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一个耳光,我妈亲自打的。“林玥,你还要不要脸?非要在今天,在这么多人面前,
给**妹难堪?”“金针奖”的颁奖台上,
妹妹林薇薇穿着我耗时三年绣出的《凤穿牡丹》嫁衣,捧着本该属于我的奖杯,
哭得梨花带雨。台下,我的亲生父母,林家的主人,看着我,满眼都是冰冷的厌恶。
我爸压着火气:“这件嫁衣,是**妹为了给霍家老夫人贺寿,特意绣的。这五十万奖金,
也是给薇薇添的嫁妆。你一个刚从乡下找回来的野丫头,也配跟她争?”我捂着脸,
告诉他们:“妈,我养母的救命钱,就差这五十万。”我妈挽着我爸的胳膊,
看都不看我一眼。“那是你养母的命,不是我们林家的。林玥,搞清楚你的身份,
你只是我们家一个可以随时丢掉的物件。”1“把她拖出去。
”冰冷的声音从我爸嘴里吐出来。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一左一右,抓住了我的胳膊。
他们的手像铁钳。我被架着,双脚离地,朝着礼堂大门拖去。红色的地毯在我眼前飞速倒退。
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我眼睛发痛。林薇薇在台上,捧着奖杯,还在抽泣。我妈正拿着手帕,
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。我哥林泽追了出来。他冲到我面前,挡住了保安的路。
我以为他良心发现。他伸出手。“手机。”我看着他。他没有多余的废话,
直接从我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。熟练地解锁。是我的生日。他打开了云盘。
里面是我三年来所有的心血。《凤穿牡丹》从第一根线条开始的构思草图。
每一片羽毛的针法记录。为了寻找最合适的金线,我拜访过的几十家工坊的资料。
所有的底图,所有的设计稿,所有的针法笔记。他当着我的面,选中“全部”。
然后点了“永久删除”。屏幕上跳出一个确认框。“林玥,我警告你。
”他把手机屏幕怼到我脸前。“敢败坏薇薇的名声,败坏林家的名声,我就打断你的腿。
”他点了“确认”。进度条飞快地走完。一个提示框弹出:文件已全部清除。
他把手机扔回我怀里。手机砸在我的胸口,然后掉在地上。“扔出去。”他对保安说。
保安的力气更大了。礼堂的鎏金大门在我面前关上。最后一眼,我看到我哥转身,
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,重新挂上温文尔雅的笑容,走回了那个属于他们的名利场。
我被扔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。晚风吹过,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根本挡不住寒意。
我趴在地上,手在发抖。我捡起地上的手机。屏幕已经摔裂,像一张蜘蛛网。我打开云盘。
里面空空如也。我撑着地面,想要站起来。膝盖一软,又跪了下去。手掌撑在粗糙的地面上,
磨得生疼。我试了第二次。我站了起来。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我朝着街边的灯光走去。
那里停着一辆警车。2我敲响了警车的车窗。车窗降下来,露出一张年轻的脸。“你好,
我要报警。”他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看我身后灯火辉煌的礼堂。“什么事?
”“我的作品被盗窃了,价值超过五十万。”他眉毛动了一下。“你跟我回局里一趟,
做个笔录。”我坐上了警车的后座。车子开动,礼堂的轮廓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。到了警局,
我被带进一个房间。桌上有一杯热水。我握着杯子,水温从手心传过来。半个小时后,
门开了。刚才那个年轻警察和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一起走进来。年长的警察手里拿着个本子。
“你说你叫林玥?”我点头。“林国栋是你父亲?”我点头。他放下本子,
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。“我们给你父亲打了个电话。”他说。“他说,
你跟家里人闹了点小脾气,离家出走了。”我的手指收紧,握着那个纸杯。
纸杯被我捏得变了形。“他说,那件刺绣作品,是**妹林薇薇的。”“他说,
奖金也是**妹的。”“他说,你是因为嫉妒,才跑出来胡闹。”我张了张嘴。“不是的。
”我的声音很干。“东西是我的,我有证据……”“什么证据?”年长的警察问。“设计稿,
针法记录,都在我的云盘里。”“你父亲说,你哥哥已经检查过了,你的云盘是空的。
”他看着我。“林**,家庭矛盾,我们不好插手。”“这不是家庭矛盾,这是盗窃,
是欺诈。”“可你的家人并不这么认为。”他站了起来。“小孩子闹脾气,不懂事,
这是你父亲的原话。”“时间不早了,我们送你回去吧。”我没有动。“如果我不回去呢?
