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她鸽子三次,惊喜却一件件往她心上落。她以为他在冷处理,
其实他群里反复问:“她今天笑得开心吗?”——后来她才知道,每一次失约,
都是在排练一场不许她掉眼泪的婚礼。1等待的煎熬“苏**,还继续等吗?
”服务生把杯沿擦得发亮,桌上蜡烛晃了一下,咖啡是热的,泡沫却塌下去了。
我把杯沿擦得像在抹掉耐心——越抹越亮,越亮越没用。我握着手机,拇指沿杯口转了一圈,
指腹被热气烫得发麻。屏幕亮起一行字——【顾星川:临时有事,下次补。
】像把戒指投入深井,听不见回声,只看见水面把自己冷得一清二楚。我笑了下,
把勺柄收好,还是给他留了块芝士蛋糕——他不爱甜,但会挑最厚的那一角递给我,“夏夏,
尝一下。”他不吃甜,却把世上最甜的几句留给我。门口风一灌,
带进来雨后潮味和一丝皂角。我把头发别到耳后,想起他上周在洗手台前替我挽发的动作,
指尖偏偏很稳。夜里回家,我一层层走过,楼道的感应灯跟着亮又灭。
橘猫奶糖蹲在门口等我,铃铛叮当。我把便签贴在玄关:“明早牛奶在第二层。”写给他,
也写给自己。又加了一行:等风来。转身时,一道影子从楼下窜出来,“策划姐。
”陆景行单手转着相机,笑得贼,“别打我,我是来报信的。”他把相机举到我眼前,
屏幕定格在我低头笑的一帧——评论区只有两个字:漂亮。“深夜报喜还是报忧?
”“顾总最近……好像在考验你。”他压低声音,站在路灯下,风把他刘海吹乱,
“取消约会、消息少回,还托我看看你会不会生气。”我盯着他半秒,笑意从嘴角掰直,
“他让你说的?”“他没让我说。”陆景行摸鼻子,“我看他紧张得像个小学生。怕你委屈。
”心里那点酸忽然就软了。我把猫抱起来,铃铛蹭在下巴,“考验?行啊,那我配合演出。
”“策划姐,你别真生气。”“我才不会给他省戏份。”我把门推半开,又回头,“景行,
他最近是不是太忙?”“忙。”他挠挠头,“但每次忙完,
都会在我们群里问一句:‘她今天有没有笑?’”我没说话,只是轻轻嗯了一声。
猫在怀里踩奶,很认真。屋里有洗衣液的味道和檀香,书桌上摊着婚礼流程表,
我给客户写的。笔尖停在“新人入场”那行,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顾星川,他站在人群后面,
安静地看我把A4纸一页页分发。人那么多,他偏偏先对我点了下头。
我把手机翻到那条消息,输入:【那就下次补吧。】删掉。又敲了:【注意休息。
】还是删掉。最后什么都没发。贴便签的习惯又犯了。我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小纸条,
写:“我当然爱你,但我更喜欢你先说。
”把它夹进他的文件夹里——那是他上次来我家忘拿的,黑色,边角有磨痕,
翻开有他的字迹,严谨的待办清单,最末一条写着“买猫砂”。指尖碰到那行字,
我笑得更浅了。第二天清晨,我提早出门。楼下豆浆摊冒热气,老板把两根油条递给我,
“小顾今天不来?”我低头咬一口,胡乱应了句,“他忙。”油条脆,袋子暖。
我顺道去了我们常去的咖啡店,何以晨正擦杯沿,“要两杯吗?”“今天先一杯。
”我把杯套捏紧,纸张有干燥的摩擦声,“帮我在账上给他留份美式,明天他来拿。
”何以晨点头,“顾先生最近常加班,来买冰美式又说不喝冰。我给他换成热的,
他也不说话,捧着就走。”我心里某个小抽屉被轻轻拉开,里面塞满了他的笨拙。
我忽然不那么难过了。午后接客户回访,白柠欢在群里刷屏:【念夏!
你未婚夫是不是在排什么神秘环节?我同事说订花量很大。】我回:【别起哄,先忙。
】她回了个挤眉的表情:【反正我站你。】晚上下班,雨停,风从江面吹来,凉得刚好。
我抱着文件夹站在红绿灯前,看见对面走来一个穿白衬衫的背影,
下意识屏住呼吸——不是他。心脏却已经先走两步。进家门,我把鞋尖对齐,
他的拖鞋还在我鞋边,留着一点被他穿过的形状。我无端想起他前天清晨吻我的额头,
温度慢慢渗下去。手机震了一下。【顾星川:下周末别安排,有惊喜。】我盯着那四个字,
忍不住回了一句:【顾先生,惊喜不会迟到吧?】那边隔了三秒。【一定不会。夏夏,
早点睡。】——而他竟是我正合作甲方的最终拍板人。我把手机扣在胸口,灯光暖,
猫从沙发跳下,尾巴绕过我的脚踝。窗外有人吹口哨,风把窗帘轻轻拨了一下。
我把心里的小戏台收了场,只空着最中间的那个座位,留给他。就在这时,
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一下——2考验的谜题接着昨晚那一下亮屏,第二天天刚亮,
窗外的风吹得窗纱轻晃。奶糖在床头踩奶,我闭着眼摸到手机——没有新消息。
顾星川从昨晚那句“早点睡”之后,就像消失了一样。我咬着牙洗漱,水龙头哗啦啦响,
镜子里的人看着挺稳,其实牙都在咬。嘴角那点粉还没抹开,就接到一个快递电话。
“苏**,有份信封件,顾先生的助理送的。”信封是浅灰色,纸张厚实,
封口贴着他公司一贯的极简LOGO。我以为是婚礼预算表,拆开,
却掉出一张手写纸——几道选择题。【一、如果你只能选一个,事业or我?
