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,丈夫娶了我的心理医生

我死后,丈夫娶了我的心理医生

主角:顾沉温知夏
作者:吸金小主

我死后,丈夫娶了我的心理医生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11-15
全文阅读>>

药片堆在手上,一个把,白色的,圆的。像一批没打磨过的廉价珠子。我心里数了数,

三十七颗。这个数字不好,我想。人活着的时候讲究个吉利,死了,总该凑个整。

我晃了晃药瓶,又倒出了三颗。四十颗。行了,这下圆满了。屋子里没开灯,天阴着,

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里挤了进来,没一点和气。屋里的一切都蒙着层灰,桌子,椅子,

还有坐在沙发上的顾沉。他就那么坐着,手里夹着根烟,也不,

任那点火星子暖自己跟自己比较劲,最后支撑了,变成一截灰。我的心口堵得慌,

像塞了一大团湿透了的棉花,吸饱了水,沉甸甸地往下坠,坠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。

这种疼不是刀割,不是火烧,是钝的,麻的,一点一点把你的精神头全磨没了。吃不下饭,

睡不着觉,一天到晚上,脑子里就像关了万只苍蝇,嗡嗡地响。得响你把脑袋打开,

把里面的东西全掏出来,扔了,图个清静。这就是抑郁症。我的病。温知夏医生说,

这是我的大脑生病了,不是我的错。她说,要积极配合治疗,相信要顾沉,相信爱。温知夏。

我的心理医生。一个说话声音像温水一样的女人。她总是穿着得体的米色套装,

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,看着你的时候,眼睛里带着慈悲。她说的话,你不可能不信。

顾沉也信她。他每周都陪着我出发咨询,坐在室外走廊的长椅上,一等就是两个钟头。

我出来的时候,他会所第一个站起来,走到我跟前,伸手摸摸我的脸,问:“今天好点了吗?

”他的手很暖,可那点暖气,透不进我的心里。我的心是块冻了三百年的冰坨子。

我把药片一颗颗地扔进嘴里,没用水,就那么干往下咽。药片划过赠品,有点疼,

就像吞了一把沙子。我听到自己的礼物里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。顾沉渴望听见,他扭过头,

那双总是含着笑的眼睛,现在全是红血丝。他看着我,过去的嘴唇动了动。“鸢鸢,

”他喊着我的名字,声音哑得像破锣,“你过来。”我没动。“过来,我安慰你。

”他又说道。我还是没动。不是不想,是动不了。我的腿像灌了铅,每动一下,

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。活着太了。真的。每一个呼吸都累,都像在跟自己打仗。他站起来,

朝我走过来。他好高兴,影子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。他走到我面前,蹲下身,

把过去埋在我的膝盖上。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,混着他自己的味儿。

我最喜欢这个味道,让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下来了。可现在,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
“对不起,”他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哭腔,“都是我不好,我没照顾好你。

”他的眼泪透过薄薄的睡裤,渗到我的皮肤上,是热的。我伸出手,想摸摸他的头发。

他的头发很软,摸着很不舒服。可我的手举到一半,就没力气了,垂了下去。药效来了。

我的头开始晕,看东西也花了,顾沉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,变成了两个,三个。

我听到他还在说话,说“我们去最好的医生”,说“去旅行,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”。

我想告诉他,没用了。哪里都一样。心里的窟窿补不上,看再美的风景,也还是个窟窿。

我的眼皮越来越下沉,最后,彻底合上了。合上的那一瞬间,

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轻了,就像一片羽毛,飘了起来。我飘在半空,看见了自己。

我穿着白色的睡衣,靠在沙发上,脸色灰败,像一朵枯萎的花。我也看到了顾沉。

他渴望找到力量了,他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身体,喊着我的名字。“许鸢!许鸢你醒醒!

你别吓我!”他看到了我手边那个空的药瓶。他的眼睛,瞬间就红了。红得像要滴血来。

他发出的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嘶吼,就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。他抱起我,

疯了一样往外冲。他的力气很大,把我跑得飞快,可我的身体是软的,

脑袋耷拉在他的手臂弯里,随着他的跑动了一下,晃得厉害。我很喜欢他,跟着他。

我看着他闯红灯,看着他把车开得像要飞起来。我看着他,冲进医院,跪在地上求医生。

“求求你们,救救她!求求你们!”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,身家上亿,平日里说一不二,

如今却像个无助的孩子,跪在冰冷的地板上,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张脸。真难看啊,顾沉。

