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杀神入局血色祭坛中央，莫离站定。她手中的唐刀还在滴落粘稠的液体，

那是上一个轮回中最后一个NPC消散后残留的数据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气味，

脚下暗红的符文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。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期而至，

却又在念到“第十次轮回开启”时猛地卡顿，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。莫离皱了下眉，

抬头望向悬浮在半空中的玩家列表。光幕闪烁，一个个ID快速划过。

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叫“烟雨”的ID上。头像框里是一张带着怯生生笑容的少女面孔，

标注着“初次进入游戏”。但莫离记得这张脸。三天前，

她用这把唐刀亲手斩下了拥有这张脸的BOSS的头颅。那场战斗持续了很久，

BOSS最后看她的眼神很复杂，不像一堆数据该有的眼神。祭坛边缘的光墙开始升起，

将玩家们围在中间。新人们惊慌地向中心靠拢，老玩家则沉默地寻找最佳位置。

莫离看见那个ID叫“烟雨”的少女也挤在人群里，眼神慌乱，动作生涩，

完美扮演着一个萌新。“姐姐，”一个柔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，“我、我有点害怕，

可以站你旁边吗？”莫离转头，对上“烟雨”那双小鹿般湿润的眼睛。她没有说话，

只是微微侧身，让出一个位置——正好是她左手边，唐刀最精准的攻击范围。“谢谢姐姐。

”“烟雨”小声说着，小心翼翼地站定。祭坛完全升起，光墙变成暗红色。

系统提示音恢复正常，宣布本轮任务：“清除祭坛上所有非玩家单位。”NPC从地面涌出，

扭曲的数据流凝聚成狰狞形态。老玩家立刻进入战斗状态，新人们尖叫着躲闪。莫离没动。

她余光瞥见“烟雨”似乎被吓呆了，僵在原地。一个NPC直冲她们而来。刀光一闪。

唐刀划出干净利落的弧线，NPC在离“烟雨”还有半步距离时消散成碎片。莫离收刀，

刀尖点地。“站我身后。”她对“烟雨”说，声音没有起伏。“谢、谢谢姐姐救了我。

”“烟雨”躲到她身后，声音还在发抖。战斗在继续。莫离移动精准，

每次出刀都必然清除一个威胁。她故意留出些许破绽，但“烟雨”只是惊慌地躲闪着，

完全没有利用那些机会。一轮攻击结束，祭坛暂时恢复平静。玩家们喘息着，

新人们瘫坐在地。“姐姐你好厉害，”“烟雨”崇拜地看着莫离，

“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人。”莫离没回应，只是擦拭着刀锋。

她注意到林渊站在祭坛另一端，那个神秘NPC这次又换了个外观，但看她的眼神依旧熟悉。

“本轮表现评估中，”系统提示音再次卡顿，“错误……重新连接……”就在那一瞬间，

莫离看到“烟雨”的表情变了。那副怯生生的面具脱落了零点几秒，

露出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嘲讽的笑意。很快，但又足够被捕捉到。系统恢复正常，

开始宣读评估结果。莫离的综合评分依旧第一，“烟雨”则排在倒数几位，

刚好卡在合格线上。“姐姐，我差点就失败了，”“烟雨”又变回那副柔弱模样，

“下次我可以继续跟着你吗？”光墙开始降落，本轮结束。莫离收刀入鞘。“随便你。

”她说，目光扫过“烟雨”那张看似无辜的脸。祭坛开始准备传送玩家前往下一个场景。

在光影交错中，莫离最后看了眼玩家列表。那个属于“烟雨”的头像，

在数据流中似乎闪烁了一下，变回那个她曾斩杀过的BOSS的模样，

然后又迅速恢复成萌新的笑脸。传送开始，景物扭曲。莫离握紧刀柄，第十一次轮回，

开始了。第二章玫瑰陷阱传送的白光尚未完全散去，潮湿腐朽的气味已经涌入鼻腔。

莫离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，墙壁是斑驳的金属板，头顶的灯光忽明忽灭。

苏烟紧紧跟在她身后，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慌。“姐姐，这里是哪里？”莫离没有回答。

