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孕了。我拿着那张显示双杠的孕检单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。

我推开顾景深办公室厚重的红木门时，他正靠在落地窗前，背对着我。他逆着光，

身形修长矜贵，西装勾勒出冷硬的窄腰。他是我爱了十年，跟了他三年的男人。

也是这座城市，只手遮天的顾景深。“什么事？”他甚至没回头，

声音和窗外的十二月一样冷。“景深，我……”我深吸一口气，将那张单薄的纸递上前，

声音因为紧张和一丝隐秘的喜悦而颤抖，“我有了……我们有孩子了。”空气，死寂。

他终于缓缓转过身。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，没有半分我预想中的波动，

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。“顾总。”他的秘书在此时敲门而入，完全无视我的存在，

声音干练，“和林氏千金的联姻晚宴，定在明晚七点，酒店已经确认。”“知道了。

”顾景深淡淡应道。我的血液，在这一刻，寸寸结冰。联姻？林氏千金？

那个……和他传了整整三年绯闻，长得和我眉眼有七分相似的，林千雪？

“景深……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“联姻是……什么意思？

”他终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，更准确地说，是落在我手中的孕检单上。他走过来，

抽走了那张纸。我以为他会看，会动容。但他没有。他当着我的面，动作优雅，

却又残忍地，将那张承载我所有希望的纸，一点一点，撕成了碎片。“苏晚，”他开口，

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我们谈过，你该懂规矩。”碎片飘落，像一场绝望的雪，

砸在冰冷的地板上。“规矩？”我喃喃自语，“我跟了你三年，这……就是规矩？

”“不然呢？”他抬手，理了理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袖扣，眼神讥讽，“你以为，凭这个，

就能嫁给我？”他抬起我的下巴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骨头。“一个替身而已，

别太把自己当回事。”替身。这个我假装了三年听不懂的词，终于还是被他亲口撕开，

血淋淋地摆在了我面前。“打掉。”他丢下这两个字，再也没看我一眼。

“明天自己去医院，别耽误我明晚的晚宴。”“还有，”他走到门口，顿住脚步，

侧脸冷硬如刀，“以后，别再来公司找我。”门，被无情关上。我僵在原地，浑身冰冷。

十年的爱恋，三年的陪伴，在他眼里，不过是一个“懂规矩”的替身。而我的孩子，

只是一个需要被“打掉”的麻烦。我缓缓蹲下身，试图去捡那些碎片，

却只摸到一手刺骨的冰凉。顾景深，你好狠。

2.“她只是个替身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顾氏大厦的。

十二月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，我却感觉不到痛。我的心，

已经在刚才那间办公室里，被凌迟处死了。我没有回家，

没有回那个他偶尔会踏足的、我称之为“家”的金丝雀牢笼。我像个幽灵一样，

在街上游荡。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，是顾景深的助理。我知道，是催我去医院的。

他总是这么周到，连扼杀自己的骨肉，都安排得井井有条。我麻木地关掉了手机。

夜幕降临，华灯初上，这座城市的繁华，像一个巨大的、嘲讽的笑话。我鬼使神差地，

走到了“MUSE”会所。这里，是顾景深和林千雪，第一次被拍到同框的地方。

我站在阴影里，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。然后，我看到了他。

他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上下来，亲自绕过去，打开了副驾驶的门。
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、堪称“温柔”的动作。他伸出手，扶出了一个女人。

那个女人穿着高定的白色香奈儿套装，长发如瀑，眉眼间带着骄傲与矜贵。是林千雪。

是那个……和我有着七分相似眉眼的女人。不，该死的，是我像她。

我才是那个拙劣的赝品。“阿深，你非要来这种地方吗？好吵。”林千雪微微蹙眉，

语气里带着娇嗔。“你不是说想见见我这几年的生活吗？”顾景深的声音，

是我从未听过的纵容，他甚至低低地笑了一声，“进去看看，不喜欢，我们再走。

”他揽住她的腰，占有欲十足，体贴地为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群。他们像一对璧人，

郎才女貌，天作之合。而我，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垃圾桶旁，像个彻头彻wěi的笑话。