我想。医生把我推进了抢救室。红色的灯亮了起来,像一只不祥的眼睛。顾沉被关在了门外。

他背靠着墙,一点点滑坐在地上。他把脸埋在双臂里,邻居近距离地着着。我飘到他面前,

想抱抱他。可我的手,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。哦,对了。我已经死了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

抢救室的门开了。医生走出来,摘下口罩,对着顾沉,摇了摇头。

顾沉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,瘫痪在那里。我死了。我的灵魂轻飘飘的,没有重量,

也没有温度。世界在我眼里变成了一场无声的电影。我顾着沉处理我的后事,看着他选墓地,

选照片。他选的那张照片,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拍的,我穿着一条他送的红裙子,

笑得没心没肺。他说,他第一次见我,就是这个样子。他说,他要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。

但顾沉,你忘记了。人是会变的。我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。2我的葬礼,天也阴着,

跟那天一样。来的人引人注目,顾沉生意上的伙伴,我以前画廊的同事,

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人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,他们走到顾沉面前,

拍拍他的肩膀,说一些“哀节顺变”之类的话。顾沉就站在那儿,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,

衬得他那张脸白得像纸。他话也不说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黑白照片,

想本来就是那张照片看穿的。我在旁边看着那些虚伪的嘴脸。他们真的为我难过吗?不是的。

他们只是在履行一种社交礼仪。也许转过身,他们就会聚在一起,小声议论着,“听说了吗?

许家那个女儿,自杀的。”“年轻人轻的,有什么想不开的。”“肯定是抑郁症,这病,

就是想太多。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。一块石头砸在你脚上,你知道疼。

可一块石头压在你心上,别人是看不见的。他们只会觉得,你这个人,怎么走路这么慢,

这么没精神。顾沉突然动了。他推开围在他身边的人,一步步走到我的墓碑前。他伸出手,

指着尖颤颤着,抚摸着我脸上的照片。“鸢鸢。”他开口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“冷不冷?

”他的眼泪,一滴一滴,砸在了那个冰凉的**上。

“我错了……我不该让你成为一个人……我不该……”他哽咽着,说不下去,最后,

这个高大的男人,居然当着主人的面,双膝一软,跪了下去。他把头抵在墓碑上,

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。“你回来了……你回来了好不好……”“我什么都不要了,

我只要你回来……”周围的人都看呆了,几个女同事没忍住,也跟着抹了皱纹。我看着他,

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。顾沉,你现在说这些,又有何用呢?我活着的时候,你抱我再紧,

我也觉得冷。现在我死了,你哭得再伤心,我也感觉不到了。就在西南,

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。是温知夏。她今天也穿了一身黑,脸上没什么表情,

但眼神里带着一种专业的悲悯。她走过去顾沉着样子,停住了。她没有去立刻扶他,

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。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就像一尊雕像的沉默。过了好一会儿,

等顾沉的哭声渐渐小了,她才弯下腰,递过去一张纸巾。“顾先生,”她的声音很轻,

但很响亮,“许鸢她……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。她会在那里,看着你。”顾沉没有接纸巾,

他缓缓地惊醒了头,通红的眼睛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。“她为什么……要出席?

”他问道,像是在问她,又像是在问自己,“是我对她不好吗?是我哪里做错了吗?

”温知夏摇了摇头。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她说,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,

“抑郁症是一种疾病,就像感冒发烧一样。它带走了她,不是任何人的错。

”“但是我……”“你需要时间,顾先生。”温知夏打断他,“你需要时间来接受,

也需要时间来……告别。”她伸出手,轻轻地放在顾沉的肩膀上。“如果你需要,

可以随时来找我。作为许鸢的医生,我想,我应该能更好地了解她,也更好地……走出来。

”她的手,就那么搭在他的肩膀上。我看见了。我看到她的拇指,在他的西装上,

有几不可察地,摩挲隔间。一下,又一下。那不是医生对病人的安抚。那是一种……试探。

或者说,是一种标记。我心里,突然“咯噔”一下。丧礼结束了。顾沉像一具行尸走肉,

被朋友架回了家。他把自己关在我们的卧室里,一关就是三天。不吃,不喝,不说。

他就集中了我最喜欢的那件红裙子,坐在地板上,从天亮坐到天黑。第四天,

他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。他刮掉了胡子,换了身子干净的衣服,眼睛里的红血丝淡了一些,

但那份死气沉沉,还是没变。他对守在家里的朋友说:“我无力了,你们都回去吧。

”朋友不放心,他说:“我真的受伤了。”等所有人都走了,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我在他身边,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。是温知夏。“温医生吗?我是顾沉。

