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知道分手后,气得差点拔了输液管,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白眼狼,骂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,要把我们家的大恩人活活气走。
整个晚上,她都没和我说一句话。
第二天,她的各项指标急转直下,医生下了病危通知。
医生说,我妈急需手术,但她的情绪波动太大,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。
每一分每一秒,都是煎熬。
我跪在病床前,握着她枯瘦的手,一遍遍地道歉。
她闭着眼,不理我,只有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水,显示着她的心碎。
我知道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
我拨通了顾淮安的电话。
响了很久,他才接,声音带着宿醉的疲惫和刻意的冷漠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我妈……她病危了。”我不受控制地发抖,“顾淮安,算我求你,你回来好不好?你跟她解释,你说我们不分手了,你让她安心手术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。
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,他才冷笑一声。
“宋思微,现在知道求我了?你当着阿姨的面,把我当贼一样审问的时候,想过今天吗?”
“你不是能耐吗?自己想办法。”
说完,他便要挂电话。
“那十万块钱!”我急忙喊道,“你说钱还在,我们怎么拿出来?”
他顿住了。
“想拿钱?”他带着一丝玩味,“行啊。你来求我,当面求我。”
他报了个地址,是一家高级会所。
我顾不上换衣服,穿着沾了灰的牛仔裤和白T恤就冲了过去。
推开包厢门,里面乌烟瘴气。
顾淮安坐在主位,左拥右抱,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正给他喂酒。
看到我,他吹了声口哨,包厢里的人都哄笑起来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淮安那个不识好歹的前女友吗?怎么,来捉奸啊?”一个画着烟熏妆的男人怪笑着。
顾淮安推开身边的女人,慢悠悠地站起来,走到我面前。
他上下打量着我,眼神轻佻又鄙夷。
“宋思微,你看看你这副样子,哪点配得上我?”
“想让我回去?”他捏住我的下巴,逼我抬头看他,“可以。跪下,求我。”
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。
我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,心一寸寸冷下去。
为了我妈,我咬紧牙关,膝盖一软。
“别!”他突然伸手扶住了我。
他凑到我耳边,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想让我救你妈,就乖乖听话。否则,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。”
他拉着我坐下,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一杯酒浇在我的头上。
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,狼狈不堪。
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他笑着说,笑容残忍。
哄笑声再次响起。
我任由他摆布。
直到他玩腻了,才挥手让其他人离开。
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人。
他靠在沙发上,点燃一根烟。
“说吧,那笔钱,到底怎么回事?”我开口,声音嘶哑。
他吐出一口烟圈,眯着眼看我。
“想知道?”他笑了,“你真以为,凭我一个人,能把钱转进一个死人的账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