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险能量

危险能量

主角:韩宇许小小
作者:吹过星辰的风

危险能量第8章

更新时间:2025-08-16

我按照mp3里提供的坐标,来到了一个离市区有上百公里的废弃工厂。

坐标的位置是这里的一个排污水通道口。我鼓起勇气走进了通道,大约一百米后却发现前面已经被堵死,而身后的通道口却被突然落下的沙石掩埋了,我周围只有手里手机发出的微弱的光。

手机的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颤抖的影子。

我猛地回头,心跳几乎撞出胸腔。

来时的通道口,已经彻底被落下的沙石和断裂的水泥板封死。我冲过去,疯狂地用手扒开碎石,指甲翻裂,鲜血混着泥浆滴下。可越是挖掘,上面的土石就越往下塌,仿佛这通道本身在活过来,要将我吞噬。

我喘着粗气,背靠墙壁滑坐在地。

一百米。我走了整整一百米,穿过锈蚀的铁管、滴水的砖墙、脚下流淌着墨绿色污水的狭窄沟渠,只为抵达MP3里韩宇说的“坐标终点”。

可终点,是一堵墙。而退路,已被切断。

手机电量显示78%,但我知道,在这种地下深处,信号早已消失。求救无门。

我举起手机,光束照向前方那堵粗糙的水泥墙。

它看起来毫无异常——裂缝纵横,苔藓斑驳,和整个废弃工厂的腐朽如出一辙。

可就在我凝视的瞬间,墙面上的苔藓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
像呼吸。

我屏住呼吸,慢慢靠近。

指尖触碰到墙面,冰冷潮湿。可就在那一瞬,我感到一股极其微弱的震动,从墙体深处传来,像是某种机械在低频运转。

这不是偶然的废弃通道。这是伪装。

我忽然想起许小小的话:

“MP3里的音频,必须用老式耳机播放。”

我颤抖着掏出MP3,重新戴上那副老旧耳机,按下播放键。

韩宇的声音再次响起,低沉而清晰:

“当你抵达坐标,不要相信你看到的。那堵墙,是‘认知屏障’。它会根据观察者的信念自动调整形态——信它为墙的人,永远走不进去;而信它为门的人,墙会自己打开。”

我愣住。

“认知屏障”?意思是……这堵墙的存在,取决于我相信什么?

我盯着墙面,脑中一片混乱。

就在这时,MP3里的声音继续:

“但光有信念不够。你还得‘听见’。”

“听见?”

音频突然切换——不再是韩宇的声音,而是一段极低频的嗡鸣,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脉搏,又像是某种古老仪器的共振。

我听不清具体频率,但我的头骨开始共振,太阳穴突突跳动,仿佛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,而是直接钻入大脑。

我摘下耳机,声音却还在。

更诡异的是——那堵墙上的苔藓,开始以某种规律明灭,像是在响应这段频率。

一明,一暗,一明,一暗……节奏与MP3中的嗡鸣完全同步。

这不是自然现象。这是信号。

我闭上眼,强迫自己冷静。

“信它为门……”

我深吸一口气,对着那堵墙,轻声说:

“你不是墙。你是门。”

没有反应。

我再试:

“我知道你后面有东西。我知道韩宇在等我。我知道守门人还活着。”

依旧死寂。

可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时,手机的光照在墙面上,我忽然发现——那些苔藓的明灭,并非随机,而是按照某种序列在闪烁。

我掏出手机,录下一段视频,放慢十倍播放。

终于看清楚了:

苔藓的亮灭,是在打摩斯密码。

我颤抖着翻译:

.-..-------.-/-....--.-.-.-

“LOOKBACK”——“回头看看”

我猛地转身,手机光扫向身后被埋的通道。

可那里只有碎石。

等等……

我忽然意识到——从进来到现在,我一直在向前走,可MP3里的坐标,是“排污水通道口”,而我走的这条路,更像是主排污沟的支道。

真正的“终点”,也许不在前面,而在我刚刚经过的地方。

我强忍恐惧,沿着来路往回走,在距离那堵“假墙”约十米处停下。

这里有一处向下的阶梯,被污水淹没了一半,我之前以为是死路,没在意。

可现在,手机光照下去,水下似乎有金属反光。

我蹲下,伸手探入污水。

指尖触到一个圆形金属盖,像是检修井的入口。

我用力一拉——

“咔。”

