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指在纸页上划过,最后停在了补充条款的空白处。
“啪。”
她从包里抽出一支钢笔,拔开笔帽的声音清脆决绝。
“条款很完美,”她抬眼,直视着傅厉深深不见底的瞳孔,眼底那股麻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,“但我有两个条件。”
傅厉深双手插兜,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第一,互不干涉私生活。这一年里,你无权过问我的行踪,无权干涉我的社交。”温酒的笔尖落在纸上,写下第一条补充条款,字迹锋利,力透纸背,“第二,一年之期一到,契约自动解除,你必须无条件配合离婚,且不得对温家进行任何形式的打压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窗外的雷声轰隆滚过,照亮了男人阴鸷俊美的侧脸。傅厉深盯着她,目光像是要将她穿透。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兔子,却没想到,这只兔子在绝境里露出了獠牙。
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野心和防备。
半晌,他忽然低笑了一声,那笑声低沉悦耳,却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微微俯身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温酒的耳廓,激起她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,“温大小姐,比我想象中……更耐玩一点。”
他直起身,语气轻佻:“成交。反正,我也很好奇,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,还能玩出什么花样。”
温酒没有理会他的嘲讽。她垂下眼帘,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,握着笔的手虽然还在细微地颤抖,但下笔却稳得惊人。
“唰唰唰——”
她在协议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:温酒。
每一笔,都像是在剜她的心头肉。
签完最后一个字,她松开手,钢笔滚落在地毯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傅厉深,”她抬起头,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,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客套,“合作愉快。”
傅厉深看着协议上那三个字,眼底的玩味更深了。他拿起属于他的那份,随手扔在茶几上,然后迈步走到她面前。
他伸出手,冰凉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,强迫她与自己对视。
“温酒,记住你今天签下的名字。”他盯着她那双湿润却倔强的眼睛,一字一顿,像是在宣判,“从这一刻起,你是傅太太。你的身,你的心,你的命……都是我的。”
温酒没有躲闪,她迎着他的目光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用疼痛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
她在心里无声地回答:不,傅厉深。这只是交易。
为了活下去,为了复仇,她愿意走进这座名为“婚姻”的囚笼。
但她绝不会交出她的心。
她温酒,从来就不是谁的掌心宠。她是来反杀的猎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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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挑起她下巴的力道并不重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,像是一道冰冷的铁钳。
温酒被迫仰起头,撞进傅厉深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。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,有嘲弄,有审视,还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。
“从这一刻起,你是傅太太。”
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,像是某种古老的诅咒。
“你的身,你的心,你的命……都是我的。”
温酒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,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痛楚瞬间拉回了她的理智。她没有躲闪,反而迎着他的目光,扯出一个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“傅爷放心,”她的声音清脆,像是一块碎冰砸在地板上,“我只爱钱,对您的心,没兴趣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