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晚晴六月,有风无海
我从未想过,人生最大的笑话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那天晚上,我戴着厚重的表演面具站在江城最奢华的夜场舞台上,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个音符。
面具里的空气闷热潮湿,汗水顺着我的太阳穴往下淌,浸透了廉价衬衫的领口。
“唱得不错,赏一万!”
熟悉的声音像一把尖刀刺穿我的耳膜。
我僵硬地转头,看见姜晚晴——
我的女朋友,那个声称患有先天性……
再次醒来是在医院。
消毒水的味道让我皱眉,手背上插着输液管。
“周先生,您有家属吗?”医生推了推眼镜,病历本上写满了我看不懂的术语。
“没有。”我哑着嗓子回答,“直接告诉我吧。”
医生的嘴唇开合,吐出几个字:“胃癌晚期。”
我竟然笑了。
多讽刺啊,为了一个装病的人把自己累出绝症。
“还有多久?”……
姜晚晴开始每天出现在我家门口。
有时带着保温桶,说是养胃的粥;
有时抱着一堆进口药,说是特效药。
我统统拒之门外,直到那天我疼得昏倒在门口。
醒来时,我躺在陌生的豪华卧室里,手背上连着输液管。
姜晚晴趴在床边睡着了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。
我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一条疤痕——新鲜的,像是割腕留下的。
我轻轻动了动,她……
姜晚晴执意把我安置在她的公寓里。
我原想拒绝,但那天晕倒后,我的身体确实虚弱得无法独自生活。
“这是蛋白粉,医生说要少量多次。”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,里面的液体散发着香草味,“温度我试过了,刚好。”
我接过杯子,刻意避开她手指上的创可贴。
那些被玻璃割破的伤口,和她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一样,都在提醒我她的崩溃。
公寓朝南,阳光很好。……
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两个月。
姜晚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本《临终关怀手册》,照着上面列了一张“遗愿清单“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她拿着小本子坐在床边,“什么都行,我都陪你完成。”
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,突然想起我们刚认识时,她也是这样眼睛亮晶晶地问我:“周楚,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?”
那时候我说:“希望你健康快乐。”
现在,我的愿望依然没变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