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,两秒……
我的唇瓣用力开合,却说不出一个字节。
声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发不出来。
台下开始窃窃私语,苏寒声巍然不动,嘴角噙着笑意。
在我一切即将失控时,有人冲了上来抢过话筒。
是我的闺蜜,孟青芝。
孟青芝对着台下丝毫不显慌张:“同学,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,但我想告诉你,父母和孩子是独立的个体,无论什么人,都有自己的人生。”
灯光适时的暗了下来,主持人赶紧上来救场。
孟青芝带着失声的我,快速往外走。
“小渔,你怎么样?是不是又发病了?带药了吗?”
我靠在她的身上,脑子有些混沌,想做出反应身体却不受控制。
就在这时,苏寒声出现将我们拦下。
“江渔,这就是你的道歉?就这么不敢面对吗?”
孟青芝搂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:“苏寒声!你回来了?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!”
她如同吃了炮仗般炸开:“你知不知道小渔有抑郁症会应激!”
苏寒声眼眸微眯打量着我,神色仿佛结出了一层雾。
半晌,他喉结动了动,冷笑一声:“抑郁症?你这种人会得抑郁症?”
“江渔,你不会妄想凭这种可笑的谎言,就能让我放过你吧?”
我深吸一口气缓了缓,拦下又要发作的孟青芝。
我宁愿自捅千刀,都不想让苏寒声看见我半分脆弱。
“真可惜啊,没骗过去。”我眨了眨眼,缓缓勾勒出一个笑,“苏寒声,你还真是了解我。”
孟青芝眼眶有些红,我捏了捏她扶着我的胳膊。
她明白我的意思,肩膀重重撞开苏寒声:“好狗不挡路。”
直到走出学校,刺骨的冷意让我打了个寒颤,一直强行停止的背脊也软了下来。
我心口酸疼至极,连呼吸的力气都要被抽空。
孟青芝不停哄着我:“小渔别怕,我马上带你去医院。
她拦了辆出租车,报了地址:“师傅,去安定医院。”
安定医院,海州市最大的精神病院。
三年过去,这里差不多成为了我的第二个家。
一趟诊疗下来,天色已经黑了。
医生重新调整了药量,语重心长地劝导我:“江小姐,有时候适当放过自己,病情再继续下去的话,后果会很严重。”
我木讷地扯出一个笑:“我知道了,医生。”
走出医院时,天空纷纷扬扬又落了雪,入眼之处都染成莹白。
公寓离医院不远,我拒绝了孟青芝送我的好意,想一个人走走,理清纷乱的思绪。
可我刚迈出几步,手机响起。
我接通,对面苏寒声低哑慵懒的声音传来:“江渔,我在我们的家里等你。”
他说完笑了笑:“如果你不来,我只好再次报警,我的妻子又离家出走了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