她的目光扫过走廊前后。白芷站在不远处，正警惕地打量四周。林渊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，

背对着他们，似乎在观察墙上的某种标记。“看来是个封闭场景。”莫离终于开口，

声音平静，“小心机关。”她率先向前走去，唐刀握在手中。苏烟亦步亦趋地跟着，

手指悄悄拽住莫离的衣角。白芷冷哼一声，快步跟上，刻意挤到两人中间。

走廊尽头是一个圆形房间，中央摆着一张破旧的餐桌，上面放着三碗冒着热气的汤。

房间没有其他出口。“欢迎来到玫瑰回廊。”系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，

“请享用你们的晚餐。正确的选择将指引你们离开。”三人停在餐桌前。

汤散发出奇异的香气，蘑菇的形状有些怪异。苏烟率先端起一碗，转身面对莫离。“姐姐，

这碗给你。你保护我这么久，该我照顾你了。”莫离看着那碗汤，没有动。

她的视线落在苏烟的手腕上，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痕。白芷突然上前一步，

手中的刀尖直指苏烟咽喉。“放下。”苏烟的手抖了一下，汤碗微微倾斜。“白芷姐姐，

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“我让你放下。”白芷的刀又逼近几分，“谁知道你那碗里加了什么。

”就在这时，白芷另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拿出另一个碗，猛地朝苏烟手中的碗砸去。汤水四溅，

两个碗同时碎裂在地上。“要喝就喝我的。”白芷盯着苏烟，眼神偏执而狂热，

“莫离只能喝我准备的东西。”苏烟后退半步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

但很快又变回委屈的模样。“白芷姐姐，你太让我伤心了。”混乱中，

莫离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苏烟的手腕。在那瞬间的推搡中，苏烟的袖子被扯高了一些，

露出一个清晰的猩红印记——那是高级BOSS玩家才有的标记。莫离的刀依然握在手中，

但她没有立即动作。她的视线转向林渊，发现他正试图操作墙上的某个面板。突然，

他的动作卡住了，整个人诡异地向后倾斜，半个身体竟然直接嵌进了墙壁。

金属墙壁像水波一样荡漾了一下，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齿轮和线路。

林渊的半边脸还保持着人类的表情，另外半边却显露出机械结构，齿轮缓缓转动。“林渊？

”莫离叫了一声。林渊的嘴张了张，发出机械摩擦的咔嗒声。他的眼睛看向莫离，

流露出一丝人类的情感，但很快又被机械的冷漠取代。墙壁恢复正常，

林渊整个人被完全吞没，消失不见。白芷和苏烟都愣住了，暂时停止了争执。

莫离的刀尖缓缓垂下，但她的目光更加锐利。她看看苏烟手腕上已经重新被遮住的印记，

又看看林渊消失的那面墙。“看来我们有个叛徒。”白芷率先打破沉默，刀尖再次指向苏烟。

苏烟立即躲到莫离身后。“姐姐，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。”莫离没有推开苏烟，

也没有回应白芷。她走到林渊消失的那面墙前，用刀柄敲了敲金属表面。

发出沉闷的实心声响。“先找出口。”莫离最终说道，声音听不出情绪。但她知道，

从这一刻起，游戏的性质已经改变。而她要做的，不仅是通关，

还要揭开苏烟面具下的真面目。第三章血色婚礼莫离的刀停在半空，

林渊消失的那面墙已经恢复原状。白芷的刀还指着苏烟，苏烟躲在莫离身后小声啜泣。

“先离开这里。”莫离收起唐刀，转身走向餐桌。她注意到洒在地上的汤正在腐蚀金属地板。

白芷冷哼一声收回武器，却突然朝墙面猛踹一脚。墙壁裂开一道缝隙，露出后面的教堂彩窗。

三人被强光吞噬。强光散去时，他们站在教堂中央。

苏烟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血迹斑斑的新娘婚纱，她站在祭坛上微笑。

教堂四周挤满了眼神空洞的玩家，他们的脖颈上都闪烁着相同的红色代码。

“欢迎参加我的婚礼，姐姐。”苏烟张开双臂，裙摆滴落鲜血，“这些宾客都很听话吧？

”白芷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，她跳上长椅张开双手：“我当然要帮新娘准备最好的礼物！

