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我睁开眼。天花板是白色的，墙上有一道裂纹，从我记事起就在那里。我坐起来，

胸口没有疼痛，皮肤完好无损。几个小时前，一辆失控的货车把我撞成了肉泥。

我清楚地记得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，还有那股扑面而来的焦糊味。脑中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。

【死亡次数：1。】【死亡原因：高速物理撞击。】【获得强化：一级骨骼密度提升。

】我摸了摸自己的胳膊，骨头好像确实硬了一点。我跳下床，在地板上跺了跺脚。

声音比以前闷了些，更实了。是真的。这不是梦。我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。

人们行色匆匆，为了生活奔波。他们不知道，就在刚刚，有一个人从死亡里爬了出来。

一个念头浮现出来。如果被火烧死，会不会不怕火了？如果被淹死，是不是能在水下呼吸？

如果从万米高空跳下去，会怎么样？我笑了。这个世界，对我来说，

变成了一场可以无限次重来的游戏。输掉的代价只是一点痛苦，

赢了的奖励却是实实在在的强化。这游戏，稳赚不赔。现在，游戏开始了。

我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，走出了家门。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零钱，但我不在乎。

我需要一种新的死法。一种更“纯粹”的死法。车祸太随机了，不可控。我需要自己选死法。

我想到了城西的那个地方。一个有名堂口，龙蛇混杂。去那里，找人打一架，再被捅几刀，

应该不难。对于别人来说是地狱。对于我，是练级的地方。我坐上公交车，

硬币投进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车窗外，城市的景象飞速后退。我的心脏没有一点紧张，

反而有点兴奋。就像小孩子要去游乐园一样。我下了车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儿。

路边的小店放着嘈杂的音乐。我顺着路牌，走进了那条巷子。巷子很深，光线有点暗。

尽头是一个挂着“义气堂”牌子的地方。门口蹲着两个男人，剃着光头，脖子上都是纹身。

他们看见我，眼神就变了。“你谁？”其中一个问，声音很粗。“找死。”我笑着回答。

2那两个光头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。“这小子吃错药了？”“我看是活腻了。

”他们从地上站起来，活动着手腕，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。我没说话，就这么看着他们。

我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。其中一个光头朝我走过来，推了我一把。“滚！别在这儿碍事。

”我没动。他的力气不小，但我现在的身体，比他想的要结实。我只是晃了晃。

“叫你滚没听见？”他有点恼了，抬脚就踹。我侧身躲开，然后迎着他的拳头，

把自己的脸凑了上去。打我啊。我心里说。拳头砸在我脸上，很疼。鼻子瞬间就酸了，

眼冒金星。但我感觉到了，骨头没事。只是皮肉伤。另一个光头也冲了上来。

两个人对我拳打脚踢。我没还手，只是护住头。我需要他们用武器。巷子里开始有人围观。

“这是干什么呢？”“不像话，两个人打一个。”那两个光头打了一会儿，发现不对劲。

我只是抱着头，哼都不哼一声，跟个沙包一样。“妈的，这小子是个傻子？

”其中一个啐了一口。他们停了手，有点喘。“看他笑什么呢？”另一个说。我确实在笑。

因为我知道，他们快忍不住了。光用拳头，杀不死我。他们需要一个了结。

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，鼻血流下来，滴在衣服上。我伸出手指，抹了一把，然后看着他们。

“就这点本事？”这句话，是导火索。“我弄死你！”其中一个光头怒吼一声，

从后腰抽出了一把刀。阳光照在刀刃上，一闪一闪的。是那种常见的匕首，刀尖很亮。

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惊呼，往后退了几步。来了。我心里想着。这才是我想要的。我非但没跑，

反而朝他走了过去，张开了双臂。“来，往这儿捅。”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。他眼睛红了，

像是被侮辱了的野兽，握着刀就冲了过来。冰冷的刀尖，刺穿了我的衣服，扎进了我的身体。

剧痛传来，比被车撞还要尖锐。我能感觉到刀子在搅动。力气一下就全没了，眼前发黑。

我倒了下去，视线里最后看到的，是他那张惊愕的脸。3我睁开眼。天花板还是那块天花板，

裂纹也还在。我从床上一跃而起，立刻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。胸口光滑一片，没有伤口，