”他的声音还是哑的,“你现在……有时间吗?我想和你聊聊。

”3温知夏的诊所开在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壮观,视野很好,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风景。

装修是暖色调的,让人一进去,心就先静了一半。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薰衣草精油味儿,

闻着很舒服。顾沉坐在那张米白色的单人沙发上,背挺得很直,手交握在膝盖上,

像个等着老师训话的小学生。温知夏坐在他对面,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。“顾先生,

谢谢你愿意来。”她先开口,声音还是那么温和。顾沉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
“我们从哪里开始聊呢?聊许鸢,还是聊聊你自己?”温知夏问道。顾沉沉默了一会儿,

才开口。“聊她吧。”他说,“我想知道,她最后那段时间,都在想东西。

”温知夏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。“她在想很多事。”她说,“她在想,

她不是一个很多余的人。她在想,她做的每一件事,都不是都是错的。她一直想,她活着,

只是不是在给你添麻烦。”顾沉的身体猛地一震。“她为什么会这么想?”他问道,

声音里带着痛苦,“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。”“我知道你没有。”温知夏看着他,

眼神里充满了理解,“但在她的世界里,一切都是扭曲的。你对她更好,她觉得自己配不上。

你越是抱着她,她就越觉得自己是个累赘。”“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,顾先生。

她把自己困在了一个谁也进不去的悬崖里。”顾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“她说,

”他咕哝着说道,“她说她心里有一个空洞,把她所有的快乐都吸走了。”“是的,‘吸’,

这是很多抑郁症患者都会有的感受。”温知夏在本子上又写了几笔,

“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呢?”顾沉想了想。“我说,没关系,你的快乐没有了,

我分给你。我的快乐还有很多。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脸上一抹怀念的温柔。

我记得那些场景。下午,阳光很好,我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。我就是那么跟他说的。

那天他听完,把我紧紧抱在怀里,在我耳边,说出了那句话。当时,我感动得一肚子糊涂。

我觉得,我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男人。可温知夏听完,却微微地皱了皱眉。“顾先生,

恕我直言,”她说,语气很委婉,“你这样的回答,可能……并不能真正帮助她。

”顾沉愣住了,“为什么?”“你把你自己,放在了一个‘拯救者’的位置上。

”温知夏解释道,“你告诉她,你有快乐,可以分给她。这在无形中,

因为会负担她的心理负担。她会觉得,不仅自己不快乐,还在消耗她的快乐。

这会让她更加自责,更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。”顾沉的脸色白了。“那我……我怎么说?

”“你应该告诉她,”温知夏的眼神很专注,“你应该告诉她,‘亲爱的,

我看见你的黑洞了。它看起来很深,很可怕。你肯定很害怕吧。好吧,我陪你一起,

待在这个黑洞里。我哪儿也不去,我就在这里陪着你。’”她说完,诊室里一片寂静。

墙上的挂钟,在“滴答滴答”地走。顾沉低着头,我看到他清晰的表情。但我能感觉到,

他的整个世界,都希望因为温知夏这番话,而崩塌了。我飘在空中,心里也翻江倒海。

温知夏说的……是对的吗?我仔细回想。顾沉对我说的那些话,

那些“我养你”、“我爱你”、“我的快乐分给你”,在我生病的时候,

确实……就像一根根绳子,把我越扎越紧。我爱他,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。

我努力地想快乐起来,努力地想变回以前那个爱笑的许诺。我做不到。越是做不到,

我就越痛苦。原来……是这样吗?原来我以为的蜜糖,其实是砒霜?“顾先生,

”温知夏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你不用太自责。你很爱她,这一点,她知道,我也。

只是……爱的方式,有时候比爱本身,更重要。”顾沉缓缓地抬头,看着她。在他的眼神里,

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叫做“依赖”的东西。“温医生,”他问道,

“我还能……为她做些什么吗?”温知夏合上了本子。“你可以尝试,去理解她。”她说,

“沿着她走过的路走,看看她看过的风景,去感受一下她经历过的……痛苦。

”“只有当你真正理解了她的痛苦,你才能地与她告别。”那天的咨询,持续了很久。

结束的时候,外面的天都黑了。顾沉站起来,对着温知夏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“谢谢你,

温医生。”他说。温知夏也站起来了。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她说,“好好休息一下,

