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婚?”
我看着依偎在陆泽怀里的陈雪,心脏像是被瞬间抽空,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。
这个我预想了无数次的场景,当它真正发生时,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。
“我净身出户。”我听到自己冷静得可怕的声音,“房子、车子都归我,念念也归我。你随时可以走。”
我以为,这是她想要的。
然而,陈雪却笑了,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。
“陈阳,你是不是太天真了?”她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,“房子是婚后财产,理应有我一半。至于念念……你觉得,她会跟你吗?”
陆泽也跟着笑了起来,他抚摸着陈雪的头发,眼神轻蔑:“陈先生,别搞错了。现在不是你同不同意,而是我们通知你。这个家,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。”
他们的嚣张和**,彻底点燃了我压抑已久的怒火。
“我的位置?”我冷笑一声,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点开一个录音文件。
“妈妈和陆叔叔出去了,他们不带我……爸爸,我饿。”
念念委屈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,清晰无比。
陈雪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“你录音?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我不止录了音。”我站起身,一步步逼近他们,“我还知道,你把我卡里所有的积蓄都转给了一个叫‘王浩’的人。我还知道,陆泽,你五年前是因为金融诈骗进去的,替人顶罪。我还知道……”
我故意停顿了一下,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陈雪惊慌失措的脸上。
“我还知道,你每个月都去探监,五年,一次不落。”
每说一句,陈雪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陆泽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,他眯起眼睛,眼神变得阴狠起来。
“你调查我?”陈雪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我只是在了解我的妻子,和一个突然闯入我家的‘朋友’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现在,我们再来谈谈离婚的事。你们觉得,如果我把这些东西,连同你们把四岁女儿独自留在家里的录音,一起交给法官,法官会把念念判给谁?”
陈雪彻底慌了,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泽,向他求助。
陆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没想到,这个在他眼里一直懦弱无能的男人,竟然在暗中做了这么多事。
“陈阳,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陆泽开口了,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。
“我想怎么样?”我笑了,“很简单。你们两个,立刻、马上,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。至于离婚,我会找律师跟你谈。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。”
“你做梦!”陆泽怒吼一声,挥起拳头就朝我砸了过来。
我早有防备,侧身躲过。
一个坐了五年牢的人,身手早已不如当年。而我,为了健康,这几年一直坚持健身。
我们很快扭打在一起。
陈雪在一旁尖叫着,却不知道该帮谁。
“别打了!你们别打了!”
混乱中,我一脚踹在陆泽的肚子上,他闷哼一声,撞倒了旁边的花架。
我骑在他身上,拳头雨点般地落下。
这几天的屈辱、愤怒、背叛,在这一刻尽数爆发。
“你不是想当男主人吗?你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吗?”我揪着他的衣领,眼睛猩红,“我告诉你,这是我的家,这是我的女儿!你想抢,下辈子吧!”
陆泽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狼狈地护着头。
陈雪冲过来,拼命地拉我:“陈阳,你疯了!你会打死他的!”
“我就是疯了!”我甩开她的手,“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疯的!”
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开了。
念念站在门口,睡眼惺忪,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哇哇大哭。
“爸爸!不要打人!爸爸!”
女儿的哭声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我的怒火。
我停了下来,看着满脸是血的陆泽,又看看惊恐万分的女儿。
我慢慢从陆泽身上站起来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陆泽挣扎着爬起来,擦了一把嘴角的血,眼神怨毒地看着我:“陈阳,你给我等着。”
说完,他拉起陈雪,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。
陈雪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,有恐惧,有怨恨,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他们走了。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,只剩下女儿的哭声和我的喘息声。
我走过去,抱起女儿,紧紧地搂在怀里。
“念念不怕,爸爸在。”
这一夜,我抱着念念睡在主卧。她睡得很不安稳,时不时地在梦里抽泣。
我知道,这个家,已经彻底毁了。
第二天,我收到了律师的电话。
陈雪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。
她的要求很简单:分割一半房产,以及,念念的抚养权。
“她疯了吗?”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律师朋友吼道,“她凭什么要抚养权?”
“陈阳,你先别激动。”朋友安抚道,“她提交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证据。”
“什么证据?”
“一段你对她实施家庭暴力的录音,还有一些你情绪失控时砸东西的照片。”
我愣住了。
录音?照片?
我猛然想起,我们之前争吵时,陈雪总是拿着手机。我以为她在看信息,原来,她一直在偷偷录音、拍照。
这个女人的心机,深得可怕。
“还有,”朋友的语气更加凝重,“她还提交了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,证明她因为你的暴力行为,导致了轻微脑震荡和多处软组织挫伤。”
“我没有!我根本没动过她!”我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我知道你没有。但那份证明是真的。”朋友叹了口气,“陈阳,你被算计了。从陆泽回来的那一刻起,他们就在给你下套。激怒你,让你动手,然后留下证据。昨晚的打架,恐怕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。”
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我以为我打了胜仗,把他们赶了出去。
没想到,那只是他们计划的最后一步。
他们要的,不仅仅是钱,他们要让我身败名裂,一无所有。
“那我该怎么办?”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