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替嫁的羔羊我叫苏落，是大夏朝丞相府里，最不起眼的一个庶女。我的存在，

就像府里后院那棵不开花的歪脖子树，无人问津，也无人记起。我存在的唯一价值，

就是作为我那光芒万丈的嫡姐，苏挽月的一个，模糊的，可有可无的影子。苏挽月，

是京城第一美人，第一才女。她琴棋书画，样样精通，是所有王孙公子，

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。而我，不过是一个，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的，野种。从小到大，

她穿金戴银，我食不果腹。她众星捧月，我受尽欺凌。我以为，我会这样，像一粒尘埃一样，

默默无闻地，活下去，或者，死掉。直到，北境传来战败的消息。我们大夏，输了。

输给了那个，由一个叫“赫连烬”的男人，所统领的，北狄的铁骑。赫连烬，

是草原上的雄鹰，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，杀出来的，活阎王。传闻中，他身高八尺，

青面獠牙，茹毛饮血，杀人不眨眼。他提出的议和条件，只有一个：要我们大-夏，

最尊贵的嫡公主，或者，最美的丞相嫡女，苏挽月，前去和亲。否则，他便要，

踏平我们大夏的，万里江山。消息传来，整个京城，都陷入了恐慌。而我们丞相府，

更是乱成了一锅粥。我的嫡姐，苏挽月，当场就哭晕了过去。她跪在地上，

抱着我父亲的大腿，哭得梨花带雨。“爹爹！女儿不嫁！女儿宁死，

也不嫁给那个吃人的怪物！”我的父亲，当朝丞相，看着他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女儿，

也是一脸的愁容。就在这时，我那向来对我，视若无睹的嫡母，第一次，正眼看向了我。

她的眼神里，闪烁着一种，我看不懂的，精明而又恶毒的光芒。“老爷，”她缓缓地开口，

“我们，不是还有一个，女儿吗？”那一刻，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。我，

这个一直，蜷缩在角落里，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，小透明。我明白了。我，就是那只，

被选中了的，替罪的羔羊。我没有反抗。因为我知道，反抗，是没用的。在这个家里，

我连一只蚂蚁的命运，都决定不了。更何况，是我的婚姻，我的生死。而且，比起留在这个，

对我来说，如同冰窖一样，毫无温情的丞相府。或许，去那个，传说中，

充满了血腥和野蛮的，北狄草原。也并没有，那么可怕。于是，我，这个丞相府里，

最卑贱的庶女，苏落。穿上了，本该属于我嫡姐的，那身华丽的，凤冠霞帔。戴上了，

她的面纱。顶替了，她的名字。坐上了，那辆，通往未知命运的，和亲的马车。送亲的队伍，

走了整整三个月。越往北走，天气越冷，人心，也越荒凉。那些陪我一同前往的，

大夏的宫女和侍卫，看我的眼神，都充满了同情和怜悯。他们大概觉得，我这个，

即将要落入“吃人怪物”之口的可怜女人，已经是个，死人了。我不在乎。我只是，每天，

都掀开车帘的一角，看着窗外，那越来越辽阔，越来越苍茫的，草原。看着那些，

在蓝天白云下，自由奔跑的，雄鹰和野马。我的心里，竟然，生出了一丝，

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，向往。或许，能死在，这样一片，广阔的天地里。也比，死在那个，

四四方方的，充满了算计和冷漠的，丞相府后院里，要好得多。终于，我们到达了，

北狄的王庭。那是一座，由无数巨大的，白色的帐篷，组成的，宏伟的城市。空气中，

弥漫着，烤肉的香气，和烈酒的味道。到处都是，身材高大，皮肤黝黑，眼神像狼一样，

锐利的北狄男人。他们看着我们的车队，眼神里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，好奇和审视。

