味的香水。

“接下来什么打算？”她问。“回北京。那边工作还等着。”“辞了吧。”她松开手，

“来跟我住。你哥留下的那套公寓，我一个人嫌大。”我愣住。我和恋桦不熟，

只在婚礼和春节见过几次。她和我哥的婚姻，家里一直有议论。说她图钱，

说我哥老牛吃嫩草。“不方便吧。”我扯扯嘴角。“有什么不方便？”她笑，眼角弯弯，

“你怕我吃了你？”最后我还是跟她回了家。不是因为她的邀请，而是因为哥哥的遗嘱。

律师宣读时，恋桦在涂指甲油。鲜红色，像血。“李南先生指定，

其弟李北需在浦东公寓居住满一年，方可获得遗产中百分之三十的份额。

”我差点把律师楼的茶杯打翻。什么鬼条件？恋桦吹吹指甲：“你哥就怕你到处浪。

北京混三年，广州混两年，像个蒲公英。”于是我现在站在浦东这套高档公寓的玄关，

拎着行李箱，像个送快递的。公寓很大，视野开阔，能看见黄浦江。但装修冷清，黑白灰，

像酒店样板间。只有阳台上几盆茂盛的绿萝，透露点生活气息。“你睡次卧。

”恋桦踢掉高跟鞋，光脚踩在地板上，“每周一三五你做饭，二四六我做，周日外卖。

”“好。”我放下箱子。她突然凑近，苦橙味扑鼻：“最重要的一条，

晚上十点后不要敲我房门。”“为什么？”“我怕控制不住自己。”她说完，转身进卧室，

留下我站在原地。第一夜我睡得不好。次卧有哥哥的东西，几本书，一支旧表。凌晨三点，

我起来找水喝。客厅有光。恋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屏幕闪蓝光，映着她的脸。她在哭，

无声无息。我退后一步，地板吱呀响。“李北？”她转头，泪痕没了，表情平静，“睡不着？

”“口渴。”她指指厨房：“冰箱有气泡水。你哥爱的牌子。”我拿水回来，

她拍拍沙发：“坐。”电视在放老电影《重庆森林》，金城武在吃凤梨罐头。

“我和你哥第一次约会就看这个。”恋桦抱个靠垫，“他睡着了，打呼噜。”我笑出声。

像哥哥干的事。“你知道他怎么追我的吗？”她眼睛亮起来，“他给我部门每个人送咖啡，

连续送一个月。就为问我有没有男朋友。”“骚包。”“是骚包。”她点头，“但真诚。

”我们聊到天蒙蒙亮。她说哥哥的糗事，我说童年趣事。有瞬间，

我几乎忘了她是那个捏我下巴的恋桦。直到她突然问：“李北，你交过几个女朋友？

”“三四个吧。”“最长多久？”“一年。”“短了点。”她歪头，“是不是怕承诺？

”我没答。窗外传来早班车的喇叭声。第二天我请了假，收拾东西。哥哥的书房保持原样，

电脑还开着，好像他只是出差。我打开抽屉，发现一沓照片。全是恋桦，睡觉的，吃饭的，

阳台浇花的。有些角度**。最下面有本日记。我犹豫一下，翻开。“三月十五日，

恋桦又生气。我忘了纪念日。她摔了花瓶，但晚上给我煮面，加两个蛋。她就是这样，

怒火和温柔并存。”“五月二日，她凌晨把我摇醒，说梦见我死了。哭得发抖。我抱她，

闻到苦橙香。有时担心她爱我太多，会窒息。”我合上日记。哥哥从未提过这些。

晚上恋桦回家，拎着超市袋子。“做饭做饭，”她喊，“我饿扁了。”系上围裙，

她像变个人。切菜飞快，哼歌，是周杰伦的《可**》。我打下手，洗菜剥蒜。

“你哥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。”她倒油，锅噼啪响，“但他血脂高，不能多吃。每次求我，