”他看了看门口。“林先生派了司机在外面等你了。”我被“请”出了警察局。
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门口。司机拉开车门,对我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我坐了进去。
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。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。车子没有回林家的别墅区。
它拐上了一条更偏僻的路。路灯越来越稀疏。最后,车子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。
这里是林家的旧宅。也是我上一世被活活打死的地方。司机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。我下了车。
我妈就站在门口。她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套装,在清冷的月光下,抱着胳膊,
冷冷地看着我。3“长本事了,还敢去报警?”我妈走到我面前。她抬手,
似乎想再给我一个耳光。手在半空中停住了。她大概是嫌我脏。“把她带到阁楼去。
”她转身往里走。两个保镖从阴影里走出来,一左一右夹住我。我没有反抗。
我被推着走进这栋熟悉的旧宅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木头和灰尘的味道。
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,我被一路推上三楼。阁楼的门被打开。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我被重重地推了进去。门在我身后“砰”的一声关上。接着是落锁的声音。咔哒。
阁-楼里没有开灯。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,透进一点微弱的月光。
我能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脚步声在楼下响起。我妈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进来。
“那五十万,你别想了。”“你养母的死活,跟我们没关系。”“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。
”“什么时候想通了,知道认薇薇这个妹妹了,再出来。”脚步声远去了。
整栋楼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。我摸索着墙壁,走到了天窗下面。
我能看到外面夜空中的几颗星星。我伸手去摸口袋。手机还在。我按亮屏幕。没有信号。
意料之中。我又试着连接无线网络。屏幕上一个Wi-Fi信号都搜不到。他们断了我的网。
我走到门口,试着转动门把手。锁得纹丝不动。**着门板,滑坐在地上。
我把手机里的SIM卡取了出来。身份证,银行卡,在我被拖出礼堂的时候,
就都被我妈身边那个助理收走了。他们封死了我所有的路。就是要逼我认命。
逼我承认《凤穿牡丹》是林薇薇绣的。逼我给那个窃取我心血的小偷当一辈子的影子。
逼我看着养母在医院里,因为没有手术费,一点点走向死亡。上一世,我就是这样,
被逼到了绝路。我在这个阁楼里哭了三天三夜。我求他们,我跪下磕头。
我答应他们所有条件。我公开承认嫁衣是妹妹做的,我是因为嫉妒才污蔑她。
可他们还是没有给我钱。养母最终没有等到手术费。后来,
《凤穿牡丹》被买家发现有一个微小的瑕疵。林家生意受到重创。
他们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出去。说是我怀恨在心,故意在嫁衣上动了手脚。我爸,我妈,
我哥,还有林薇薇。他们四个人,就在这个阁楼里,亲手打死了我。我闭上眼。冰冷的地面,
透过薄薄的衣衫,带走我身上最后一丝温度。4黑暗中,我睁开了眼睛。没有眼泪。
他们不知道,我重生了。从颁奖礼堂那一个耳光开始,一切都重新来过。但这一次,
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求饶的林玥。我摸了摸后颈。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凸起。上一世临死前,
我拼尽全力,从林薇薇头上拔下了一根发簪。那根发簪的簪头,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钻石。
我把它吞了下去。重生回来,这颗钻石也跟着我回来了。它就藏在我后颈的皮肤下面。
我用指甲,一点一点,把那层薄薄的皮肤划开。血珠渗了出来。我不觉得痛。我用力一挤。
那颗沾着血的钻石,掉在了我的手心。我把它擦干净。在微弱的月光下,
它折射出一点点细碎的光。这是我的第一笔启动资金。我走到阁楼那扇唯一的天窗下。
窗户很高。我搬来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木箱,踩了上去。还是够不着。我又叠上一个。
我终于能够到窗户的插销。插销已经锈死。我用钻石坚硬的棱角,对着插销的缝隙,
一点一点地刮。铁锈簌簌地往下掉。阁楼里只有我一下又一下的刮擦声。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“咔”的一声。插销松动了。我推开天窗,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涌了进来。我探出头。
外面是三楼的高度。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。直接跳下去,不死也残。我缩回头,