我被带到了，最大，也最华丽的，一座金顶大帐里。那里，是北狄的王，赫连烬的，寝帐。

我被宫女们，褪去了外衣，只留下一身，薄如蝉翼的，红色纱衣。然后，她们把我，

像一件贡品一样，送上了那张，铺着厚厚熊皮的，巨大的床上。我的心，在不受控制地，

狂跳。我握紧了，藏在我袖子里，那把，早已准备好的，淬了毒的匕首。如果，那个男人，

真的像传说中那样，要“吃”我。那我就，先毒死他。然后，再自尽。我，苏落，就算死，

也要死得，有尊严。我等了很久。久到，我几乎要睡着了。帐篷的门帘，才被人，猛地，

掀开。一股，夹杂着风雪和烈酒气息的，强大的，充满了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，瞬间，

灌满了整个大帐。一个，高大得，如同山岳般的，身影，走了进来。他逆着光，

我看不清他的脸。我只能看到，他那身，漆黑的，还带着斑驳血迹的，狼皮铠甲。

和他腰间，那把，据说，砍下过无数大夏将士头颅的，弯刀。他，一步一步地，朝我走来。

每一步，都像是，踩在我的心脏上。我紧张得，几乎无法呼吸。我将手，伸进了袖子里，

紧紧地，握住了那把，冰冷的匕首。他走到了床边，停下了。他居高临下地，看着我，

这个蜷缩在熊皮大床上，瑟瑟发抖的，小小的，猎物。我能感觉到，他那如同实质般的，

灼热的目光，正在，一寸一寸地，审视着我。终于，他，缓缓地，伸出了手。不是来，

撕扯我的衣服。而是，轻轻地，揭开了我脸上，那层面纱。当我的脸，完整地，

暴露在他面前时，我听到，他，似乎，倒吸了一口，冷气。我也终于，看清了他的脸。他，

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，青面獠牙。他，很英俊。是那种，充满了野性和力量的，

如同刀削斧凿般的，英俊。他的眉骨很高，眼窝深邃，鼻梁挺直得，像山脊一样。他的皮肤，

是健康的古铜色。只是，在他的左边眉骨上，有一道，狰狞的，贯穿了整条眉毛的，刀疤。

那道刀疤，不仅没有，破坏他的英俊。反而，还给他，增添了一丝，令人心悸的，

邪性和霸气。而他那双，像草原上，最孤傲的，雄鹰一样的，深邃的眸子里，此刻，

正倒映着我，这张，写满了惊恐和倔强的，小脸。他的眼神里，没有传说中的，残忍和暴虐。

只有，一丝，我看不懂的，惊讶，和……一抹，转瞬即逝的，近乎笨拙的，羞涩？我，

一定是，眼花了。“你……”他终于，开口了。他的声音，比我想象的，要低沉，要沙哑，

像是在砂纸上，磨过一样，充满了磁性。“你，就是，苏挽月？”我，没有回答。我只是，

死死地，盯着他。而他，看着我这副，宁死不屈的，小刺猬一样的模样，忽然，笑了。

他一笑，那道狰狞的刀疤，也跟着，跳动了一下。他，没有再逼问我。他只是，缓缓地，

收回了手。然后，他，这个传说中，杀人不眨眼的，蛮族暴君，做出了一个，让我，

目瞪口呆的举动。他，竟然，脱掉了他那身，充满了血腥味的铠甲。然后，转身，走到了，

大帐的角落里，那个小小的，简陋的行军床上，躺下了。“你睡大床。”他背对着我，声音，

闷闷地，从角落里，传来。“我……不碰你。”第二章暴君的另一面我，彻底愣住了。

我看着那个，蜷缩在小小的行军床上，将他那高大的身躯，委屈地，缩成一团的男人。

我感觉，我像是在做梦。这，就是那个，传说中，能止小儿夜啼的，北狄暴君？他，

不仅没有，吃了我。甚至，连碰，都没有碰我一下？那一夜，我，几乎没有合眼。

我握着那把，早已被我的手汗，浸湿了的匕首，听着角落里，那个男人，

那平稳而又沉重的呼吸声，一夜无眠。我不知道，他到底，在玩什么把戏。第二天，

我醒来时，他已经不在了。几个，穿着北狄服饰的，看起来很淳朴的侍女，走了进来。她们，