像小孩要糖。”菜上桌，色香味俱全。我们开瓶红酒。“敬你哥。”恋桦举杯，

“希望他在那边别那么工作狂。”“敬哥哥。”喝到微醺，她话多起来：“李北，

你知道为什么你哥要你住这吗？”“看着我呗。”“不止。”她晃酒杯，“他怕我寂寞。

更怕我……做傻事。”我抬头。她眼神飘忽，像在看我又像看远处。“我有轻微病娇啦。

”她笑，摆手，“开玩笑的。”但那晚我做了噩梦。梦见哥哥在车祸现场，对我说话。

可我听不清。早晨被敲门声吵醒。恋桦在门外：“李北！厕所没纸了！”生活就这样开始。

我找新工作，朝九晚五。恋桦自由职业，设计首饰。我们像合租室友，又更亲密。

她有些怪癖。比如每天给阳台绿萝唱歌。比如所有东西必须成双成对。有一次我打碎个杯子，

她立刻买两个新的。“对称才有安全感。”她解释。周五晚上，她带我逛街。南京路人挤人，

她紧挽我胳膊，像情侣。“假装我男朋友，”她耳语，“省得搭讪。”我们吃冰淇淋，

看街头表演。在旧书店，她找到本诗集，兴奋得像孩子。“你哥从不陪我逛这种地方。

”回家地铁上，她说，“他总忙。”我看看车窗倒影。我们确实像情侣。但和谐总被打破。

一晚，我加班晚归。开门见黑，以为她睡了。突然灯亮。恋桦坐沙发上，穿睡衣，脸沉。

“几点了？”她问。“十一点。抱歉，项目赶工。”“不会打电话？”“手机没电。

”她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：“李北，这是家，不是旅馆。

”我闻到她身上酒气：“你喝了多少？”“重点不是这个！”她提高声音，

“重点是你让我担心！我以为你像李南一样……”她没说完，但我知道意思。

哥哥车祸也是晚上，加班回家路上。“对不起。”我轻声说。她突然抱我，紧紧：“别吓我，

李北。我不能再失去你。”这话有点怪，但我没纠正。她发抖，像那晚在沙发哭。我拍她背，

苦橙香钻进鼻子。周末，哥哥朋友来访。赵哥，开装修公司，胖，爱笑。他带水果来，

说看看我们。恋桦切茶，端庄得体。但赵哥有点不自然，眼神躲闪。聊了会儿，赵哥告辞。

我送他下楼。“李北，”电梯里他犹豫，“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。”“您讲。

”“你哥出事前，和我喝过茶。”赵哥摸烟，“他说担心恋桦。说她……控制欲太强，

活得像连体婴。”我皱眉：“夫妻不都这样？”“不止。”赵哥点烟，“她查他手机，

跟踪他上班。有次开会，她突然冲进来，说李南秘书勾引他。其实没事。”电梯到了。

赵哥拍拍我：“你住这儿，当心点。恋桦这里……”他指指太阳穴，“可能不太对。

”我上楼，恋桦在洗碗。哼歌，心情不错。“赵哥说什么了？”她头也不回。“没说什么。

问你好。”“撒谎。”她关水，转身，“他肯定说我坏话。他一直不喜欢我。”我无语。

“李北，”她擦手，“这世界，很多人想拆散我们。但你哥把你托付给我，我会照顾好你。

”她笑，甜美却让我发冷。那晚后，气氛微妙。恋桦更黏人。我加班，她送饭到公司。

我朋友聚会，她突然出现。同事笑我：“李北，女朋友真漂亮。”我解释是嫂子，

他们眼神怪异。回家我找她谈：“恋桦，我需要空间。”“什么空间？”她正在涂指甲油，

“我打扰你了？”“有点。比如不必去公司送饭。”“你嫌我？”她抬头，眼神委屈。

“不是……”“李北，”她打断，“你哥走了，我们只剩彼此。”她伸手，

鲜红指甲抚我脸颊：“别推开我。”我心跳漏拍。危险，但诱惑。矛盾在周六爆发。

老同学聚会，我说晚归。恋桦没反对。聚会愉快，我喝多了。手机没电。凌晨回公寓，

灯亮着。恋桦坐沙发，面前堆空酒瓶。她穿我哥哥的衬衫，太大，罩住手。“玩得开心？

”她声音哑。“嗯。你喝这么多？”她笑，举瓶：“庆祝啊。”“庆祝什么？

