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腥甜梗在喉间,叶浅浅强撑着不肯低头。
她不愿在曲夏面前示弱。
顾砚却抱着曲夏,头都没回。
衣裙相交,叶浅浅心口被风破了口。
压抑多时的鲜血,再没了阻碍,溢出嘴角。
叶浅浅强撑着没倒。
把药包好给司机带走后,她能感受到别墅上下对她愈发鄙夷的打量。
最后,听说顾砚为了曲夏不惜放下颜面求到了曾经得罪过的医生面前,还休了长假,只为等曲夏身体痊愈。
这消息传回湖心别墅,落到叶浅浅耳朵里时,她正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。
深秋的雨夜漫长看不到头。
她趴在冰冷的床上,喉咙里的血像是吐不尽。
门外,两个路过的佣人却像是听不见,靠着栏杆聊着天——
“你看看,都这会儿了还在装呢,以为咳嗽几声,顾先生就会抛下曲小姐来看她吗?挚爱在怀,看她多煞风景啊。”
“要我说啊,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,顾先生心尖尖上的人也敢欺负,今天白天我还听其他人说呢,说是顾先生心疼曲小姐,打算在湖心再盖一栋小洋楼专给曲小姐住,这有些人呐不争不抢就能有的东西,有的人愣是抢破了脑袋也抢不到,你说好不好笑。”
雨声那样大,也阻不了这些话入耳。
叶浅浅死死扣着床沿,生生挨到天明。
天光大亮时,她十指尽毁,血肉模糊。
痛意消散,她才勉强合眼。
大概是睡前,想多了顾砚,她费力睡着,梦里破天荒,全是他的身影。
有怜惜把她抱在怀里,郑重承诺永不负她的顾砚。
有不惜烫坏双手只为给她做一碗排骨汤哄她的顾砚。
还有她生日时,温柔沉腰,恨不得将世间万千美好事物捧到她面前来的顾砚。
每一个,都不似现实里那张脸冰冷。
她忍不住沉沦深陷,几次分不清现实与梦境。
直到房门被人不耐烦的踢开。
一个眼生的佣人端了几碗饭菜随意扔到桌上。
三个碗,没一个冒着热气。
叶浅浅费力睁开眼。
这一觉,她睡的并不安稳,身上的痛如跗骨之蛆。
生挨太难熬。
她忽略桌上的饭菜,硬等到身上痛意散去点,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。
顾砚不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,别墅上下也早骑到她头上,她只能出湖去市里医院。
路过花房时,她看到了顾砚。
男人身形高大,一双凤眸顾盼生情。
那双曾经只在看她时无限深情的眼睛,而今却直直看着不远处朝他奔去的曲夏。
他的万千温情,再不属于叶浅浅。
她吐了口气,在曲夏扑进顾砚怀里前,转了身。
渡口,顾家专聘的船夫给她挑的船是每天出门买菜的佣人专属。
看到她来,船夫的态度也爱答不理,甚至有点不耐烦。
好像,在失去顾砚偏爱的那一瞬,她就失去了所有。
嫁给顾砚的第三年,叶浅浅生出了和他分开的念头。
她想回家,想只做她爸妈的孩子,想做家里永远金枝玉叶的叶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