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柔的代价

温柔的代价

主角:余洋陈雪峰王新兰
作者:你的幕僚

温柔的代价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12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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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秋的傍晚,夕阳像一块即将燃尽的炭,挣扎着吐出最后一点暖光。

无力地涂抹在都市冰冷的玻璃幕墙上。余洋站在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,

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灯汇成一条条金色的河。心里却是一片荒芜的冻土。

她身上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,这是陈雪峰去年冬天送给她的。

他说这颜色衬得她像一只温顺的猫。此刻裙摆柔柔地贴着肌肤,

带来的是记忆深处泛黄的暖意。却也像一层冰冷的桎梏。门锁传来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
余洋没有回头。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。

脚步声沉稳而熟悉,一步步靠近,最后停在她身后。

一股带着些许烟草味的古龙水气息包裹而来。这是陈雪峰的味道,她闻了七年早已刻入骨血。

“在看什么?”陈雪峰的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。自然地伸出手,

从后面环住她的腰,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。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,

驱散了秋日晚风带来的些许凉意。余洋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,随即软化在他的怀抱里。

这是她贪恋了七年的温暖港湾。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觉得此生足矣的所在。“没什么,发呆。

”她轻声说,声音有些哑。陈雪峰似乎没有察觉,或者说,他习惯了她的安静。他侧过头,

温热的唇瓣蹭了蹭她的耳垂,这是一个带着明显暗示的亲昵动作。若是往常,

余洋早已面红耳赤,心软成一滩春水。但今天,她的胃里却像塞了一块冰,沉甸甸冷飕飕的。

“我让阿姨炖了你爱喝的汤,晚上多吃点,你最近瘦了。”他在她耳边低语,

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看,多完美。英俊、多金、能力出众,对她温柔体贴,

记得她所有的喜好。连她细微的身材变化都看在眼里。

陈雪峰几乎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伴侣。余洋也曾是其中最幸福、最笃定的一个。

她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。从青涩到成熟,从恋人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骨肉。

直到三天前,那个无意间被她发现的。藏在书房旧电脑加密文件夹里的,

名为“过往”的文档。那里面,没有**澎湃的情书,没有露骨的照片。

只有一些零散的断断续续的日记片段,和一个名为“王新兰”的女人有关。

余洋从不用那台旧电脑,那天是因为她的笔记本突然蓝屏。

急需调取一份存在书房硬盘备份里的设计稿,她才打开了那台蒙尘的机器。鬼使神差地,

她点开了那个需要破解密码才能进入的文件夹。她从未想过要窥探陈雪峰的隐私,

七年的信任坚如磐石。可当“王新兰”这个名字以一种频繁出现的频率映入眼帘时,

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了。最初,她以为只是陈雪峰的某位旧识,或许是曾经暗恋过的对象。

毕竟,谁没有点过去?然而,随着阅读的深入,她的血液一点点冷了下去。那些文字,平静,

克制,甚至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审视。却字字如刀,凌迟着她对过去七年的一切认知。

三月十五日,阴。见到王新兰,和记忆中没什么变化,依旧美丽,

带着一种被生活打磨后的坚韧。她过得似乎并不好,丈夫是个赌徒。她看着我的眼神,

有愧疚也有某种希冀。心有些乱。四月三日,晴。帮新兰解决了她丈夫的债务问题,

条件是他必须离开这个城市。她哭了,说欠我的太多。我告诉她,这是我欠她的。

如果当年不是我父亲的公司出事牵连到她家。她不会被迫嫁人,人生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。

五月十日,雨。新兰进了公司,安排在行政部,一个清闲的职位。她能力不错,很快上手。

看到她逐渐展露笑容,心里某种沉重的负担似乎轻了些。只是不能让洋洋知道。她心思敏感,

容易多想。七月十八日,闷热。新兰的儿子生病了,很严重的血液病。需要钱,很多钱。

她不敢求我,只是偷偷哭。我无法坐视不理。动用了为我和洋洋准备的婚房款的一部分,

先应急。房子可以再买,人命等不了。婚房款余洋记得那时陈雪峰说投资项目暂时需要周转,

婚期推迟半年。她毫无怨言地点头,还安慰他说没关系,他们有的是时间。九月五日,凉。

新兰的儿子病情稳定了。她今天抱住我,说我是她的救赎。我没有推开她。那一刻,

心里很复杂。对她,是责任,是弥补过去的遗憾。对洋洋是爱,但这份爱里,

掺杂了太多的隐瞒和算计,让我时常感到窒息。十月二十日,风大。新兰说想有个家。

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给不了。我和洋洋的婚约几乎是板上钉钉,两家公司的利益也早已捆绑。

有时候觉得,自己像个提线木偶,被过去和现在拉扯着。或许,从一开始选择洋洋,

就是看中她家的背景能帮我迅速站稳脚跟,了。从而有能力去弥补对新兰的亏欠?