不会说汉话。只是，比手画脚地，示意我，起床，梳洗。她们为我，准备了，最华丽的，

北狄贵族女子的服饰。一套，由雪白的狐皮，和火红的绸缎，制成的，长袍。她们还为我，

端来了，丰盛的早餐。烤得金黄的，冒着热气的羊腿，和一碗，散发着浓郁奶香的，马奶酒。

我，没有吃。我怕，有毒。我就那么，静静地，坐在那里。像一个，精美的，没有灵魂的，

木偶。到了晚上，赫连烬，又回来了。他依旧，带着一身的风雪和血腥味。他看到，

那几乎没动过的饭菜，好看的眉头，皱了起来。“怎么不吃？”他问我。我，还是，

没有说话。他，似乎，有些无奈。他叹了-口气，走到我的面前，将那只，

还冒着热气的烤羊腿，拿了起来。然后，他，当着我的面，狠狠地，撕下了一大块，

放进了自己的嘴里，大口地，咀嚼着。“没毒。”他含糊不清地说，“你可以，放心吃。

”说完，他又端起那碗，马奶酒，一饮而尽。我看着他这，有些孩子气的，笨拙的举动，

我的心里，那根，紧绷了许久的弦，忽然，松动了一下。我，还是，没有动。他，似乎，

是真的，没办法了。他挠了挠他那，有些凌乱的，黑色的短发，眼神里，竟然，

流露出了一丝，求助般的，茫然。他，转身，走了出去。不一会儿，他又回来了。手里，

端着一碗，热气腾腾的，白米粥。和一碟，看起来，就很清淡的，炒青菜。“你们**，

是不是，都吃不惯，这些？”他将那碗粥，放在我的面前，声音，有些不自然，“我让，

抓来的那个，**厨子，给你做的。”我看着眼前这碗，散发着米香的，白粥。我的眼眶，

忽然，就红了。我，已经，很久很久，没有吃过，一口，热乎的，家乡的饭菜了。

在丞相府里，我吃的，永远都是，下人们，吃剩下的，冷饭冷菜。而这个，被所有人，

都称为“怪物”的男人。却，记得，我是一个，**。他，怕我，吃不惯。他，特地，为我，

准备了，我熟悉的，味道。我的眼泪，不受控制地，掉了下来。一颗一颗地，砸进了，

那碗白粥里。赫连烬，看到我哭，瞬间，就慌了。他手足无措地，站在那里，

像个做错了事的，大孩子。“你……你别哭啊……”他笨拙地，安慰着我，

“是……是不好吃吗？我……我再去让他，重新做！”我看着他那，慌乱的，

不知所措的样子，我忽然，就笑了。我，第一次，在这个，陌生的，充满了敌意的世界里，

笑了。我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勺粥，放进了嘴里。很暖，很香。从那天起，我们的关系，似乎，

发生了一些，微妙的变化。他，依旧，睡在那个，小小的行军床上。我，睡在那张，巨大的，

温暖的熊皮大床上。我们之间，隔着，几步的距离。像两条，互不干涉的，平行线。但，

他会开始，每天，都让人，为我，准备好，我爱吃的饭菜。他会，在我，

因为想家而发呆时，默默地，坐在我的身边，虽然一句话也不说，但，却给了我，一种，

无声的，陪伴。他甚至，还抓来了，几个，大夏的，说书先生，每天，在帐篷外，

给我讲故事，解闷。他，用他那种，独有的，霸道的，却又笨拙的方式，一点一点地，

对我好。而我，也渐渐地，放下了，对他的戒备。我开始，尝试着，和他，说话。我发现，

他，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，残暴，嗜血。他，只是，一个，不善言辞的，孤独的，王者。他，

会在，处理完那些，血腥的军务后，一个人，坐在帐篷里，对着，他那把，

沾满了鲜血的弯刀，发呆。他，会，在夜深人静时，轻轻地，抚摸着，他眉骨上，

那道狰狞的刀疤，眼神里，流露出，我看不懂的，悲伤。我，对他，开始，产生了一丝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