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老爷子的话，像一记耳光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。

我站在那里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
季珩握着我的手紧了紧。

“爷爷，乔安是我的妻子，我们已经领证了。”他的语气很平静，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。

“领证？”老爷子把手里的佛珠重重地拍在桌上，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！这么大的事，就这么自作主张！”

“我的婚事，我自己做主。”季珩丝毫不退让。

“你……”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，“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！”

“爷爷，我只是带她回来给您看看，不是征求您的同意。”

季珩说完，拉着我就要走。

“站住！”老爷子吼道。

季珩停下脚步，回头。
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？”老爷子指着我，“你不就是看她长得像那个女人吗！你想干什么？你想把她当成那个女人的替身，报复谁？”

我浑身一震。

原来，连他爷爷都知道。

知道我是个替代品。

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
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她不是替身。”季珩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谁都不是。”

“不是？”老爷子冷笑，“那你敢说，你对那个女人，一点都不念着了？”

季珩沉默了。

他的沉默，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我的心，一点一点地往下沉。

看吧，乔安。

这就是你嫁的男人。

他把你带回家，却连一句“我爱她”都说不出口。

因为他根本不爱你。

你只是他用来怀念另一个女人，或者说，报复另一个女人的工具。

“爷爷，当年的事，已经过去了。”过了很久，季珩才开口，“我跟她，已经没关系了。”

“没关系？”老爷子显然不信，“没关系你会找个这么像的回来？阿珩，你别自欺欺人了。”

“我说了，她不是替身。”季珩的语气加重了，“以后，不要再提那个人的名字。”

他拉着我，转身就走。

“你要是敢带她走出这个门，以后就别再回来！”老爷子在身后吼道。

季珩的脚步顿了一下，但没有回头。

他拉着我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季家老宅。

坐上车，他一言不发，直接发动了车子。

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。

我看着窗外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但我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。

我不能在他面前哭。

那会显得我很可悲。

车子开回了别墅。

他停下车，我们两个谁都没动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忽然说。

我转过头，看着他。

这是我认识他三年来，他第一次跟我说对不起。

“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。”我说，“你爷爷说的没错，我本来就是。”

“你不是。”他打断我。

“我是不是，你心里最清楚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季珩，我们别再演戏了，好吗？很累。”

“我没有演戏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很认真，“乔安，我承认，一开始找你，确实是因为你和她有点像。”

“只是有点像？”

“是。”他点头，“但相处下来，我发现，你们完全是两种人。”

“所以呢？”我问，“发现我是个不合格的替代品，所以就想换种方式折磨我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否认，“我只是……不想放你走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我追问，“给我一个理由。”

他看着我，嘴唇动了动，但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
又是这样。

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，选择沉默。

我心里的火“蹭”地一下就上来了。

“你说话啊！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？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把我困在你身边，就能忘了那个女人？还是说，你看到我这张脸，就能假装她还在你身边？”

“你住口！”他忽然吼道。

他的情绪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。

我被他吓了一跳。

“我不是她！”我冲他喊回去，“我叫乔安！我不当任何人的影子！”

喊完，我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。

我不想再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。

我会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