最后这一句,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精准地刺穿了余洋的心脏。原来,

她所以为的水到渠成的爱情,她所以为的彼此欣赏的结合。从一开始,

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她是他通往成功的捷径,

是他积累资本以便日后弥补初恋情人的垫脚石。

王新兰”这个从未在他们生活中出现过的名字。原来一直横亘在她和陈雪峰之间,

像一个巨大无形的阴影,操控着他们关系的走向。她花的每一分钱,她住的这间豪华公寓,

甚至陈雪峰对她展露的温柔。背后都可能有着对另一个女人的亏欠和弥补。

那是一种比背叛更让人恶心的感觉。她像个傻瓜,活在他人为她编织的戏码里,

还自以为幸福。晚餐桌上,灯光是精心调制的暖黄色,照在精致的骨瓷餐具上,

反射出柔和的光晕。菜肴很丰盛,都是余洋喜欢的口味。陈雪峰细心地为她布菜,盛汤,

动作流畅自然,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“下周有个慈善晚宴,陪我一起去?”陈雪峰抬眼看她,

目光温和。以往,余洋会很乐意陪他出席各种场合,享受别人投来的艳羡目光。可现在,

她只觉得那些目光可能都带着嘲讽,嘲笑她这个被蒙在鼓里的正牌女友。“我有点不舒服,

可能去不了。”她垂下眼,盯着碗里乳白色的汤汁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陈雪峰放下筷子,

探手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:“没发烧。哪里不舒服?脸色是不太好,

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。”他的触碰让她几乎要弹跳起来。那温暖干燥的掌心,

曾经是她最大的慰藉,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人。“不用,可能就是有点累,休息一下就好。

”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。陈雪峰凝视了她几秒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。

只是点了点头:“好,那你在家好好休息。我让田甜晚点过来陪你?”田甜是余洋的闺蜜。

“不用麻烦田甜了。”余洋立刻拒绝。她现在无法面对任何人,尤其是熟悉她和陈雪峰的人。

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流露出崩溃的情绪。陈雪峰没再坚持,

只是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:“多吃点。”这顿晚餐,余洋吃得味同嚼蜡。每一口食物咽下去,

都像带着倒刺,刮擦着她的喉咙和食道。她看着对面那个俊朗依旧、体贴依旧的男人,

只觉得无比陌生。他怎么能如此平静?在那样深刻地欺骗和利用了她之后,

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扮演着完美情人的角色?是因为演技太高超,还是因为在他心里,

对她的那点“爱”。根本不足以让他对过去的算计和现在的隐瞒感到丝毫愧疚?夜晚,

陈雪峰依旧习惯性地将她拥入怀中入睡。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,

曾经是驱散她所有噩梦的堡垒。可现在,余洋躺在这个怀抱里,浑身僵硬,

睁着眼睛直到凌晨。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,感受着他胸膛规律的起伏。

她觉得这不是卧室,而是刑场。他的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在宣判她的愚蠢。

他的每一次无意识的靠近,都让她感到被亵渎。爱是真的吗?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吧。

但比起对王新兰那份沉甸甸的“责任”和“弥补”。比起他自身事业发展的野心,

她余洋的这点爱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那么可笑。她开始回想过去的种种细节。

他偶尔的走神,他接某些电话时会刻意避开她。

他对她家生意不动声色的了解和“适时”的帮助原来,一切都有迹可循,

只是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,自愿活在了这场虚假的繁华里。接下来的日子,

余洋变得异常沉默。她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,常常一个人待在画室里,一呆就是一天。

画布上涂抹的不再是以往明亮温暖的色彩,而是大片大片压抑扭曲的灰暗色块。

陈雪峰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。他试图和她沟通,语气依旧温和:“洋洋,

你最近怎么了?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余洋看着他关切的眼神,心里一片冰凉。事到如今,

他还在演。“没什么,创作遇到瓶颈期。”她避开他的目光,声音平淡无波。

“需要我帮忙吗?或者我们出去旅行散散心?”他提议。“不用。”她拒绝得干脆利落。

陈雪峰皱了皱眉,但没再说什么。他向来尊重她的“艺术家的敏感和情绪化”。有时,

余洋会近乎自虐般地想象那个叫王新兰的女人是什么样子。想象她是如何在陈雪峰的庇护下,

逐渐从生活的泥沼中挣脱出来。想象她看着陈雪峰时,那带着愧疚和希冀的眼神。

想象陈雪峰为她一掷千金救治儿子时,那种充当救世主的满足感。甚至想象那天在书房外,

王新兰抱住他时,他内心那复杂的、没有推开她的瞬间。每一个想象,都像一把钝刀,

在她心上反复切割,不见鲜血,却痛彻心扉。她开始留意陈雪峰的手机,他的电脑,

他的行程。她像一个卑劣的窥探者,试图找到更多证据,来佐证那份文件里的残酷真相。

也或许,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,希望那一切只是她的噩梦。

她查到了王新兰确实在陈雪峰的公司行政部工作,职位清闲,薪资却不错。

她查到了陈雪峰近期有几笔不小的、去向不明的资金流动。她甚至通过田甜的关系,

隐约打听到一些关于王新兰那个生病儿子的消息,

以及陈雪峰曾多次匿名支付巨额医疗费的事情。所有的线索,

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那个加密文档里的记录。最后一丝侥幸,彻底粉碎。一天下午,

陈雪峰提前回家,看到余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没有开灯,暮色将她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。

她手里拿着一个摔碎的陶瓷杯,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,她亲手为他做的,

杯底还刻着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。“怎么了?”陈雪峰打开灯,

看到她手上被碎片划出的细小血痕,眉头紧锁,快步走过来想查看。余洋猛地抬起头,

看向他。那眼神,不再是往日的温柔依赖,而是一片死寂的荒凉,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审视。

陈雪峰的脚步顿住了。这样的余洋,让他感到陌生,甚至一丝心慌。“洋洋?

”余洋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松开手,任由那些碎片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。她站起身,绕过他,

径直走向卧室,关上了门。那一声轻微的关门声,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,

骤然立在了他们之间。陈雪峰站在客厅中央,看着地上那些带着血迹的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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