业火赤焰将整个寝殿熏燃得火红一片。

那些为完婚而准备的物品，曾经承载着卫无涯所有的爱意和希望，在此刻通通化作了灰烬。

“无涯。”

姬碎雪赶来时，就看到卫无涯从灰烬中走出来，一张俊朗绝尘的脸灰扑扑的。

她孤寂冷漠的心，莫名一颤，快步走到卫无涯面前。

“怎么起火了？你没事吧？”

卫无涯眼底一片空洞：“对不起，我法术不精，不小心把这大殿给烧了。”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？我带你去找仙医看看。”姬碎雪蹙眉。

卫无涯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没事，只是这寝殿内的东西都烧没了。”

姬碎雪的目光这才落在一地的灰烬上。

“这些人间物品没了便没了。”

没了便没了？

卫无涯听着她轻松至极的口吻，攥了攥手：“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多心血了。”

就单单说里面的一颗菩提。

那是他去灵山脚下，磕了一万个头，才从弥勒佛手中得到的。

还记得，弥勒佛笑着对自己说：“痴儿，红尘情爱，于你是劫难。”

如今，他总算明白了……

姬碎雪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，难得安慰：“你把成婚所需的清单写出来，本君命人去备好。”

“不用了，神君说的对，我们神比不得凡人，成婚之时告知仙友便好。”卫无涯道。

姬碎雪一愣。

以前卫无涯不是最在意成婚的吗？

她还记得他曾说过，要像人间一样，十里红妆娶她为妻。

她正要问，这时手中传音镜颤动。

是赤炎。

“碎雪，你怎么还不回来？不是说好陪我一起去人间游玩的吗？”

卫无涯也听到了传音。

姬碎雪看了他一眼：“本君曾答应赤炎，陪他看遍六界，你别在意。”

卫无涯还有什么好在意的，反正他很快就要离开了。

“好，你去吧。”

姬碎雪这才离开。

等她走后，卫无涯轻轻一挥手，整个绫华重殿变得空空荡荡，连灰烬也不剩。

回月宫之时。

来来往往仙娥不断。

卫无涯就听他们谈论：“听说赤炎仙君和司法天神去了人间，还在天地大泽的留影石中留下了心愿。”

心愿……

卫无涯忽然有些想看看姬碎雪能有什么心愿。

他来到天地大泽时，已经是一日后。

距离他和姬碎雪成婚，只剩下六日。

距离他离开，也只剩下六日了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孟婆汤起了作用，他平静得来到留影石前，挥手查看到上面的画面，情绪并没有太多的波动。

“碎雪，和我一起放河灯吧。”

画面中，是人间灯会。

赤炎拉着姬碎雪的手，站在河边，拿过了一个河灯。

他在河灯上面写下心愿。

姬碎雪疑惑：“你写了什么心愿？”

赤炎给她看，之见上面写着：【我想做姬碎雪心中唯一挚爱。】

姬碎雪一愣。

赤炎又说：“虽然你已经有夫君了，但是你心中挚爱，只能是我。”

姬碎雪温柔一笑。

接着，卫无涯就看到画面中，姬碎雪轻轻一挥手。

那落入远处的河灯上，多了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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