顾先生。有什么事,随时可以联系我。”顾沉走到门口,手已经放到了门上,却又停住了。

他转过身,看着温知夏。“温医生,”他问,“你……吃饭了吗?”温知夏愣了愣,

随即微笑着回答了。“我请你吃饭吧。”顾沉说道,“就当是……谢谢你。

”4他们去了一家日料店,很安静,话题性也好。顾沉不见胃口,

只是象征性地点了几样东西。大部分时间,都是温知夏在说,他在听。温知夏很会聊天。

她不像在诊所里那么专业,那么有距离感。她聊起自己上学时的趣事,

聊起她养的那只叫“棉花”的布偶猫,聊起她最近在看的一本书。每个人,

都沐浴着一种知性的竹温暖的阳光。顾沉听得很认真,偶尔会问两个问题。他的脸上,

虽然还是没什么笑意,但那种紧绷的,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,淡化了很多。

我喜欢在他们旁边,就像一个外国人的观众。我看着温知夏以一种独特自然的姿势,

给顾沉夹了一个天妇罗。“尝尝这个,这家店的招牌。”她说。顾沉没有拒绝,夹起来,

吃了。我又看着温知夏拿起清酒,把顾沉空的杯子倒满了。她的手指很长,很白,

指甲根得干干净净,没有涂任何颜色。倒喝完酒,她的指尖“不经意”地,

碰了一下侧面顾沉的手背。顾沉的身体,尸体。温知夏似乎没有察觉到,很自然地收回了手。

“许鸢她……也喜欢日料吗?”她突然问道。顾沉拿着酒杯的手顿住了。他点了点头,“嗯,

她喜欢。”“她喜欢吃什么?”温知夏追问。“三文鱼,甜虾,还有……海胆。

”顾沉的声音很低。“是吗?”温知夏笑了笑,“那我们还挺像的,我也喜欢这几样。

”说完,她又给自己夹了一条三文鱼,吃得很香。顾沉看着她,眼神有些恍惚。我知道,

他又透过她,看我了。吃完饭,顾沉开车送温知夏回家。温知夏住在一个很不错的小区,

环境清幽。车子停在楼下。两个人都没有马上下车。“今天……谢谢你。”顾沉先开口。

“是我该谢谢你请我吃饭才对。”温知夏侧过头,看着他,“你今天感觉,好点了吗?

”顾沉“嗯”了一声。“那就好。”温知夏笑了,“回去早点休息,别想太多。”她说完,

推开车门,底层车。她走到公寓门口楼,刷卡,门口。就在她要走进去的时候,她又回过头,

对着车里的顾沉,挥了挥手。顾沉也看着她,没有动。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,

他才恢复了眼神。他没有马上开车走。他在车里,坐了很久。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,打开。

钱包里,放着我和他的合照。那是我们拍婚纱照时,花絮师去拍的。我穿着白纱,

笑得一脸灿烂,他低头看着我,眼神宠溺。他用指腹,那张照片上,轻轻地摩挲着。

“鸢……”他低声喊着我的名字。然后,他拿出手机,又拨通了温知夏的电话。

电话很快就传来了。“喂?顾先生?是有什么事吗?”温知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。

“温医生,”顾沉说,“我……我睡不着。”电话那头,沉默了几秒。“那……你需要我,

现在过去陪你聊聊吗?”温知夏问道。她的声音,透过听筒,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魔力。

5温知夏到底还是没过去。顾沉在电话里拒绝了。他说:“太晚了,不麻烦你了。

”挂了电话,他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,然后发动车子,回到了家。

那个曾经充满了我欢声笑语的家,现在空荡荡的,冷得像个冰窖。顾沉打开灯,

屋子里亮堂堂的,却更开阔没有人气。他走到我和他的结婚照前,站了很久。然后,

他走回卧室,从衣柜里,把我所有的衣服,都抱了出来。他把那些裙子,衬衫,大衣,一件,

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。最后,他趴在了上面,把自己埋在了那些还停留在我族人的衣服里。

他就那么躺了一夜。第二天,他又去了温知夏的诊所。第三天,第四天……他几乎每天都去。

有时候是出去在实习里聊天,有时候,温知夏会陪他走走。他们去了我以前最喜欢逛的公园,

去了我最喜欢去的那家书店,甚至去了……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画廊。每到一个地方,

顾沉都会跟温知夏讲起我和他的过去。讲我看到喜欢的画的时候,眼睛里会发光。

讲我要买一本绝版的画册,跑遍整个城市。讲我第一次答应他的约会时,紧张得同手同脚。

他讲得很细,连我当时穿着原来颜色的裙子,说了什么傻话,都记得一个清二楚。

温知夏就那么安静地听着,就像一个最忠实的听众。她会时不时地,从心理学的角度,

分析我当时的行为和心理。她把我的每一个小动作,每一个微表情,都读得头头是道。

她说:“许鸢她,其实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。她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开朗,那么爱笑,