一声轻响,井盖松动。

我咬牙将它掀开,一股陈腐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
井下,是一段垂直向下的铁梯,消失在黑暗中。

而就在我准备下去时,MP3里的低频嗡鸣突然增强,仿佛在回应我的选择。

我知道——

我找对了。

我顺着铁梯往下爬了约二十米,脚踩到坚实的地面。

这里是一个圆形地下室,直径约十米,四壁布满老式仪表和锈蚀的铜管。中央有一扇圆形金属门,像潜艇舱门,门上刻着一行小字:

“观测者不创造未来,只守护其真实。”

门边有一个老式转盘,像是密码锁。

我正不知所措,MP3突然自动播放最后一段录音:

“密码是‘频率’。你听到的嗡鸣,是432Hz——古老的宇宙调谐频率。输入:4-3-2。”

我输入密码。

“咔哒。”

金属门缓缓开启,蓝光溢出。

门后,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两侧是无数玻璃舱室,每个舱室里都漂浮着一个人。

他们闭着眼,身上连着导线,头戴金属环,浸泡在淡蓝色的液体中。

他们的脸上,都有和我一样的灰线。

而在最尽头的舱室,一个人缓缓睁开眼。

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,但眼神熟悉得让我心颤。

他摘下头戴装置,嘴唇微动,通过内部通讯系统传来声音:

“欢迎来到‘守门人’最后的避难所,陈默。”“我是韩宇。”“现在,你必须做出选择——是进来,和我们一起沉睡,等待未来觉醒的时刻;还是出去,带着真相,走向必死的抗争?”

韩宇从玻璃舱室中走出,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。

他瘦得惊人,仿佛皮肉只是勉强裹住骨骼,双眼却亮得骇人,像是燃烧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。他身上还连着几根细如发丝的导线,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脱落,像蛇蜕下的皮。

就在我震惊于这地下世界的瞬间,阴影里走出了那个白衬衣男子。

他不再是清道夫那副冷酷猎手的模样,而是低着头,双手捧着一件折叠整齐的深灰色连体衣,恭敬地递给韩宇。

韩宇接过,缓缓穿上。那衣服没有拉链,却像活物般自动贴合他的身体,肩部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,像某种古老符号。

“你……”我声音发抖,“你们是一起的?”

韩宇转过身,看着我,眼神复杂:“我一直都在等你,陈默。不是为了救你,是为了完成仪式。”

他抬手一挥,整条走廊的蓝光骤然增强。墙壁上的铜管开始震动,低频嗡鸣再次响起,但这次更加清晰,仿佛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呼吸。

“这里不是避难所,”韩宇说,“是能量回收站。”

“能量?什么能量?”

“预知者的大脑波。”他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每一次‘看见未来’,都会释放一种特殊的神经频率——我们叫它‘观测波’。这种波能穿透时间褶皱,是人类意识最接近‘神’的状态。”

我浑身发冷:“所以你们……抓人?”

韩宇没否认:“普通人无法承载这种能量,他们会疯,会死,会像你一样被‘灰线’侵蚀。但有些人,天生敏感,他们能‘看’,却不懂控制。我们把他们带到这里,不是为了囚禁,是为了转化。”

“转化?”

“把他们的观测波提取出来,储存在‘蓝色舱室’中,供真正能驾驭它的人使用——比如我。”

他带我穿过一条暗道,推开一扇厚重的铁门。

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痉挛。

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,直径超过百米。天花板高不见底,垂下无数根透明管道,像蛛网般连接着地面数百个玻璃罐。

每个罐子里都关着一个人。

他们赤身裸体,瘦骨嶙峋,皮肤紧贴骨骼,眼睛凹陷,嘴唇干裂。有些人蜷缩在角落,有些人用指甲抓挠玻璃,有些人已经呆滞地坐着,一动不动。

他们看见韩宇,立刻扑到玻璃前,双手拍打,发出嘶哑的哀求:

“食物……求你……给点吃的……”“我不想死……让我进舱室……我愿意奉献……”“我能‘看’!我能梦见未来!求你测试我!”

