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不可能!
“这有具焦尸!”
道士们的喊声如同惊雷,将苏衍砸得晕头转向。
“焦尸手腕上有个手镯!”
苏衍脸色僵硬,艰难地挪动步子,大脑一片空白。
泼过水的地面热气蒸腾,烟火气息和水汽夹杂着烤肉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。
焦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,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。
可那个手镯确实是她的,她说里面藏着毒针暗器,是她的防身利器,睡觉都不会摘下。
他们亲热的时候,她怕误伤了他,才会摘下一会儿。
苏衍脸色灰白,身子发抖,抱起焦尸仔细辨认。
喃喃道:“不可能!这绝对不会是她!”
可他却找不出一丝能证明不是她的证据。
确实是具女尸。
有个眼尖的道士指着焦尸胸口:“这里好像有东西!”
是把匕首,刀柄已经被烧毁。
刀刃全部插入焦尸胸膛。
苏衍目眦欲裂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姜明黛远远看着山上冒出的浓烟,压低斗笠,紧了紧面巾,策马扬鞭离开。
对不起了,苏衍。
就让叶娇娇这个假身份,和这几个月的浪漫风流,一起埋葬在这里吧。
经历过夜北寒的背刺和羞辱,她没想再嫁人。
父亲没有儿子,她正好留在姜家,将来给父亲养老送终。
等哪天和父亲坦白清楚,父亲若是首肯,她没准会回来接苏衍,让他当个上门女婿。
长得像他这样帅、又温柔体贴的男子可不多见,她还是有点恋恋不舍的。
在渡口乘船渡江的时候,不少船客面色惊恐,议论纷纷:“皇上驾崩了!”
“皇上无子,这皇位还不知道传给谁呢?!”
姜明黛一个踉跄。
这怎么可能?!
皇上年纪轻轻,才三十多岁,身体又一向很好,怎么突然就驾崩了?
她捡便宜得了个大银矿山的好消息,还没有报上去呢!
姜明黛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。
……
夜北寒神色急切地看着报信人:“快说,现在京城什么情况?”
“朝廷已经议定,去迎立先帝堂弟瑞王登基。”
“还有呢?”他想听的不是这个。
南疆距离京城数千里之遥,消息要滞后许多。
“太夫人还是坚决不同意去张家提亲,惜语姑娘哭晕了。”报信人没敢抬头。
呵。
定是姜明黛在捣鬼,不肯接受退婚的事实,又劝动耳根子软的继母不接受惜语。
尽搞这种邪门歪道。
他老神在在地坐回椅子,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:“姜家现在什么情况?”
报信人瑟缩了一下,没敢说。
哐!
茶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。
“回国公爷,姜家以谋逆罪被抄家下狱了!平虏伯已经被杀!”
“什么?!”夜北寒噌地站了起来,眼神凌厉,“姜明黛呢?”
“姜姑娘被抓进监狱,不是被流放,就是入教坊司!”
……
光阴荏苒,一晃三年过去。
“黛姐姐,黛姐姐?”
耳畔呼唤声响起。
姜明黛茫然睁眼,喃喃回应:“什么事?”
宫女李梦烟有点担心她,忍不住安慰了一句:“又做噩梦了?平虏伯泉下有灵,一定会保佑您的。”
姜明黛看着四周环境,慢慢回过神。
这里是浣衣局底层宫女居住的下房。
三年前,先帝驾崩不久,姜家失去了最大的高山,在权力倾轧中失败,被人诬以谋逆罪,满门抄斩。
父亲被杀。
姜明黛被罚入浣衣局为奴。
各种迫害层出不穷,好几次生死一线。
她挺过来了。
无论如何,她都得咬牙活下去,活到为父亲报仇雪恨、为姜家平冤昭雪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