在阁楼里翻找。这里堆满了林家不用了的旧物。旧窗帘,旧床单,旧衣服。
我把所有能找到的布料,一条一条地撕开,打成结,连在一起。我做成了一条足够长的绳子。
我把绳子的一头,牢牢地绑在阁楼一根最粗的房梁上。我用力拽了拽,很结实。
我把钻石含在嘴里。把布绳的另一头扔出窗外。我深吸一口气,翻身出了天窗。
我的身体悬在半空中。脚下是冰冷的夜风。我没有往下看。我抓着布绳,一点一点地,
往下爬。手心被粗糙的布料磨得**辣的。快到一楼的时候,绳子不够长了。
我离地面还有大概一层楼的高度。我调整了一下姿势,松开手。身体下坠。
我在落地的一瞬间,弯曲膝盖,朝前翻滚。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。左脚脚踝传来一阵剧痛。
我咬着牙,没有出声。我扶着墙,慢慢站起来。扭伤了。我一瘸一拐地,消失在夜色里。
5三天后。霍家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宴会。地点在全城最顶级的云顶酒店。
我站在酒店对面的街角。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脚上是一双开口的帆布鞋。
左脚的脚踝还肿着,走路的时候扯着疼。三天时间,我当掉了那颗钻石。换来了一万块钱。
我用这笔钱,给养母的医院账户续上了费,让她能继续维持治疗。剩下的钱,
我买了一部最便宜的老人机,和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。我还给自己找了个落脚的地方。
一个日租只要三十块的城中村隔断间。晚上八点整。宴会正式开始。酒店门口的巨大屏幕上,
开始同步直播宴会内场的盛况。镜头扫过一张张衣着光鲜的脸。商界名流,政界要员,
明星艺人。然后,镜头定格在我的家人身上。我爸林国栋,穿着一身高定西装,
满面红光地和霍家的掌权人霍今宴站在一起。我妈挽着他的胳膊,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。
林薇薇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,像一只骄傲的孔雀,站在他们身边。我哥林泽,
则像个最称职的保镖,守护在侧。他们是今晚最风光的献礼方。
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宣布:“接下来,有请我们林氏集团的千金,天才绣娘林薇薇**,
为霍老夫人献上她耗时三年,亲手绣制的寿礼——《凤穿牡丹》!”音乐声响起。
两个礼仪**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画框走上台。林薇薇提起裙摆,优雅地走上舞台中央。
她站定,对着话筒,声音甜美。“奶奶,薇薇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她说完,转身,
亲手揭开了那块红布。全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直播镜头给了那件嫁衣一个大大的特写。火红的底缎上,金色的凤凰浴火而出,
牡丹在其身下层层盛开。凤凰的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,闪烁着流光。那是我用三年的青春,
一针一线绣出来的。我看着屏幕里那件熟悉的作品,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。
霍家老夫人被搀扶着站起来,她戴上老花镜,走到嫁衣前,仔细地端详。“好,好孩子,
真是好手艺。”我爸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。霍今宴,那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,也走了过去。
他亲自上前,从礼仪**手中,接过了那副沉重的画框。他只看了一眼。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6整个宴会厅的喧闹,都因为霍今宴的这个表情,安静了下来。直播镜头对准了他的脸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我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“霍总,
可是……这件作品有什么问题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霍今宴没有回答他。他的目光,
落在了凤凰的右翼上。他的手指,轻轻拂过那处翎羽。“这凤凰的右翼第三根翎羽,
怎么少了一根金线?”他的声音不大。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,
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。摄像机立刻给了那个位置一个超级特写。大屏幕上,
凤凰翅膀的局部被无限放大。果然,在那片由无数根金线组成的华丽翎羽中,
有一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空缺。就像一副完美的牙齿,掉了一颗。全场哗然。
给老夫人贺寿的礼品,居然是件有瑕疵的次品?我爸的脸,瞬间变得惨白。
我妈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。林薇薇站在台上,更是吓得手足无措。她张着嘴,
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她哪里懂什么翎羽金线。她连拿针的姿势都是错的。
主持人急忙出来打圆场。“啊哈,可能是我们的天才绣娘林薇薇**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