连疤痕都没有。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。但脑中的声音告诉我，那不是梦。【死亡次数：2。

】【死亡原因：利器刺穿心脏。】【获得强化：一级表皮与肌肉组织韧性提升。

】我摸了摸刚才被刀刺中的地方。皮肤下的肌肉，感觉比以前更紧实了。我掐了自己一把，

以前能掐出白印，现在用点力，也只是有点疼。这就是奖励。我走到穿衣镜前，

看着镜子里的人。脸上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淤青，那是被拳头打的。这个死法，

没有给我带来抗揍的能力。系统很精明。它只针对“致命伤”。车祸是骨头碎了，

所以强化骨骼。被刀捅死，所以强化皮肉。我明白了。这个系统不是让我无敌，

而是让我补短板。每一次死亡，都是一次精准的修复和升级。我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。

这下子，游戏变得更有意思了。我可以“点技能”了。想提升什么，就去找对应的死法。

想防火，就去找火。想防水，就去找水。想变得抗打，就得想办法被人活活打死。

这个有点难，单纯的钝击，很难一下子致命。但总有办法的。我洗了把脸，把鼻血洗干净。

看着镜中的自己，眼神亮得吓人。原来的那个楚凡，那个每天浑浑噩噩，

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的楚凡，已经死了。死在了那辆货车下面。现在的我，

是一个全新的物种。一个追求死亡，以此来获得永生的怪物。我打开电脑，

想看看昨天的事上新闻了没有。随便一搜，果然有。本地新闻的一个角落里，

写着“城西发生恶性伤人事件，一男子当场死亡”。报道很简单，说警方正在追查凶手。

凶手？那两个光头算什么凶手。他们只是我游戏里的NPC，负责给我发奖励的。我笑了笑，

关掉网页。接下来，该去练个什么技能呢？火系是个不错的选择。火焰的覆盖面积大，

伤害也足，一旦获得抗性，作用很大。可去哪里找火呢？总不能去放火吧？那是犯罪，

会牵连到无辜的人。我只是想死，不想当个真正的坏蛋。或许……我可以去救火？

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。别人都是躲避灾难，我却要往火海里跳。

我打开本地的新闻网站，开始搜索火灾信息。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。城郊的一个旧仓库，

昨天夜里着了火，但火势不大，还在闷烧。新闻提醒市民不要靠近。太好了。

一个完美的练级点。我换上一身旧衣服，再次出门。这一次，我的目标很明确。

我要去拥抱火焰。4去城郊的路上，我买了一个口罩和一瓶水。现在是白天，

虽然旧仓库偏僻，但也不能大意。我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，又走了二十分钟的路，

终于看到了那个冒着黑烟的仓库。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，有几个消防员在门口值守，

防止有人进去。看来硬闯是不行了。我绕着仓库走了一圈。这是个很大的院子，围墙很高，

上面还有铁丝网。正门守着人，但后墙那边，靠着一片小树林，似乎没人。

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，把外套脱下来，缠在手上，然后抓着墙头，使劲翻了上去。

铁丝网划破了我的衣服，胳膊上也被划出几道口子。但我不在乎。这点伤，离死还远着呢。

我从墙上跳下去，落在了仓库的另一边。一股焦糊味和热浪扑面而来。

仓库的墙体被熏得漆黑，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。

浓烟从破损的窗户和屋顶的窟窿里不断冒出来。我戴好口罩，低着头，找了扇破掉的窗户，

翻了进去。里面比外面呛人得多。什么都看不清，全是灰黑色的烟。脚下的地都是热的，

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火星。这就是火的领地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然后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不行，不能呼吸。我捂住口鼻，眯着眼睛，朝着火势最浓的地方走去。我知道，

最危险的地方，就是死亡最快的地方。我需要被烧死，而不是被熏死。我踢开脚下的杂物，

一步步深入。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，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在卷曲了。终于，我看到了火光。