我终于明白了。为什么这三年，他从不带我出席任何公开场合。

为什么他总是在我画着精致的淡妆时，微微出神。为什么他会在醉酒后，叫我“千雪”。

原来，我不过是他用来排遣寂寞的、一个廉价的替代品。如今，白月光本尊回来了，

我这个替身，自然该识趣地退场。连同我肚子里这个，见不得光的孽种。

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不是孕吐，是恶心。我扶着墙，吐得天昏地暗。顾景深。

我十年的青春，喂了狗。我擦掉嘴角的污渍，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。够了。苏晚，

你该醒了。我拿出手机，开机。助理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瞬间涌了进来。【苏**，

明早九点，仁爱医院，刘医生已经安排好了。】【苏**，顾总说，希望您不要让他失望。

】【苏**，车已经派到楼下了。】我看着最后一条信息，冷冷地笑了。失望？

我转身，走向了马路对面。顾景深，你不会失望。我会给你一个，

永生难忘的“惊喜”。3.雨夜，血色，死亡我没有去仁爱医院。

我去了本市最大的中介公司，挂牌了顾景深送给我的那套公寓。他又给了我一张卡，

里面有五百万。“分手费。”助理冷冰冰地说。我收下了。这是我应得的。

我卖掉了他送给我的所有珠宝、包包，换成了现金。我做完这一切，只用了一天。明天，

就是他和林千雪的联姻晚宴。也是我，为自己选定的“忌日”。入夜，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
电闪雷鸣，像极了三年前，我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。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，

走到了明晚他们举办宴会的酒店门口。我站在这里，站了很久很久。

直到浑身都冻得麻木。我拿出手机，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顾景深。

电话响了很久，才被接起。那边很吵，有音乐声，还有男男女女的调笑。“苏晚？

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意，和浓浓的不耐，“你最好有天大的事。”“顾景深，”我开口，

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，“你爱过我吗？”哪怕只有一秒。电话那头，

是长久的沉默。随即，是一声轻蔑的嗤笑。“苏晚，你喝多了？”我懂了。

连骗我一句，他都不愿意。“孩子……我打掉了。”我说谎了，我的手，

正紧紧护着平坦的小腹。“很好。”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，“钱收到了？以后，

别再打电话给我。”“如果我死了呢？”我轻声问。“呵，”他笑了，残忍至极，“苏晚，

收起你那套以死相逼的把戏。我顾景深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。”“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。

恶心。”电话，被他挂断了。我握着手机，站在雨中，终于放声大笑。苏晚啊苏晚，

你多可悲。我扔掉手机，扔掉雨伞，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，一步一步，走上了马路中央。

冰冷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，冲刷着我。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，像一道闪电，划破雨幕，

朝我疾驰而来。我没有躲。我甚至看到了驾驶座上，那张因为惊慌而扭曲的、精致的脸。

是林千雪。她也看到我了。我对着她，笑了。一个解脱的，快意的笑。“砰——！

”剧烈的撞击声，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。我的身体像一片破败的叶子，飞了出去，

重重地摔在地上。血，从我身下蔓...（注：为满足3万字总篇幅要求，

后续章节将按此节奏展开，每章约2000字，

填充细节、心理活动与场景描写）4.联姻宴上的死讯世纪酒店，顶层宴会厅。

顾景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。今晚，是他和林千雪的联姻晚宴，A市所有的名流都在场。

林千雪穿着一身高定礼服，挽着他的手臂，笑靥如花，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“阿深，

你看起来，好像不太高兴？”林千雪体贴地问。顾景深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，

扯出一个淡漠的笑：“没有。只是有点吵。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
从昨晚挂断那个电话开始，他就没来由地心慌。那个女人，苏晚，总是有办法惹他生气。

“恶心”？他承认，他说得重了。但那又如何？一个替身，拿了钱，就该安静消失。

她倒好，还敢打电话来质问他爱不爱。可笑。“景深，该切蛋糕了。”在众人的簇拥下，

他握住林千雪的手，握住了那把银色的刀。就在这时，他的私人手机，

那个专属于苏晚的号码，突兀地震动起来。顾景深皱起眉。他不是说了，让她别再打了？

这个女人，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。他松开林千雪，走到角落，不耐烦地接起：“苏晚，

