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转身想走,可她知道祁斯年又会用弟弟来威胁她。
南絮手都在发抖,对上祁斯年恨意的双眼时,她突然笑了。
“好啊。”
她大步走向祁斯年,圈住他的脖子压向自己,狠狠吻了上去。
套房里,一下子安静了。
只有唇齿交融的声音,缠绵悱恻。
南絮闭着眼,眼泪无声从眼尾滑落,以前的记忆也翻涌出来。
刚和祁斯年谈恋爱那段时间,她的唇就没有一天是不肿的。
可但凡有第三人在,祁斯年从不会做任何亲热的事。
他说:“南絮,你动情的样子,脸红的样子,沉醉的样子,只有我能看。”
可现在……
南絮压下涩意,冰凉的手探入祁斯年的浴袍里。
下一秒,就被男人握住,狠狠推开——
祁斯年没看南絮,一把将白着脸站在一旁的安然,搂进怀里:“学会了吗?”
不等安然点头,他就将南絮赶走。
“砰!”
酒店走廊的装饰镜,映出南絮红肿的嘴唇,手指碰上去,刺痛无比。
南絮怔怔看了很久,才涂上唇膏,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。
回到医院时,弟弟已经睡了。
她坐在陪护椅上,一夜未眠。
第二天清晨,护士却迟迟没有送来每日必用的特效药。
弟弟疼的在床上打滚,脸色比纸人还苍白。
南絮匆匆去护士站询问,得到的答复却是:“系统显示,该患者的药物供应已暂停。”
她愣在原地,浑身发冷。
是祈斯年?
为什么?
他要她做的,她都已经做了,为什么还要停弟弟的药?!
南絮下意识拨通了祁斯年的电话:“是你停了舟舟的药?”
“是。”祁斯年语气轻飘。
南絮心彻底凉了。
南舟从小就跟在祈斯年身后,一口一个“斯年哥”叫得亲热。
祈斯年教他打球,陪他过生日,甚至在他发烧时整夜守着。
现在,他却要亲手断了他的生路。
“祈斯年你有什么恨,什么报复冲我来!但小舟是无辜的!你不能断了他的药!他会死的!”
电话那头沉默良久,久到她几乎绝望。
他终于开口,声音冷得像冰:“悦色会所顶楼,你来,陪他们玩儿爽,我就给你弟药。”
南絮无法拒绝。
赶到时,震耳的音乐和呛人的烟酒味扑面而来。
祈斯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中央,安然几乎整个人贴在他怀里。
包厢里全是京圈二代里的熟面孔。
见她进来,祈斯年问周围:“想怎么玩儿?”
没人开口。
他们都知道祁斯年曾经有多爱南絮,不敢赌他们只是一时的闹脾气,还是真的决裂,不死不休。
只有安然。
她娇笑着晃了晃祁斯年的手臂:“斯年,大家可能都还没想好,不如先让姐姐自罚几杯,助助兴?”
祈斯年当即让侍应生送来十瓶麦卡伦威士忌。
开瓶的一瞬,浓烈的酒味直冲鼻腔。
南絮恍惚想起从前,这样的聚会里,她只需捧着一杯温水坐在祁斯年的身边。
所有递来的酒,都会被他挡下。
他总会侧过头,在她耳边低声说:“有我在,没人能逼你喝。”
现在,逼她喝酒的人,却变成了他。
物是人非,大抵如此。
南絮不再看祁斯年,也不等侍应生倒酒,拿起一瓶直接灌进嘴里。
烈酒灼烧着喉咙,胃部传来尖锐的疼痛。
一瓶,两瓶……
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,只觉得天旋地转,脑袋也越来越不清醒。
突然,手中的酒瓶被一把夺走。
祈斯年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:“南絮,你不要命了?”
南絮眼里都是醉酒的茫然。
她盯着祁斯年看了很久很久,一改这两年的尖锐,突然哭了。
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扑进祁斯年的怀里,哭到哽咽。
“祁斯年,我讨厌你,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。”
“祁斯年,二十七岁的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,我们能不能不长大,你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对我好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