一堆废弃的木料和轮胎正在熊熊燃烧，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响声。热浪像一堵墙，

挡住了我的去路。就是这里了。我没有丝毫犹豫，直接冲了进去。火焰瞬间就吞没了我。

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。皮肤在燃烧，肌肉在收缩。我能闻到自己肉烧焦的味道。

我想惨叫，但一开口，热空气就灌进了我的肺里，把我的内脏都点燃了。

我的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消散。最后剩下的一个念头是。这比被刀捅，疼多了。然后，

一切都归于黑暗。5我睁开眼。还是我自己的房间。我猛地坐起来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

好像还置身于火海之中。我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，摸自己的胳膊。皮肤完好无损，光滑如初。

但那种被灼烧的痛苦，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。我打了个冷颤。【死亡次数：3。

】【死亡原因：高温焚烧。】【获得强化：一级火焰抗性。】我看着这条提示，

心里五味杂陈。为了这个抗性，付出的代价太痛苦了。但我知道，值。以后，

火再也伤不到我了。我从床上下来，走到书桌前，拿起打火机，“咔哒”一声，

火苗窜了出来。我把手指伸到火苗上。一秒，两秒，三秒……没有感觉。以前，

碰一下都觉得烫。现在，火焰在我的指尖跳跃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。就像碰了一缕空气。

我关闭打火机，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**。这就是力量。我，正在一步步脱离凡人的范畴。

接下来的死法，我需要好好计划一下。火焰有了，利器有了，撞击也有了。还缺什么？水？

毒？电？或者……更纯粹的力量？我坐在椅子上，开始思考。单纯的物理伤害，

似乎已经不能满足我了。我需要更高级的“死法”。这样才能获得更高级的能力。

我想起了拳击馆。职业拳王的一拳，那可以说是人类最纯粹的肉体力量之一。

如果我死在那种拳头下，会获得什么？更强的骨骼？还是更强的抗打击能力？这个值得一试。

我打开电脑，搜索市里的拳击馆。最大最专业的那家，叫“王者拳馆”，

据说培养过好几个全国冠军。很好。目标确定了。但这次不能像以前一样蛮干了。

拳馆是正规场所，我不能直接进去找打。那样只会被当成精神病赶出来，或者报警抓起来。

我得想办法，让他用“合法”的方式打死我。比如，打一场比赛。这个想法很大胆。

我一个业余的，凭什么跟职业拳手打比赛？但我有优势。我死过三次，身体经过强化，

比普通人强多了。骨骼密度一级，肌肉韧性一级。我可能比一般人能抗揍。而且，

拳馆为了生意，偶尔也会搞一些“挑战赛”之类的活动，吸引眼球。

我找到了王者拳馆的官网，果然，他们下周就有一场“草根挑战赛”，欢迎任何市民报名，

挑战他们的拳手。机会来了。我立刻报了名。在“过往经历”那一栏，

我填了三个字：不怕死。我知道，这个挑衅的报名，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。

如果他们不答应，我就用其他方法。比如，在拳馆门口闹事，逼他们跟我打。

我总有办法死成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我没有出去，就在家里锻炼身体。我要把现有的身体能力，

发挥到极致。我练习俯卧撑，仰卧起坐，对着墙打拳。我能感觉到，我的力量和耐力，

都在稳步提升。我在为我的下一次死亡，做着最充分的准备。6比赛那天，我提前到了拳馆。

拳馆很大，灯火通明。中间是一个标准的拳击擂台，周围是一排排的座位。今天来的人不少，

很多人都想看看，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，敢来挑战职业拳手。

我换上了拳馆提供的短裤和拳套，在后台等着。一会儿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，

是拳馆的经理。“你就是楚凡？”他上下打量着我。“是我。”“你填的那个‘过往经历’，

什么意思？”“字面意思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“我就是来挨打的。”经理皱了皱眉，

似乎被我的态度搞得很不爽。“小子，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，是哗众取宠还是找**。

等上了台，出了什么事，我们可不负责。”“当然。”我笑了笑，“我负责。

”他没再说什么，转身走了。很快，工作人员过来，让我上场。我穿过人群，走上了擂台。

刺眼的灯光照在我身上，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议论声。另一边，我的对手也走上台。他很高，

