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欣妍感受到他的麻木，根本不敢多问，赶紧拿出钥匙打开了冷库的门。

“季同志，你在这个冷库存放单上签个字就好了。”

季楚云在那张条子上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。

他会永远记得，存放女儿尸体使用冰柜的时间，是：1980年3月23日。

季楚云找了个冰柜，将彤彤小小的身体放了进去。

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沈思思不要的衣服。

那一瞬间，他的心脏仿佛被一把利刃刺穿。

他不止一次因为彤彤衣服的事情和夏露欢吵架。

可每次彤彤都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说：“爸爸，我觉得这个衣服很好看。”

这话让夏露欢更加直气壮：“季楚云，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！”

可夏露欢又哪里知道，彤彤有多少次都躲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她把好东西送给沈思思！

想着，季楚云感到自己被窒息感包围。

他伸出手将彤彤凌乱的头发好：“彤彤，爸爸这就去给你买漂亮衣服。”

他再也不想他的彤彤受委屈了。

他跟何欣妍道别之后，就匆匆朝卫生所外走去。

只是刚踏上走廊，就看见夏露欢拿着两串糖葫芦走了过来。

“彤彤呢？她在哪个病房，我和你一起去看他。”

季楚云摇了摇头，轻声道：“夏露欢，你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”

闻言，夏露欢脸色冷下去。

“我是彤彤的亲生母亲，你凭什么阻止我见她？”

她举着糖葫芦有些不耐：“快点，我答应了要给她带糖葫芦的。”

季楚云心尖一刺。

爱吃糖葫芦的是沈思思，从来都不是彤彤。

但只要是夏露欢给的，哪怕再不喜欢彤彤都会欣然接受。

他还记得自己问过彤彤：“你不喜欢为什么不和妈妈说？”

那时彤彤笑的天真：“因为只要我听话妈妈就会多喜欢我一点，也会回到爸爸身边呀！”

季楚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伸手将夏露欢手中的糖葫芦挥到地上。

“夏露欢，彤彤她根本不爱吃这个！”

夏露欢看着地上被摔碎的糖葫芦，面色不悦。

“你又发什么疯！彤彤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，怎么会不喜欢？”

或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，沈彦辰走出了病房。

他看着这一幕，连忙上前，一脸歉意的看着季楚云。

“不好意思啊季同志，我和我们家思思又给季同志添麻烦了。”

“我保证，等思思腿好了我就出去找一份工作，保证再也不打扰你们了……”

夏露欢却沉声开口：“沈同志，这是他自己的问题，跟你们无关。”

“你别担心，养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……”

季楚云再也听不下去，径直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