其实就是用这种方式,来掩饰她内心的不安和脆弱。”她说:“她在你面前,总是那么完美,

那么懂事。那是因为,她太害怕失去了。她害怕自己有任何一点不好,你就会离开她。

”她说的每句话,都像一把钱包,打开了顾沉心中一扇又一扇尘封的大门。顾沉开始觉得,

他从来没有真正地,了解过我。他爱的是那条穿红裙子,笑得没心没肺的许鸢。可他不知道,

那副开朗的面具下,还藏着一个自卑,敏感,又小心翼翼的许鸢。“是我……是我忽略了她。

”有一次,在公园的长椅上,顾沉对温知夏说道。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脊柱的悔恨。

“你不能这么说,顾先生。”温知夏把一杯热咖啡递到他手中,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只是,

有些伤口,是藏在心里的。它不会流血,也不会喊疼,所以很难发现。

”顾沉捧着那杯热咖啡,暖意从手心,传到心里。他侧过头,看着身边的女人。

她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,微风吹起她的长发,有几缕拂过她的脸颊。她抬起手,

把头发别到耳后。那个动作,很温柔。顾沉的眼神,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焦。“温医生,

”他突然问,“你……有男朋友吗?”这个问题,问得有些突兀。温知夏愣了一下,

随即笑了。“没有。”她摇了摇头,“大概是……我的工作性质,让很多男性都望而却步吧。

他们觉得,跟一个心理医生谈恋爱,就像每天都在被分析,太有压力了。”她说话的时候,

眼睛看着远处的湖面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。“不会。”顾沉说道。“嗯?

”温知夏转过头看他。“楚楚在一起,很舒服。”顾沉说非常认真。空气,那一刻,

仿佛变得有些暧昧。温知夏看着他,没有说话,只是脸上浮现出一抹怀疑的红晕。

6从那天开始,顾沉和温知夏之间的气氛,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他们谈论的话题,

不再仅仅围绕着我。顾沉会开始关心温知夏的生活,问她工作累不累,

问她那只叫“棉花”的猫最近乖不乖。温知夏也跟顾沉分享了她自己的一些烦恼,

说她最近有个难缠的案子,说她父母又在催她找对象。他们越来越像……朋友。不,比朋友,

更亲近一些。有一次,顾沉去接温知夏的下班。温知夏那天好像特别累,一上车,

就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。顾沉没有立即开车,他把自己的西装裙,脱下来,

轻轻地盖在了她身上。然后,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。我飘在车里,望着这幕幕,

心像被针扎一样。顾沉的这件裙子,是和我一起去买的。他以前,也只给我一个人盖过。

但现在,它盖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。过了一会儿,温知夏醒了。她睁开眼睛,

看到身上的裙子,愣了一下。“我……睡着了?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。“嗯,

看你太累了。”顾沉说道。“谢谢。”温知夏把裙子递给了他,她的脸上,

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。“去吃饭了吗?”顾沉问道。温知夏想了想,说:“不行,

今天想早点回家休息。”“那我送你回去。”车子开到温知夏家楼下。温知夏解开安全带,

却没有马上下车。“顾沉,”她突然改了称呼。不再是“顾先生”,而是“顾沉”。

顾沉也愣了一下。“怎么了?”“你……”温知夏看着他,欲言又止。

“我想……我们的咨询,可以结束了。”她最后,还是说了出来。顾沉的脸色,

一下子就变了。“为什么?”他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“因为……”温知夏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手指,“我觉得,你已经……好很多了。

你不再需要我了。”“谁说的?”顾沉想也随意反驳,“我需要!”他说完,

两个人都愣住了。车厢里的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
“我……”顾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有歧义了,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,“我的意思是,

我还没……完全走出来。我还需要你的帮助。”温知夏抬头,看着他。她的眼睛里,

水汪汪的,像蒙了一层雾。“顾沉,”她轻声说道,“我们这样……不合适。

”“有什么不合适的?”“我是你的心理医生,你是我的病人。我们之间,

应该保持专业的距离。”温知夏说,“但是现在,我们想要……已经越界了。”顾沉沉默了。

“我不想……让你为难。”温知夏说完,推开车门,逃也似的底层车。顾沉看着她的背影,

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
APP,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