比我快一个头，浑身都是鼓鼓的肌肉。他就是王者拳馆的台柱子，外号“铁拳”的王强。

据说他的一拳，能打断木桩。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和怜悯。裁判宣布比赛规则。

三回合，每回合三分钟。KO即胜。规则很简单。但对我不一样。我的规则是，被他打死。

钟声响了。比赛开始。我没有像其他挑战者那样冲上去，而是站在原地，张开双臂，

摆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。全场哗然。王强也愣住了。他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对手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他低声问。“给你机会。”我说，“用你最强的拳头，打我。”这句挑衅，

彻底激怒了他。他不再犹豫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，一记凶狠的直拳，

朝着我的面门就砸了过来。速度快，力量也大。但我没躲。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上。

“砰！”一声闷响。我感觉整个脑袋都炸开了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
擂台在我眼前天旋地转。但倒下的瞬间，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。还不够。这一拳，

还死不了。我挣扎着爬起来，摇了摇昏沉的脑袋。王强看着自己的拳头，又看着我，

眼神里充满了惊愕。他不明白，为什么我能承受他这一拳还站起来。观众也惊呆了。

“这小子是铁打的吗？”“换作一般人，骨头都碎了！”我抹了抹嘴角的血，

对他勾了勾手指。“再来。”7我的反应，彻底点燃了全场的气氛。王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
他被我当众羞辱了。对于一个职业拳手来说，

没有什么比一个普通人能抗住他的拳头更丢脸的事了。他咆哮一声，再次冲了过来。这一次，

他没有保留。组合拳，勾拳，摆拳，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。我的头被打得来回晃，

肋骨、腹部、胸口，每一拳都让我感觉内脏在颤抖。我只能咬着牙，硬扛。我知道，

我的骨骼和肌肉强化起了作用。换作普通人，第一拳就倒下了，再也爬不起来。而我，

还能站着。但我能感觉到，我的身体正在到达极限。视野开始模糊，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响声。

我必须逼他用出全力。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，朝着他冲了过去。不是攻击，而是用我的身体，

撞向他的拳头。“杀了我啊！”我对着他大喊。这句话，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。他后退一步，

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拳上，肌肉坟起，像一块石头。他要结束了。就是现在！

我迎着他的拳头，挺起了胸膛。“轰——！”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撞上了。

胸骨瞬间碎裂的声音，我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巨大的力量贯穿了我的身体，

把我整个人打飞了起来，然后重重地摔在擂台上。世界，瞬间安静了。我躺在那里，

无法动弹。我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。眼前的一切，都变成了黑白。王强站在那里，

大口喘着气，看着自己的拳头，又看着我，眼神里是恐惧。裁判冲过来，探了探我的鼻息，

然后惊慌地大叫。“快！叫救护车！”观众席乱成了一团。而我，的意识，

正在沉入无尽的黑暗。这是第四次了。死亡的感觉，有点熟悉了。【死亡次数：4。

】【死亡原因：剧烈钝力冲击导致内脏破裂，胸骨碎裂。】【获得强化：二级骨骼密度提升，

内脏冲击缓冲层初步形成。】这是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听到的最后的声音。

8我在床上醒来。这一次，我躺了很久没有动。胸口虽然不疼了，但被那种力量贯穿的感觉，

还留在身体记忆里。我能感觉到，我的身体内部，似乎发生了某种质变。不仅仅是骨头，

更深的地方，也多了一层看不见的“盔甲”。我坐起来，深吸一口气。肺部没有不适的感觉，

呼吸比以前更深沉了。我下了床，走到镜子前。我的外形，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。

但我知道，我已经不是人类了。至少，不是纯粹的人类。我打开电脑，

立刻看到了关于那场比赛的铺天盖地的新闻。“拳击赛酿惨剧，草根选手当场毙命！

”“铁拳王强失手杀人，或将面临指控！”新闻的标题一个比一个耸动。

下面还配了王强被警察带走时的照片，他满脸呆滞，像个丢了魂的木偶。我看着他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