”她手指轻抬，尸群同时转向莫离。莫离拔出唐刀斩断最先扑来的玩家，

发现他们即使被斩首仍在活动。她连续斩断七根吊着烛台的绳索，

燃烧的烛台砸中尸群暂时清出道路。“没用的姐姐。”苏烟站在彩窗前端俯视，

“系统给了我最高权限呢。”莫离突然跃上拱柱借力冲向祭坛，唐刀直指苏烟咽喉。

在刀尖触及皮肤的瞬间，

她看见苏烟脖颈下流动的蓝色数据流——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生物信号。

苏烟轻松握住刀锋微笑：“终于发现了？可惜太迟了。”林渊突然从彩窗跃入抱住莫离，

带着她撞破玻璃坠落。他们在下坠过程中不断撞断教堂外的飞扶壁。“杀死我。

”林渊的声音开始失真，“我的核心代码连接着服务器终端。”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，

手指穿过莫离的发丝。莫离握紧唐刀的手在颤抖。林渊低头轻吻她的额头，

他的嘴唇已经变成数具碎片。“用我教你的那招。”林渊完全消散前留下这句话，

“瞄准心脏位置的核心代码。”莫离重重摔在教堂外的墓园里，唐刀还握在手中。

她抬头看见苏烟站在玫瑰窗前俯视，所有控的玩家正从窗口涌出。

白芷的狂笑声从墓园深处传来：“要么他死要么大家一起死！选啊莫离！

”莫离的刀尖对准自己胸口——那里还残留着林渊消散时的数据余温。

她想起林渊教她破解代码时的每一个夜晚。

苏烟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来：“真是感人啊姐姐。但你舍得吗？

”莫离突然调转刀尖刺向地面，数据流从裂痕中喷涌而出。

她看着苏烟冷笑：“谁说要按你的规则选？”地面开始剧烈震动，

所有控的玩家同时停止动作。白芷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
苏烟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：“你做了什么？

”莫离拔出唐刀指向她：“看来有人忘了——我最擅长的就是破坏规则。

”第四章逆命斩莫离的刀尖刺入地面引发的震动持续加剧。苏烟站在玫瑰窗前，

脸上的惊慌转为扭曲的狂怒。“你竟敢破坏数据中枢！”她尖叫着，

所有被控制的玩家同时转向莫离，眼眶中溢出红色代码。白芷从墓园深处冲出，

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数据流凝聚的短刃。“我说过要一起死！”她扑向莫离，

却被突然崩塌的墓碑绊倒。地面裂开更多缝隙，蓝色数据喷涌如泉。莫离翻身躲过裂缝，

唐刀横斩切断三只抓来的数据触手。她看见苏烟正在玫瑰窗前快速操作虚拟界面，

教堂外墙开始剥落像素块。“没用的姐姐！”苏烟大笑，“核心权限在我这里！

”她挥手间召出密集的数据锁链缠向莫离。白芷突然跃起斩断锁链。“谁准你动她了？

”她反手将短刃掷向苏烟，却被数据屏障弹开。苏烟冷笑：“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。