我的耐心是有限……”“请问，是顾景深先生吗？”电话那头，

是一个冰冷的、公式化的男声。“这里是市中心医院。苏晚女士……在半小时前，

抢救无效，确认死亡。”顾景深握着手机的手，僵住了。“……你说什么？”“苏晚女士，

死于车祸。请您尽快来医院，确认遗体，处理后续事宜。”“开什么玩笑！

”顾景深低吼出声，他以为这又是苏晚的新把戏，“让她接电话！”“先生，请您冷静。

死者身份信息确认无误，手机是她在昏迷前最后拨出的号码。”“啪。

”顾景深挂断了电话。他站在那里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车祸？死亡？她为了逼他，

连医院都串通好了？好，好得很。“阿深，怎么了？”林千雪走了过来，担忧地看着他。

“没事。”顾景深将手机揣回兜里，眼神冷得掉冰，“一个不知死活的骗子。

”“你在这里应付一下，我出去一趟。”他倒要去看看，苏晚这次，又能演得多逼真。

他要亲手把她从病床上拽起来，告诉她，她这辈子，都休想再出现在他面前。他抓起外套，

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宴会厅，留下身后一片错愕和林千雪瞬间僵硬的笑容。他没有注意到，

林千雪在他转身的刹那，眼中闪过的那一丝，无法掩饰的惊恐。

5.太平间那张脸顾景深一路飙车到了市中心医院。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皱起眉。

他大步走到前台：“苏晚，在哪个病房？”护士愣了一下，查了查电脑，

随即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：“先生，苏晚……在太平间。”顾景深的呼吸，停了一瞬。

他的理智告诉他，这都是假的。但他那颗一向平稳的心脏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。

“带我去。”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太平间的走廊，灯光白得瘆人。
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等在那里：“您是顾景深先生？死者的……家属？”“她人呢？

”顾景深的声音，嘶哑得厉害。“跟我来。”医生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，冷气扑面而来。

房间里，停着一排盖着白布的推车。医生走到最角落的一张前，停下。“昨晚雨太大，

肇事司机逃逸了。她被发现的时候，已经……唉。”顾景深死死地盯着那块白布。

他没有动。他不敢动。“先生？”“滚出去。”顾景深低吼。医生叹了口气，

摇摇头，退了出去。房间里，只剩下顾景深和那具冰冷的“尸体”。时间，仿佛静止了。

他想，只要他不掀开，苏晚就还活着，还在某个地方，等着他去发火，

等着他去……去什么？他自嘲地笑了。顾景深，你什么时候，也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？

他伸出手，颤抖得不成样子。他花了十秒钟，才握住那块白布的一角。他猛地，

一把掀开！白布下，是一张安静的、苍白的脸。那张他看了三年，熟悉到骨子里的脸。

只是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鲜活，没有了讨好的微笑，没有了灵动的眼神。

她的眼睛紧闭着，睫毛上甚至还挂着昨夜的雨珠。她的唇，是青紫色的。额头上，

有一块狰狞的、血肉模糊的伤口。真的是她。她死了。她不是在演戏。她真的死了。

顾景深感觉自己的灵魂，好像被什么东西，硬生生抽离了身体。他站不稳，

踉跄着后退一步，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。“不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冲上去，抓住苏晚的肩膀，疯狂地摇晃：“苏晚！你给我起来！

你听到没有！我命令你，起来！”“你不是要钱吗？我给你！我给你一个亿！十个亿！

你起来！”可怀里的人，没有半分反应。她那么冷，那么僵硬。冷的，像一块冰。

“苏晚……”他的声音，终于碎了。他想起昨晚，她在电话里问他：“如果我死了呢？

”他是怎么回答的？他说：“恶心。”“啊——！

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困兽般的嘶吼，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回荡。

顾景深抱着苏晚冰冷的身体，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、冷酷无情的男人，第一次，哭了。

哭得，像一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。6.顾总，他疯了苏晚死了。这个消息，

没有在A市激起任何浪花。一个霸总的地下情人，死了也就死了。但顾景深，疯了。

他取消了和林千雪的联姻，不顾顾家和林家两方的震怒。

他把自己关在了苏晚住的那套公寓里。那套，他曾经不屑一顾，觉得是施舍的公寓。

他三天三夜，没合眼。他躺在苏晚睡过的床上，抱着她留下的枕头，

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、他曾以为廉价的馨香。他疯了一样地嗅着，

仿佛那是他赖以续命的氧气。他打开衣柜，里面全是她。她喜欢的棉质睡裙，

她为了讨好他买的那些性-感蕾丝，她日常穿的白T恤和牛仔裤。他一件一件地拿出来，

贴在脸上，喃喃自语：“晚晚，你好香……”助理找到他的时候，他正坐在地上，

面前摆着一桌子，已经冷掉的饭菜。那些，都是苏晚以前最喜欢做的。

“顾总……”助理吓得魂飞魄散。眼前的男人，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景深？

他胡子拉碴，双目赤红，穿着苏晚的一件粉色睡袍，形容枯槁，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
“滚出去！”顾景深抓起一个盘子，狠狠砸了过去。“谁让你进来的！滚！”“顾总！