”“庆祝你手机失联，我差点报警。”她站起，晃悠，“李北，你知不知道我等多久？

三小时？五小时？”“对不起，但我是成年人，不需要门禁。”“需要！”她摔瓶，

玻璃四溅，“你需要我！就像我需要你！”我后退：“恋桦，你醉了。”“我没醉！

”她冲来抓住我衣领，“你看清楚，李北！我不是你嫂子，我是女人！活生生的女人！

”她吻我，粗暴，带酒气和苦橙香。我推开她。“不可以！”我喘气，“你是我嫂子！

”“所以呢？”她笑，疯狂，“李南死了！他安排我们在一起！你看不懂吗？

”她扯开衬衫纽扣：“他不要我了，你也不能要我？”我震惊。不是为她举动，

是为她眼里绝望。像溺水者抓稻草。我扶她进卧室。她哭闹，最后睡着。我收拾碎片，

心乱如麻。阳台绿萝在月光下墨绿。我给它们浇水，发现泥土埋着小东西。挖出来，

是我童年玩具，塑料小兵。哥哥偷走那个，我们打架。为什么在这？背后有响动。回头，

恋桦站门口，抱臂。“睡不着。”她说。我们看城市夜景。灯火绵延，像星海。

“我老家没这么多灯。”恋桦突然说，“小城镇，八点后街上就没人。所以刚来上海，

我失眠。太亮了。”“为什么留在这？”“遇见你哥。”她笑，“他说城市大，容易藏秘密。

”沉默。“刚才的事，对不起。”她低声。“忘了吧。”“但我的话是真的。”她看我，

“李北，你喜欢我吗？哪怕一点点？”江面船鸣。我说不出话。她等片刻，转身：“晚安。

”那夜后，我们默契不提。生活照旧，但更小心翼翼。我联系律师，问遗嘱能否变更。

律师说必须住满一年，否则丧失继承权。“你哥特意要求，”律师说，“他说你浮躁，

需要定下来。”我挂电话，苦笑。哥哥，你给我设了局。恋桦似乎心情好。她买新窗帘，

暖色，换掉冷灰。公寓变得温馨。周末她拉我去花市。我们挑多肉植物，讨价还价。

她挽我胳膊，自然像真夫妻。“李北，”卖花老太说，“你太太真漂亮。”恋桦笑开花。

回家地铁上，她靠我肩睡。头发蹭我脖子，痒。我没动。好像就这样，也不错。

危险念头浮现。晚上做饭，她唱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。我切菜，配合打拍子。饭后看电影，

还是《重庆森林》。这次她没哭，吃薯片，咔哧咔哧。“金城武真帅。”她说。“比我哥呢？

”“废话，当然你哥帅。”我们笑。像普通家庭。但病娇是隐藏的炸弹。一周后，

我手机收到陌生短信：“午餐好吃吗？”我愣住。今天和女客户午餐，谈公事。

回：“你是谁？”对方发图：我和客户餐厅照片。**角度。我寒毛直竖。回家，

恋桦做沙拉。“回来啦？”她笑如常。我盯她：“今天午餐，你怎么知道？”“什么午餐？

”她茫然。我示手机。她看后瞪大眼：“这什么？你被跟踪了？”不像演戏。“真不是你？

”“我至于吗？”她委屈，“我要查你，也不会这么蠢。”我相信了。但谁干的？

事情变诡异。我陆续收到匿名包裹：枯萎的花，破玩偶，**（后来证明是红漆）。

恋桦也收到。她害怕，夜不敢独睡。“是不是你哥的仇家？”她抖。“哥哥没仇家。

”我们报警，警察记录但没结果。公寓气氛紧张。一晚，又被噩梦惊醒。我出门喝水，

见恋桦房门虚掩。有哭声。推门，她坐床沿，拿刀片划手臂！血珠渗。

我冲过去夺刀：“你干什么！”她抬头，泪满面：“我控制不住，李北。我想你哥，又想你。

我疯了。”我抱她：“没事，会好的。”她哭湿我肩头。我看她手臂，旧伤新伤交错。

原来病娇不是玩笑。2第二天我说去看心理医生。恋桦抗拒，但被说服。

心理医生的诊所在静安区一栋老洋房里，爬山虎遮了半面墙。恋桦坐我旁边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
我掰开她手指，握紧。她的手冰凉，像葬礼那天捏我下巴时一样。“中度抑郁症，