”她抬手对准白芷，白芷脖颈上的红色代码突然剧烈闪烁。莫离趁机突进到教堂墙下，

唐刀劈开正在实体化的数据屏障。苏烟被迫后撤，婚纱裙摆被刀锋削去一角。

“你根本不懂这个游戏。”莫离连续斩碎不断重组的屏障，“林渊教我的不只是破解代码。

”苏烟突然停下动作露出诡异微笑：“那你应该知道，杀死NPC核心的后果。

”她指向莫离身后，“看看谁来了？”林渊的身影在数据流中重新凝聚，

但双眼泛着和苏烟相同的红光。他机械地走向莫离，手中凝聚出与莫离相同的唐刀。

“现在他是我的傀儡了。”苏烟得意地张开双臂，“要么杀死最爱的人，

要么被杀死——这才是最终关卡！”白芷突然从侧面撞开林渊，自己却被数据刀刺穿肩膀。

她死死抱住林渊的腿对莫离喊：“动手啊！”莫离的刀尖在颤抖。林渊的刀已经举起，

数据流在他眼中疯狂闪烁。苏烟的笑声在整个空间回荡：“选择吧姐姐！”刀光闪过。

林渊心口的蓝色代码突然爆开，莫离的唐刀精准刺入核心节点。世界静止了一瞬。

苏烟的笑声戛然而止。“怎么可能...”林渊倒下的瞬间恢复清明，

最后的数据碎片从他指尖消散。整个游戏世界开始崩塌，教堂彩窗碎裂成像素雨。

苏烟疯狂敲击虚拟界面：“自毁程序启动了！你们都要陪葬！

”她脖颈下的蓝色数据流变得刺眼。白芷突然从背后锁住莫离，

抓着她的手按向苏烟胸口浮现的自毁按钮。

“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...”她在莫离耳边轻笑。莫离反手肘击白芷肋下，

在挣脱的瞬间调转刀锋。唐刀贯穿虚拟心脏的触感异常真实，血色代码从伤口喷涌而出。

苏烟瞪大眼睛：“你竟然...”“这才是逆命斩。”莫离拔出刀，

看着两个身影在数据流中消散，“我从不按规则出牌。”世界彻底崩塌成白色虚空。

最后消失的是林渊消散处漂浮的一串蓝色代码，像星屑般萦绕在莫离指尖。

第五章现实回响莫离猛地睁开眼，冰冷的营养液正从舱门缝隙快速排空。她坐起身，

剧烈地咳嗽，吸入久违的真实空气。手腕上那道猩红的印记像退潮一样迅速变淡，

最终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。舱室外传来新闻播报员平稳的声线，

重复着同一则快讯：“……全球瞩目的‘无限轮回’主脑已于今日凌晨被彻底摧毁，

所有受困玩家意识成功回归。此次事件后续处理及责任认定工作正在展开……”她推开舱门，

双腿有些发软地踏上地面。一切都结束了。她反复告诉自己，

穿过一排排同样刚刚苏醒、表情茫然或狂喜的人群，没有停留。街道上车水马龙，阳光刺眼，

世界运转得一如既往，仿佛那场残酷的游戏只是一场集体幻觉。

她在常去的那家街角咖啡馆外停下脚步，点了杯黑咖啡。指尖触碰温热的杯壁，

触感真实得让她微微颤抖。她需要这种实在的灼热来确认存在。然后她看见了林渊。

他就坐在咖啡馆靠窗的老位置，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，侧脸轮廓清晰，

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面，和她记忆里无数次轮回中的模样分毫不差。新闻里说主脑被摧毁了，

所有NPC数据理应彻底湮灭。莫离的心脏骤然收紧，呼吸停滞了一瞬。

她死死盯着那个身影，试图找出任何数据模拟的破绽。没有像素扭曲，没有光影错误，

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玻璃窗映出她苍白的脸，

以及她身后街角一闪而过的模糊倒影——一个穿着白大褂、身形高挑的女人迅速拐进了小巷。

那背影太快，快得像错觉，但莫离绝不会认错，那是苏烟。就在这一刻，

她耳中毫无征兆地响起细微的电流杂音，接着是一个她同样熟悉、却带着哽咽颤抖的女声，

断断续续，如同信号极差的通讯。“莫离……这次…我能站在你身边吗？”是白芷的声音。

莫离站在原地，手里的咖啡不再温热。街对面，林渊若有所觉，缓缓转过头，目光穿越街道，

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。他的眼神复杂，带着某种她无法解读的深意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
耳麦里的电流声消失了，白芷的声音也不再响起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苏烟的身影消失在巷口，

林渊坐在明亮的玻璃窗后。现实的阳光照在身上，莫离却感到比在游戏世界里更刺骨的寒意。

破局之后，阴影从未离开。第六章暗流重聚莫离的指尖扣紧了藏在风衣下的唐刀刀柄，

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定住。林渊的目光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，

沉静地落在她身上，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暖意，只有一种近乎警告的凝重。

白芷那句带着哽咽的请求还在她脑中回响，通讯却再次彻底中断，只剩一片死寂。苏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