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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再次醒来的时候,鼻尖涌入消毒水的味道。
她皱了皱眉,意识到自己在医院。但还不等她睁开眼,一阵笑声先传入了她的耳中。
霎那间,她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住了。
因为这道声音正是林雪音的,但她怎么会在自己的病房里。
庄语山攥紧了手心,而此时另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。
“雪音,你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。”
听见宋鹤眠的声音,庄语山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攥住了一般,一阵阵钝痛从心底传来。
“我怎么知道那个老太婆快死了…我不过是拿庄语山的私密照威胁她录个视频而已,她录完我也没打算对她怎么样啊。”
听见这句话,庄语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丢进了冰窟窿里,瞬间遍体生寒。
“你啊,你等她做完手术再让她录不是一样的?”
林雪音沉默了一瞬,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满:“鹤眠,你是不是心疼那个庄语山了!”
宋鹤眠无奈道:“我没有心疼她,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又牵扯到一条人命不太好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,你不准…不准心疼庄语山!”
“你放心,我心疼你都来不及,我怎么会心疼她?但是下次别这样了。”
虽然是责怪的话语,但庄语山一听就听出了宋鹤眠语气中的宠溺。
她死死的咬着牙,被褥下的手骤然收紧。
等林雪音走后,她才假装自己刚刚醒来。
宋鹤眠立刻将她扶了起来,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:“怎么样?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语山?”
庄语山的眼神此时此刻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:“我没事。”
宋鹤眠将她揽入怀中,心疼的说:“对不起,都是我无能凑不够钱…语山,你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听着宋鹤眠假惺惺的话语,庄语山心口的那片荒芜之地,只剩下了冰冷的麻木。
她很想知道,宋鹤眠这出深情的戏码还打算演多久?
就在她走神之际,宋鹤眠突然伸手抚上了她的锁骨。
“语山,你…锁骨那里怎么有好几处红痕?”
庄语山连忙扯了扯领子,挡住那几处红痕。
“没什么,可能是刚刚被人推搡的时候蹭到了。”
听见她的话,宋鹤眠皱了皱眉,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几处很像…吻痕。
但他转念一想庄语山这么爱他,怎么可能跟别人**。
见糊弄过去,庄语山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这几天,宋鹤眠天天都会来医院看她。
有的时候一守就是一整天,甚至还帮她把外婆的后事处理好了。
宋鹤眠像邀功似的跟庄语山说了这件事,但庄语山冷漠的反应却让他愣怔了一瞬。
“语山,你是不是还在因为…外婆的死而难过?”
庄语山眼底闪过一抹晦暗:“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。”
宋鹤眠将她揽入怀中,轻叹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很在乎你外婆。是我无能,没能为你凑够钱语山,你要怪就怪我,千万不要责怪你自己。”
说完他又像是许诺般对着庄语山说:“语山,你不要担心。就算你外婆走了,你还有我,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。”
听见他的话,庄语山眼底闪过一抹讽刺。
她从不知道宋鹤眠的演技竟然如此炉火纯青,如果不是拍卖会那天知道了真相,她现在恐怕还会被宋鹤眠这段话感动到。
出院那天,宋鹤眠来接她出院。可走到半路,庄语山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。
她急忙开口问:“这不是回家的路,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“语山,我看你这几天因为你外婆的事情心情不好,我想着带你出来放松放松。”
等到了地方,庄语山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酒吧。
宋鹤眠把她放在了门口,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。等他停完车立马过来。
庄语山本打算打辆车然后立刻离开这里,但是她刚拿起手机便看见一辆跑车朝着自己疾驰而来。
那一瞬间,父母死去时的惨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。她整个人呆滞在原地,甚至忘记了躲开。
就在那辆车快要撞上她的时候,她紧紧的闭上了眼,身体因为害怕止不住的颤抖。
自从知道父母是怎么去世之后,她就对快速行驶的车子有了创伤性应激症。
严重到她甚至没办法自己开车,就连过马路她都没办法一个人做到。
车子停在了距离她脚尖不过几厘米的地方,庄语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额间因为极度的恐惧冒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在确定自己没事的那一霎那,她猛地跌坐在了地上。
这个时候身后先是传来了一阵轻笑声,紧接着庄语山便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。
宋鹤眠先是担忧的问她有没有事,紧接着佯装愤怒的对着车子里的人说:“你开车能不能看着点,你这样我完全可以报警。”
庄语山瞬间意识到刚刚那声笑来自宋鹤眠,她一脸惊恐地看向他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