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终于消停了,但不到五分钟,又疯狂震动起来。
这次是大姐郁心薇的号码。
“肯定是妈让她打的。”我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,“以前我居然会立刻放下碗筷接电话,真是蠢透了。”
芊芊举起沾满饭粒的小手:“妈妈,我还要虾虾!”
“好,妈妈再给你剥。”我擦掉她嘴角的酱油渍,心里软成一团。上辈子这时候,我应该在妈妈家厨房吃她们剩下的冷饭。
电话自动挂断后,紧接着是郁心薇发来的语音消息。
我点开公放,她尖利的声音瞬间充满餐厅:
“郁檀你长本事了是吧?妈气得血压都高了!周阿姨还在咱家坐着呢,你赶紧回来把饭做完!”
我按下语音键:“大姐不是总说自己厨艺好吗?正好露一手。”说完就把她拉黑了。
邵明给我盛了碗汤:“你妈会不会真犯高血压了?”
“她上个月体检各项指标比我都正常。”我冷笑,“去年装心脏病骗我请了半个月假伺候她,结果我发烧39度她让我跪着擦地板。”
芊芊突然从椅子上爬下来,跑到我身边抱住我的腿:“妈妈不哭。”
我这才发现眼泪掉进了碗里。赶紧擦干脸把她抱起来亲了亲:“妈妈没哭,是汤太烫了。”芊芊身上暖暖的奶香味让我迅速平静下来。
饭后我主动去洗碗,邵明拿着干毛巾站在旁边等着擦。水声哗哗中,他忽然说:“其实上周你妈给我打过电话。”
“她找你干什么?”我手一滑,盘子差点掉回水池。
“说我不该让你报那么多兴趣班,浪费钱。”邵明接过我洗好的盘子,“还说芊芊学舞蹈将来准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。”
我攥紧洗碗巾。上辈子就是这些日积月累的贬低,让芊芊越来越沉默。后来她连最喜欢的芭蕾课都不肯去了。
“你怎么回的?”
“我说……”邵明突然模仿起他工作时那种冷淡语气,“‘阿姨,我女儿的事不劳您费心。’然后她就骂骂咧咧挂了。”
我们相视一笑。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,重生不是梦。
第二天上班时,前台说有我的快递。
拆开一看,竟是妈妈家的钥匙,用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包着,背面潦草地写着:“白眼狼别回来了!”
我直接扔进垃圾桶。
上辈子我当宝贝似的把这钥匙贴身带了十年,随叫随到。现在?谁爱伺候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