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发现自己被我拉黑,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。
这三天,我该吃吃,该喝喝,该上课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周淼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怪物。
“林知夏,你老实告诉我了。”她把我堵在厕所里,一脸沉着,“你是不是受了**过度,精神失常了?”
我正在洗澡,闻言,把满是泡沫的手,往她脸上一抹。
“你才精神失常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?不哭不闹不买醉,你还是个失恋的女人吗?”
“谁说我失恋了?”我慢悠悠地擦干净了手,“我只是,提前把垃圾,扔进了垃圾桶里面。”
周淼愣了一下,突然,我竖起大拇指。
“牛。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。”
第四天早上,我刚走出宿舍楼,就看到了顾言。
他靠在一棵银杏树下,穿着一件白色的冲锋衣,看上去,又恢复了那副清风霁月的人像。
他想要瘦一点,眼下,有淡淡的青色。
看到我,他立刻站直了,朝我走过来。
“知夏。”他的声音,有些沙哑,“你为什么拉黑我?”
我看着他,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有事吗?”
我的冷淡,让他愣住了。他可能无意间到了,前几天还对他假装寒问暖的女朋友,会突然变得这么疏离。
“我……”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,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,“生日那天晚上,我喝了很多。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,我道歉。”
呵呵。
喝多了。
真是个好借口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绕过他,就要走。
他急了,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知夏,你到底怎么了?你说清楚了。”
“顾言。”我停下脚步,回头,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他的瞳孔,骤然一缩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们分手了。”我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从你的那帮朋友,说嫌我丑,说我谈恋爱只是因为一个赌注开始,我们就结束了。”
顾言的脸,“刷”了一下,全白了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解释什么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我用力,甩开他的手。
“以后,别再来找我了。我嫌脏。”
说完,我头也不回地,走了。
留下他一个人,像个傻子一样,愣在原地。
接下来的一个星期,顾言像疯了一样找我。
打电话,发短信,甚至跑到我上课的教室门口堵住我。
我把所有的联系方式,都拉黑了。在教室门口看到他,我就当没看见,直接绕道走。
整个学校,都开始传播,我们分手的消息。
版本有很多。
有人说,是我甩了顾言。因为我嫌他太粘人。
有人说,是顾言劈腿了,被我当场抓住了。
还有人说,我根本就配不上顾言,他早就想分了。
对于这些流言蜚语,我一概不理。
周淼比我还气。
“这帮长舌妇!个屁!”她一边懂学校论坛上的那些黑我的人对喷,一边愤愤不平地说,“等她们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,吓不死她们!”
“淡定。”我把一瓣橘子,塞进她嘴里,“让子弹,再飞一会儿。”
我爸,就是那颗,最关键的子弹。
周五下午,我没课。我算着时间,给我爸找到了一个定位。
“爸,我在草莓的咖啡馆等你。”
半个小时后,一个印着巨大金色“L”标志的支柱,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,出现在了京大的上空。
整个学校,一瞬间就沸腾了。
主人都从教室和宿舍里跑,仰着头,看着那个盘旋在操场上空的庞然大物。
“**!这是谁啊?这么大的排场?”
“这铲子,想要是西贝尔的最新款吧?全球照明三架什么样?”
“有钱人的世界,我们不懂。”
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,淡定地喝着咖啡,对我爸这种浮夸的出场方式,表示无语。
不是让他处于最低点吗?
很快,一个穿着黑色西服,穿着白色手套的中年男子,快步装好了储物箱。他还跟着四个同样装束的保镖。
整个会议,瞬间安静下来。
那个中年男人,径直走到我面前,恭敬地,九十度鞠躬。
“**,老爷在外面等你。”他说,“他说,他怕他那辆八个轮子的破车,开进来,会压坏学校的地砖。”
我的嘴角,抽抽了。
我点点头,站起身来,跟着他出去了。
右边,是咖啡馆里,所有者的注目礼。
我能感觉到,不敢有无数次震撼,置信的眼神,就像探照灯一样,打在我的背上。
我刚走出咖啡馆,就看到了顾言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就站在不远处。
他的脸色,比那天在宿舍楼下,还要白。
他的眼神,死死地抓住我,又越过我,看向我,那辆停在路边的,加长版的,八个轮子的,劳斯莱斯幻影。
以及,车门旁,那个虽然已经成年了,但身材依然挺拔,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。
我的父亲,林峻。
“知夏。”顾言的声音,在发颤。
我没理他,径直,朝我爸走过去。
“爸。”我走到他面前,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拥抱。
“哎哟,我的乖女儿!”我爸猛地把我搂进怀里,用他那张帅得掉渣的脸,蹭蹭我的头发,“想死爸爸了!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?怎么瘦了这么多?不是钱还没花完吗?爸爸这个月,忘了给你打零花钱了吗?”
说着,他就要掏手机。
“爸,够了。”我按住他,“零花钱,一个月一亿,够我用的了。”
我们的对话,声音不大。
但是,我相信,不远处的顾言,一定,听得清清楚楚。
我从我爸怀里出来,转过身,看向顾言。
然后,我冲他,做了一个,看上去又俊美的,微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