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想起了往日的种种,萧鹤卿看向我时,眼里开始充满了愧疚。
只是他不说,他不说抱歉,也不说对不起我。
我知道,他是这天下的君主,不应该向一个女人低头。
而我要的,也早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道歉了。
我的呼吸沉重,靠在他怀里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。
萧鹤卿轻抚着我的脊背,像在呵护一件珍贵的易碎品。
“前些日子太医不是说见好,为什么,为什么又病的这么厉害了?”
他紧紧握着我的手,想将外面的太医叫进来谴责。
我拦住他,苦笑着提醒道:
“陛下日理万机,恐怕是忘了,上次来看臣妾,还是春天的时候。”
如今已经隆冬,万物凋零的死寂,透不出一点鲜活的气息。
如果不是撑着想看看女儿的孩子出世,我早就死了。
听到我的话,萧鹤卿拥着我的怀抱更紧,他的喉头哽咽,
似乎有什么话想说,可落到我耳边的只有一句:
“阿蘅,我求你,算我求你了,你接下这封后的旨意,好吗?”
恍惚间,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也这样求过我。
只不过,他那时求的是让我别妄想后位。
那会儿,我还年轻,不服气,但到底还放不下他。
所以我们白天吵得面红耳赤,夜里却又纠缠不休。
他总嫌我不够端庄,可这凤仪万千的规矩,原就不是定给我这个贵妃的。
这样的日子久了,我也麻木了。
所以,我渐渐习惯了他离宫远去的身影,
习惯了他和皇后坐在主位上接受各宫朝拜,
习惯了这后宫中,逐渐多出的女人。
可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,我也会想起,我曾经读的书,受的教育。
我怕越来越接受不了这个事实。
接受不了我的爱人,我的丈夫有无数的女人。
也接受不了,不管真情还是假意,那些女人在他心里,始终都占据着一个地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