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连绵的雨，下得人心烦意乱。同学聚会上，傅云洲当着所有人的面，

脱下外套披在了瑟瑟发抖的白月光林芷兮身上。而我，他交往了五年的女友，就站在他身边，

只穿着单薄的衬衫。回去后我毫无意外地发了高烧，我平静地提出分手。

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嗤笑一声。“宋清欢，就为了一件外套，你就要分手？

”“我以为你懂事，没想到也这么斤斤计较，真没意思。”他笃定我只是在闹脾气，

毕竟我们从一无所有的大学时代走到现在，没人比我更爱他。他甚至和朋友打赌，

说我不出三天就会哭着回去求他。他不知道，压垮我的不是那件外套，

而是五年里无数个这样被他忽略、被他牺牲的瞬间。更不知道，

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个小城市陪他，只是为了完成对已逝恩师的承诺，考察期今天截止。

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傅云洲，明天九点，来我办公室，我们谈谈你的辞退流程。

”1连绵的雨，下得人心烦意乱。我裹着薄薄的衬衫，站在公寓门口，

听着电话那头傅云洲不耐烦的声音。“宋清欢，就为了一件外套，你就要分手？

”他的声音透过电流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嗤笑。“我以为你懂事，没想到也这么斤斤计较，

真没意思。”我没说话，只是感觉额头越来越烫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电话没挂，

那头传来他朋友的起哄声：“洲哥，搞定了没？嫂子闹脾气呢？”傅云洲的声音压低了，

却足够清晰地传过来：“没事，闹不出三天，不出三天就得哭着回来求我。

”他笃定我离不开他。从一无所有的大学时代，到他如今成为项目主管，五年，我陪着他，

熬过了所有苦日子。没人比我更爱他，这是他最大的底气。我听着那头的喧嚣，

还有隐约传来的，林芷兮娇弱的咳嗽声。“云洲哥哥，清欢姐是不是误会了？都怪我，

要不我还是把外套还给她吧……”“你穿着，你身体不好。”傅云洲的回答斩钉截铁，

带着不容置喙的温柔。我再也听不下去，平静地挂了电话。高烧带来的晕眩感一阵阵袭来，

我扶着墙，慢慢滑坐在地上。地板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料渗入骨髓。压垮我的不是那件外套。

是五年来，无数个他为了林芷兮而牺牲我的瞬间。是他嘴里那句理所当然的“她身体不好”。

是我发着烧，他却在陪着“身体不好”的白月光。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林芷兮发来的微信。

一张照片，她穿着傅云洲那件宽大的黑色外套，缩在KTV的沙发角落，配文是：“清欢姐，

对不起，云洲哥哥硬要我穿着，我没办法。你别生他的气，他心里最在乎的人是你。

”照片的背景里，傅云洲正端着一杯酒，笑得开怀。我看着那张照片，

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，然后缓缓用力，直到所有血液都无法流通。手机再次响起，

是傅云洲。我接了。“宋清欢，你什么意思？还敢挂我电话了？”他的声音充满了火药味。

“你现在立刻过来，给芷兮道歉！她被你吓到了，一直在哭！”**着冰冷的墙，

烧得有些神志不清，却奇异地笑出了声。“道歉？”“对！我不管你耍什么小脾气，

马上过来！”“傅云洲，”我开口，声音干涩得吓人，“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个小城市陪你，

只是为了完成对已逝恩师的承诺。”“你说什么胡话？”他显然没听懂。我深吸一口气，

用尽最后的力气，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清晰、足够冷静。“考察期，今天截止。

”“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傅云洲，明天九点，来我办公室，我们谈谈你的辞退流程。

”2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。过了许久，傅云洲才爆发出一阵怒不可遏的笑声。“宋清欢，

你烧糊涂了吧？我的辞退流程？你凭什么？就凭你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小破公司当个行政助理？

”“你是不是以为演霸道总裁上瘾了？我告诉你，别给脸不要脸！”我没有力气再和他争辩，

直接挂断了电话，关机，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。世界终于清静了。意识陷入黑暗前，