韩宇站在高台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,像神俯视蝼蚁。

“想活?”他声音冰冷,“那就奉献能量。通过测试,证明你值得进入蓝色舱室。”

立刻有十几人嘶吼着答应。

韩宇一挥手,几名穿灰色连体衣的手下打开罐门,将四人押到中央的金属台上。

他们的头被固定,太阳穴接上电极,头顶悬着一台老式脑波仪。

“测试开始。”

仪器启动,屏幕上跳动着脑电波图形。

起初是杂乱的α波,接着是β波,最后——

其中一人突然抽搐,瞳孔放大,嘴里吐出一串数字:

“2025年8月15日……下午3点17分……地铁三号线……车厢会脱轨……”

韩宇眼神一亮:“他‘看见’了。”

可下一秒,脑波仪的读数骤降,变成一片平直。

“能量不稳定,承载力不足。”韩宇摇头,“不合格。”

另外三人也陆续“看见”了一些片段,但无一例外,脑波都在几秒内崩溃。

“太弱了。”韩宇冷声道,“他们的大脑,只是残次品。”

他抬起手,指尖对准那四人。

空气开始扭曲,低频嗡鸣达到顶点。

突然——

“咔!”

其中一人的头骨发出裂响,像蛋壳被从内部敲开。

他的眼睛猛地翻白,嘴巴大张,却发不出声音。

然后,一团粉红色的、湿漉漉的组织,开始从他鼻孔和耳道中缓缓挤出。

不,不是挤出。

是爬出来。

他的大脑,像一只长了无数细足的软体生物,从裂开的颅骨中钻了出来,悬在空中,表面脉动着诡异的光。

另外三人也相继崩溃,大脑脱离头骨,像章鱼般在空中扭曲、抽搐。

韩宇的手指轻轻一勾,四团大脑便飞向墙壁上的管道,被自动接入某个系统。

“它们还会‘看’,”他淡淡地说,“只是不再需要身体。”

我瘫坐在地,呕吐感直冲喉咙。

“你……你不是守门人……你是怪物!”

韩宇终于看向我,眼中闪过一丝悲悯:

“你以为‘清道夫’是敌人?”“不,他是我的执行者。”“你以为‘认知修正’是压迫?”“不,它是净化。”“人类还不配拥有预知能力——它只会带来混乱、恐惧、疯狂。”“所以我必须收集它,控制它,等未来真正准备好时,再释放它。”

他走近我,伸手按在我额头上。

一瞬间,我的大脑炸开无数画面:

·我梦见换课,是因为韩宇在远处引导了我的梦;

·算命老头不是被清道夫杀的,是韩宇让他“说破未来”,然后借清道夫之手清除失控者;

·房东老张的死,是因为他接触了“被标记者”,必须被抹除以维持认知稳定;

·许小小根本没死,她或许也是韩宇的手下,专门引导像我这样的“高潜力观测者”来到这里。

我从未逃脱。

从初一那年,他转学进我们班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被选中。

“你是我见过最强的‘自然观测者’,”韩宇说,“你的大脑,能稳定承载432Hz的宇宙频率。只要你愿意奉献,你就能进入蓝色舱室,成为永恒的‘看’者。”

我看着那些漂浮在液体中的躯体,看着那些从头颅中爬出的大脑,看着玻璃罐里饿得发狂的囚徒。

我终于明白:

守门人,早已成了门后的猎食者。

我的目光扫过数百个玻璃罐,终于在角落找到了她。

许小小。

她被关在一个比其他罐子更小的透明舱室里,没有赤身裸体,仍穿着那件素色连衣裙。她盘腿而坐,双手交叠于膝上,闭目**,像一尊未被尘世惊扰的佛像。

与其他囚徒不同,她脸上没有饥饿的扭曲,没有绝望的哀求,甚至……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当韩宇宣布“测试结束,收押残次品”时,她忽然睁开眼,声音穿透整个大厅:

“我也要测试。”
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韩宇缓缓转头:“你?你已经被判定为‘低效载体’,三年前就该被淘汰。”

“可我进化了。”许小小站起身,目光如刀,“三年来,我每天梦见同一段未来——你的死亡。”

韩宇眯起眼:“你敢说破?”