伴随边缘型人格障碍特征。”医生推眼镜，“需要药物控制，每周咨询。

”恋桦突然笑出声：“就是说我真有病？”医生没笑：“只是情绪感冒。”开药，氟西汀，

劳拉西泮。白色药片像迷你墓碑。我攥紧药袋，塑料窸窣响。回家地铁上，恋桦靠窗睡。

睫毛颤，像做梦。我看她手腕，新绷带渗淡红。今早发现她又划伤自己，刀片藏枕头下。

她说梦见哥哥骂她。“他怪我没照顾好你。”她当时说，眼神空荡。我搂她肩，她惊醒，

茫然四顾。“到哪了？”“还没到站。”我递水，“吃药吗？”她摇头，

看窗外飞驰的广告牌。某明星代言护肤品，笑脸完美虚假。“李北，”她轻声，

“如果你哥知道我现在这样，会不会后悔娶我？”地铁进隧道，黑暗吞没映像。那天后，

我定闹钟监督她吃药。早九晚九，雷打不动。药片躺掌心，她舌卷走，温水送服。

像完成仪式。起初抗拒。有次摔杯子：“我没疯！”我扫地，玻璃渣亮晶晶。“没人说你疯。

”“那你天天盯着我？”“因为哥哥托付。”她愣，然后大笑，笑出泪：“李南真狡猾。

死了还绑住我们。”但药效渐显。她情绪平稳些，少夜半哭醒。甚至恢复工作，画设计图。

阳台绿萝新叶嫩绿，像好转迹象。直到匿名包裹又来。这次是录音笔。按下播放，沙沙响，

然后哥哥声音：“恋桦，我们得谈谈……”她脸瞬白。我关录音。“是……车祸前录音。

”她抖，“他出门前留的语音消息。我删了，谁……”我检查包裹。同前几次，无寄件人。

普通快递单，打印字体。但这次，包装纸角有污渍，暗褐色，像血。我收好：“报警。

”警察来，取证。摇头：“没指纹，太干净。”“有血渍。”我指。“化验要时间。

”他们走，恋桦抱臂站阳台。夜风鼓她衬衫，像翅膀。“他声音真年轻，对吧？”她没回头，

“好像还是三年前，我刚嫁他时。”我站她旁。楼下霓虹闪烁，车流如河。“李北，

你信鬼魂吗？”“不信。”“我信。”她点烟，火星明灭，“你哥没走。他看我呢。

”她吐烟圈：“有时感觉他就在这房间。呼吸，温度，苦橙香。”我后背发凉。为安全，

我装监控。客厅一个，门廊一个。恋桦没反对，甚至帮忙布线。“像演谍战片。”她笑，

但眼底阴影浓重。监控屏装书房。黑白画面，静默世界。我看恋桦浇水绿萝，看她做饭，

看她沙发看电视睡着。有时她突抬头，直勾勾盯摄像头，像知道我在看。诡异是，

没捕捉任何可疑人物。包裹像凭空出现。放门口，无身影。更怪是，有晚监控故障。

屏幕雪花，刺耳噪音。恢复后，见恋桦站客厅中央，举水果刀。我冲出去：“你干什么？

”她茫然：“我……不知道。好像梦游。”刀尖对准心口。我夺刀，抱她。她骨瘦如柴。

“我又梦见你哥。他说下面冷。”我哄她睡，守床边。她抓我手不放，像溺水者。第二天，

我找赵哥。他公司还在浦西，旧楼，茶香浓。“监控没用？”他沏茶，“那可能不是外人。

”“什么意思？”“意思可能本来就在屋里。”我怔住。“李南提过，恋桦有……双重倾向。

温柔时像天使，黑暗时自残甚至……”他斟酌词，“幻想。比如幻想被跟踪，

其实自己寄东西。”“但那录音……”“可能她早保存。心理病复杂，为获取关注，

什么都能做。”我不信。恋桦虽病，但真实。痛苦真实。回家路上，买她爱吃的芝士蛋糕。

开门，却见她坐地上，周围散照片。哥哥照片。不同年龄，有些我未见。其中一张，他少年，

搂女孩。不是恋桦。“这谁？”我拣起。恋桦眼红：“他初恋。他说早忘了，

但我找到这照片。藏他旧书里。”她冷笑：“男人都念旧情。李北，你呢？

”我无奈：“我像哥哥吗？”“像，尤其笑时。”她摸我脸，“但你眼神更野。他温和你烈。

”她收照片：“我烧了这些。死人该清净。”我拉她起：“吃蛋糕。”晚，她睡后，

我查哥哥旧物。书房抽屉深处，找日记本。但空。只剩恋桦那本。怪是，有新页添。

笔迹模仿哥哥，但细看略异。“七月五日，恋桦病加重。我担心她伤自己。更担心伤李北。

”最后一页，墨迹甚至未全干。我寒毛直竖。赵哥话回荡。难道真她自导自演？为验证，

我假称出差。说去杭州两天。恋桦平静：“好啊，注意安全。”我住附近酒店，盯监控。

首日无事。她画画，看电视，浇花。夜独自睡。第二天下午，却见有客访。陌生男，矮胖，

戴帽。恋桦开门，交谈。递他信封。我放大画面。男侧脸，疤从耳到颈。谁？男走，

恋桦回屋。片刻，监控又雪花。恢复后，她浴室洗手，反复搓。我回家提前。

她惊喜：“这么快回？”“事办完。”我打量，“有客来？”她自然：“快递员。送错件。

”撒谎。夜我查门口监控。但那段被删。清空。早晨，我试探：“赵哥说见你逛街。

”她切面包手停：“哪天？”“周三。”“哦，买颜料。”她笑，“碰见他？他没喊我。

”自然无比。我迷惘。或许赵哥对，她病致幻。但疤脸男真实存在。矛盾在周六爆。

我手机收到新消息。照片：我和女同事午餐。附言：“她漂亮吗？”我示恋桦：“这你发？

”她惊愕：“不！我真没！”“那谁？”我指疤脸男，“你周三见谁？

”她脸白：“你监视我？”“保护你！”“控制我吧！”她摔杯，“像控李南！”我们大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