我想起了大学时的事。那时候傅云洲家里穷，

为了给他凑够参加一个重要设计比赛的报名费和路费，我瞒着他，一天打三份工。

冬天的清晨，在食堂做**，满是油污的冷水冻得我双手通红，长满了冻疮。晚上去家教，

回来晚了宿舍关门，我就在24小时便利店的角落里趴着睡一夜。

他拿着比赛一等奖的奖金时，抱着我，眼睛通红。“清欢，等我，

我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，再也不让你受苦。”我相信了。

我放弃了去一线城市总公司的机会，申请调来这个分部，陪着他从一个实习生做起。

我用我所有的积蓄，给他租了最好的公寓，给他买了体面的西装。而我，

一直住在公司分配的，老旧的单身宿舍里。他总说：“清欢，委屈你了，等我升职了，

我们马上就买自己的大房子。”后来，他升职了，成了项目主管，

可我们的“大房子”却遥遥无期。他的钱，越来越多地花在了另一个人身上。再次醒来，

是在一片白色的病房里。手背上插着针，冰凉的液体正缓缓注入我的身体。“宋总，您醒了。

”一个穿着西装，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床边，是我的特助，周衍。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，

嗓子还是哑的。“傅云洲的资料，都准备好了吗？”“已经全部整理完毕，

”周衍递过来一个平板，“他经手的‘城南之心’项目，有三处严重的预算超支和材料违规，

都与林**有关。”我看着平板上的数据，毫无波澜。这时，我的私人手机响了，

是开机后涌入的短信提示。其中一条，是银行的转账短信。五万块。我转给了傅云洲。

就在昨天同学会之前，他给我打电话，语气焦急。“清欢，快，先借我五万块应急。

”“怎么了？”“芷兮的猫生了很严重的病，要做手术，就在宠物医院等着，我钱不够。

”我没有犹豫，立刻把钱转了过去。我自己的卡里，只剩下几百块生活费。我当时还想着，

他也是爱护小动物，有爱心。现在想来，只觉得讽刺。周衍看到了我的手机屏幕，

提醒道：“宋总，林**的那只布偶猫，是上周傅云洲花五万块从国外空运回来的，很健康。

”3高烧退去后，我办理了出院手续。周衍开车送我回公寓，路上，他欲言又止。“宋总，

有句话，我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“说。”“傅云洲这个人，配不上您为他做的一切。

当年老师让您来考察他，或许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，但五年了，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。

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，没有说话。是啊，五年了。人心是会变的。

回到我为傅云洲租的那个“家”，一开门，就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。林芷兮正坐在沙发上，

指挥着傅云洲。“云洲哥哥，这个花瓶放这里不好看，还是放窗台吧。”“好。

”傅云洲任劳任怨地搬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。那是我淘了很久，送给他的生日礼物。

看到我进来，林芷兮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，一脸惊慌失措。“清欢姐！你……你怎么回来了？

我……我只是看云洲哥哥一个人住，屋子太乱了，想帮他收拾一下。”她身上穿着我的睡衣，

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件真丝吊带裙。傅云洲也愣住了，他放下花瓶，走过来，

眉头紧锁地看着我。“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？昨天电话里发什么疯？

”他的质问理直气壮，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。我没有理他，目光落在林芷兮身上。

“脱下来。”林芷兮瑟缩了一下，躲到傅云洲身后，眼眶瞬间就红了。“清欢姐，对不起，

我……我的衣服昨天被雨淋湿了，

云洲哥哥才让我先穿你的……我不知道你会介意……”“我让你脱下来。”我重复了一遍，

声音不大，但很冷。傅云洲立刻将林芷兮护在身后，怒视着我。“宋清欢！你够了！

不就是一件睡衣吗？芷兮又不是故意的！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？”“她没衣服穿，

穿你一件怎么了？你就不能大度一点？”我看着他维护林芷兮的样子，

觉得心脏那块空洞洞的，连痛都感觉不到了。“傅云洲，这是我的睡衣，这是我租的房子。

”“那又怎么样？我们是男女朋友，我的不就是你的，你的不就是我的吗？”他振振有词。

“芷兮从小身体就弱，娇气，淋了雨会生病的。她不像你，皮糙肉厚的，吹点风算什么。

”皮糙肉厚。原来在他心里，我就是这样的。我因为他淋雨发高烧进了医院，

他不仅不闻不问，还觉得是我小题大做。林芷兮穿我一件睡衣，就是天大的委屈。“对不起，

云洲哥哥，都怪我……”林芷兮拉着傅云洲的衣角，哭得梨花带雨，“我还是走吧，

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吵架。清欢姐，睡衣我回去就洗干净还给你。”“不必了，

”我走到衣柜前，拿出那件睡衣，连同衣柜里所有属于我的衣物，一件件扔进一个行李箱。

“脏了的东西，我不要了。”4我的动作让傅云洲和林芷兮都愣住了。“宋清欢，

你又在发什么疯？”傅云洲上前一步，想抓住我的手腕。我侧身躲开，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。