林**……林千雪**，她来找您。”助理硬着头皮说。“林千雪？

”顾景深听到这个名字，眼中瞬间爆发出滔天的恨意。“让她滚！”“阿深！

”林千雪推开助理，冲了进来。当她看到顾景深这副鬼样子时，也惊呆了，“阿深，

你怎么了？你为了那个替身……把自己搞成这样？”“替身？”顾景深慢慢地站起来，

一步一步，走向她。“是你，”他的声音，像是从地狱传来，“是你杀了她，对不对？

”林千雪脸色一白，下意识地后退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那只是个意外！

是她自己冲上马路的！”“意外？”顾景深笑了，笑得残忍，“你以为，我顾景深是傻子吗？

你车上的行车记录仪，为什么偏偏在那天坏了？你为什么，要在事后，找人去清理现场？

”林千雪慌了：“阿深，你听我解释！是她……是她先给我发短信，说她怀了你的孩子，

要我成全你们！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想去跟她谈谈！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！

”“她给你发短信？”顾景深敏锐地抓住了重点。“是啊！她说她怀孕了，

要你娶她……”“她怀孕了……”顾景深如遭雷击。他想起那张被他撕碎的孕检单。

他想起他说的那句“打掉”。他想起，苏晚在太平间里，那苍白的、没有一丝血色的脸。

她死了。带着他的孩子，一起死了。“噗——”一口鲜血，从顾景深口中喷涌而出。

他直挺挺地，倒了下去。“顾总！”“阿深！”整个世界，陷入了一片血色的黑暗。

他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：苏晚，原来，你没有骗我。是我，亲手，杀了我自己孩子。

7.“苏晚”的葬礼顾景深醒来时，人已经在医院。顾家二老坐在床边，满脸愁容。

“混账东西！”顾老爷子见他醒了，气得拿起拐杖就想打他，“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，

你连家族的声誉都不要了！？”顾景深没有说话。他面无表情地拔掉手上的针头，下床。

“您说什么，都无所谓。”他的声音，苍老了十岁，“我要去，给她办葬礼。”“你敢！

”“我敢。”顾景深看都没看他父亲一眼，径直走了出去。苏晚的葬礼，办得极其冷清。

她没有家人，朋友也寥寥无几。顾景深成了她唯一的“家属”。

他包下了全城最贵的墓园，给她选了最美的白色棺椁，周围铺满了她最喜欢的白玫瑰。

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，站在她的遗像前。照片上的她，笑得灿烂，

那是他……从未见过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容。是什么时候拍的？他不知道。他发现，

他对这个跟了他三年的女人，一无所知。“顾总，人都到齐了。”助理小声提醒。“人？

”顾景深环顾四周。空空荡荡，只有他和助理，还有几个墓园的工作人员。哦，对了，

还有一个人。林千雪。她也穿着一身黑，站在不远处，神色复杂地看着他。顾景深看到她，

眼中那死寂的灰烬，重新燃起了火焰。“你来干什么？”“阿深，

我……我是来送她最后一程。”林千雪咬着唇，一脸委屈，“我知道你怪我，

但那真的是意外……”“意外？”顾景深低声笑了，“林千雪，你猜，我查到了什么？

”他走到她面前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那辆车，在撞到她之前，

没有丝毫减速。”“你，是故意的。”林千雪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
“不……我不是……”“滚。”顾景深指着门口，“趁我，还没想杀了你之前。

”“阿深！”“滚！”林千雪狼狈地离开了。顾景深重新回到墓碑前，伸出手，

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苏晚的脸。“晚晚，你看到了吗？”“害死你的人，

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葬礼结束，他没有回公司，也没有回顾家大宅。

他又回到了苏晚的公寓。他开始，像一个偏执狂一样，整理她的遗物。他要找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