“我不只是说破。”她抬手,轻轻敲了敲玻璃,“我愿意奉献全部能量,但条件是——让我成为看守者,进入核心系统。”

大厅一片死寂。

那几个刚被“大脑剥离”的残躯还在空中抽搐,脑组织通过管道缓缓注入能量池。而她,竟敢主动要求加入这地狱般的体系?

韩宇沉默良久,终于点头:“好。最后一次测试。”

许小小被带到中央金属台。

电极贴上太阳穴,脑波仪启动。

屏幕起初平静,随即——

嗡。

一声低频震动,不是来自仪器,而是从她体内发出。

我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MP3中的432Hz频率,与她的脑波完全同步。

更可怕的是——

我听见了声音。

不是通过耳朵。

是直接在我脑海里响起:

“陈默,听得到我吗?”是许小小的声音。只有我能听见。

我浑身一震。

“别说话,用想的。”她的“声音”再次响起,“我们是同频者,能建立神经共振。韩宇的系统有漏洞——当两个高纯度观测者同时激活432Hz,就能绕过他的屏蔽,建立私密意识通道。”

我心中回应:“你到底是谁?你真的要加入他?”

“不。我要毁掉他。他以为自己是神,其实他只是第一个被‘未来’寄生的人。”

就在这时,脑波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波形——完美正弦波,频率稳定在432Hz,持续超过三分钟。

韩宇眼中闪过一丝震惊:“你……通过了。”

他一挥手,手下打开舱门,许小小走下金属台,面无表情地接过一件灰色连体衣,穿上。

“从今日起,你为我监管B区囚徒。”韩宇说,“他是新人。”他指向我,“你也监管他。”

我知道,我必须行动。

许小小在演,我也必须演。

我跪倒在地,声音颤抖:“韩宇……我愿意奉献。我不想再做噩梦了……让我成为看守者,让我进入系统。”

韩宇看着我,良久,笑了:“你比她诚实。你早就快疯了,对吧?灰线爬到脸上时,你每晚都梦见自己消失。”

我低头:“是……求你救我。”

他点头:“好。你归许小小管。明天开始,学习系统操作。”

那一夜,我和许小小被分配到相邻的休息舱。

午夜,我的大脑里传来了许小小的低语:

“听好了”

“韩宇不是人类了。三十年前,他第一次‘看见’未来时,就被‘未来意识体’寄生。他现在只是那个存在的一具躯壳。”

“未来……意识体?”

“是的。它通过高频率观测者渗透进现在,试图改写时间线。韩宇以为他在控制能量,其实他只是在为‘它’收集宿主。”

我浑身发冷:“所以这些囚徒……都是饲料?”

“不,是孵化器。他们的大脑被剥离后,会接入‘时间网络’,成为未来意识的神经节点。而你和我,是最后两个未被污染的纯净观测者。”
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

她传递给了我一段代码,是能底层操控计算机的程序源代码

“这是‘反向协议’。明天你学习系统时,把这个程序通过主控室的备用端口植入他们的超级电脑。它会释放一段病毒——不是摧毁系统,而是唤醒所有被囚禁的大脑。”

“唤醒?他们会疯的!”

“可他们宁愿疯着死去,也不想被当成电池活着。”她眼神坚定,“而且……一旦所有大脑同时‘看见’韩宇的真面目,他的认知屏障就会崩溃。”

“那我们呢?”

她看着我,轻声说:

“我们可能活不下去。但至少,我们死前,能让真相‘被看见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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