“我没有发疯，傅云洲。我说过，我们分手了。”“分手？

”他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，“就因为一件外套，一件睡衣？宋清欢，

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？”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，”他开始打感情牌，

声音放缓了些，“你以前最懂事，最体贴。我知道最近是我忽略了你，

但芷兮她……她刚回国，一个人无依无靠，我多照顾她一点也是应该的。”“你看你，

又把她吓哭了。”他指了指旁边抽泣的林芷兮，语气里满是责备。林芷兮适时地开口，

声音哽咽，却字字诛心。“清欢姐，你不要怪云洲哥哥，都是我的错。

我只是……我只是太依赖他了。在国内我只认识他一个人，我好害怕……对不起，

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困扰，我可以马上消失……”她说着，就捂着脸，

一副泫然欲泣、伤心欲绝的样子。这副白莲花的做派，我看了五年，已经腻了。

“那你消失啊。”我冷冷地看着她，“互联网有句话，叫‘会说话就多说点，爱听’。

你这茶艺，不去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可惜了。”林芷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

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戳穿她。傅云洲的怒火则被彻底点燃了。“宋清欢！你太过分了！

你怎么能这么跟芷兮说话？她哪里得罪你了？”“她只是把我当姐姐，

想跟你女朋友处好关系，你这是什么态度？”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像个泼妇！

尖酸刻薄，无理取闹！”他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，插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。

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这个我爱了五年，付出了全部青春的男人。原来，我的懂事和体贴，

只是他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的许可证。我的所有退让，都成了他口中我“应该”做到的本分。

今天是恩师的忌日。五年前，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，视我如己出的大学教授突发心梗去世。

临终前，他拉着我的手，把他最得意的门生傅云洲托付给我。“清欢，这孩子有才华，

但心性不定，傲气太重。我名下的‘风华’公司，就交给你了。给他五年时间，

你替我考察他。如果他能成器，就让他接手。如果……如果他让你失望了，你就收回来，

走自己的路吧。”我答应了。所以我留在这个小城，隐藏身份，陪他演了五年的戏。

我原本约了他今晚去恩师的墓前看看。我等了他很久。他没来。我却在林芷兮的朋友圈里，

看到了他们庆祝“单身派对”的照片，定位是一家新开的酒吧。配文是：“有些人，

注定只是过客。恭喜我的阿洲，恢复自由身！”我的世界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。

高烧和心碎一起袭来，我晕倒在了冰冷的墓园里。醒来时，人已经在医院。而现在，

他站在这里，为了另一个女人，指着我的鼻子，让我给她道歉。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。

我虚弱地拿起来，看到来电显示是“傅云洲”。我愣住了，他明明就在我面前。

我按下接听键，开了免提。电话里传来他暴怒的声音，背景音嘈杂，是医院走廊的动静。

“宋清欢，你闹够了没有？人都进医院了还耍心机！我告诉你，芷兮被你气的动了胎气，

现在在医院保胎！你马上给我滚过来，给她道歉！

”5电话里的声音和眼前的傅云洲重叠在一起，形成一种诡异的荒诞感。

我面前的这个傅云洲，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，转为惊愕和茫然。他看着我手里的手机，

又看看自己，嘴巴张了张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林芷兮的哭声也戛然而止，

她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电话那头的“傅云洲”还在咆哮。

“听见没有！我数三声，你再不出现，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！”“你以为你是谁？

一个没人要的二手货！要不是看你这几年还算听话，我早把你踹了！别给脸不要脸！

”那些恶毒的话，一句句从听筒里蹦出来。我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傅云洲，问他：“这是什么？

”他脸色惨白，嘴唇哆嗦着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这不是我……”“不是你？

”我轻笑一声，点开了手机里的一段录音。那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录下的。

傅云洲在阳台打电话，声音压得很低，但我还是听见了。“宝贝你别急，

宋清欢那边我稳得住。她爱我爱得要死，离不开我的。等我把‘城南之心’这个项目搞定，

拿到分红，就跟她摊牌。到时候，我们就远走高飞，你想去哪都行。”录音里，

他的声音温柔缱绻，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。录音播放完毕，房间里落针可闻。傅云洲的脸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