】【二、当误会出现,你会相信谁?】【三、结婚之后,你希望我先回家还是等你?
】【四、如果真相会伤人,你要真话还是温柔的谎?】我看了半天,笑出声,
笑到眼角都酸:“这人是闲的吗?”白柠欢正好视频过来,
她一边敷面膜一边嚷:“你确定那不是心理测试?”“更像无聊测试。”我把纸举给她看,
“他该不会真在考验我吧?”“那你就反考他。”她打了个哈欠,“别理他,冷处理,
他准坐不住。”我想了想,也许真该这样。
于是我开始刻意忙碌:接客户、做方案、连午餐都在电脑前解决。手机消息一个也没点开。
爱里不当被测试的学生,我也会出题。晚上回家,猫蹲在窗台,窗外雨细细地落。
屋里有柠檬洗洁精的味道,桌上那份“选择题”还翻着。
我拿笔在背面写了行小字:——选你,但你得值得被选。第二天,办公室突然来了个熟面孔。
叶清岚——花艺总监,黑发扎得利落,她腕上戴着顾氏内部通行硅胶带——最高权限的黑环。
手上是淡粉色手套。她笑得淡淡的:“顾先生让我和你碰下婚礼布置。”“他派你来的?
”我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。“是啊,他想给你惊喜。”我愣了下,“那他告诉你我是谁?
”“当然。”她看了我一眼,眼神干净,“他说你是他要娶的女孩。”心口轻轻一撞,
像有人捏了一下,却又立刻松开。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翻文件,“那就按流程走吧。”她点头,
开始对场地尺寸和花色做记录。空气里是清淡的玫瑰味,她动作干净,连理花茎都带着节奏。
午休时我站在窗边发呆。马路对面,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,正是顾星川。
他和叶清岚打了个招呼,一起走进街角花店。我心口的那点平静被风吹得七零八落。
白柠欢的消息正好跳出来:【**,他和花艺师一起出现?不会真的是……】我没回,
手指一点,手机黑屏。街角的玻璃橱窗里,他在挑花,低头、试色、点头。
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神情。他试了第三次系花束的蝴蝶结——那是我最拿手的打结法。
回家路上,雨停,天边有薄橘色。奶糖蹲在门口,我弯腰抱它时,
看到地垫上多了一张便签——他的笔迹。【出差两天,别熬夜。冰箱里有梨汤。
】我怔了几秒。那一瞬,所有猜疑像被温水冲淡。梨汤在锅里还温着,淡淡甜香。
我舀了一勺,糖味顺着喉咙滑下去,心却被什么顶住。他到底是在考验我,还是在筹什么?
深夜,手机震了一下。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:【周六别安排,有惊喜。】我盯着那串数字,
心脏忽然轻轻一跳。那是他换新号时随口给我背过的后四位。
我们第一次去扭蛋机的日期也是这四位。**在床头,猫蜷在脚边,灯光柔软。窗外有风,
像他打电话时最后那两秒的安静。我笑着在便签上写:“期待被考验的下一题。
”然后贴在床头。屏幕还停在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上,
光一闪一闪——3风中的秘密第三天,天还没亮,手机闹钟没响,我就醒了。
昨晚那条“有惊喜”的短信还亮在屏幕上,像一颗小小的糖,甜得不安。
顾星川出差的第二天,我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。白柠欢一边给新娘试妆,
一边嚼口香糖:“你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在想你那位?”“没有。”我假装低头写稿,
笔尖却在纸上打圈。“切,你那副表情,我拍下来都能拿去做表情包。”她笑,“说吧,
那个花艺师还出现吗?”我没答。窗外的风吹进来,带着早春的潮气。
我忽然想起那天他挑花的神情,细致、克制,像怕惊到谁。午后会议结束,
我去客户那边送资料。回来的时候在地铁出口,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——叶清岚。
她手里抱着几束白玫瑰,正和人打电话。“嗯,他明天会来看现场……好,我会保密。
”我停在原地两秒,风从背后灌进衣领,心里有什么轻轻晃了一下。原来被安排的人不是我,
是我的心。她转身看见我,愣了下,笑得有点尴尬:“苏**,好巧。”“你也好忙。
”我笑,语气比我想的还轻。“是啊,顾先生的婚礼要求细到苔藓的颜色。”她顿了顿,
像怕我误会,“我只是执行布置,没别的意思。”“我知道。”我掏出车票,语气平淡,
“他很挑剔,辛苦你了。”她怔了怔,点点头。回家路上,我把耳机塞上,耳机里放着歌,
我心里更乱。路边的灯依次亮起来,我反而安静了。奶糖趴在门边,见我进门立刻喵了一声,
跳到我怀里。那一瞬间,我忍不住想,他这两天连猫都没见着吧。我煮了点面,打开电视,
正播到一档婚礼纪实节目。主持人问:“你们最怕婚前出现什么?
”嘉宾笑着说:“怕对方忽然变了,连熟悉的小动作都不见了。”我手里的筷子停住。是啊,
顾星川最近连晚安都懒得说。手机忽然亮了,是他发来的语音。“夏夏,在吗?
”声音低低的,背景有风。我点了播放。“今天有点忙,会议开太久,别生气。下周见面,
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我听着那语气,心里的弦松了一点,却又觉得那句“别生气”太熟练,
好像他已经习惯用这句话收尾。我正想回消息,门铃响了。门外站着一个快递员,
手里提着个纸袋:“顾先生让转交的。”我签收,袋子不重,
打开是一束干花和一张小卡片——风铃草与满天星混束,淡淡的草香一碰就醒。
卡片上写着:【我不在的日子,也要记得开窗。】我把卡片翻过来,
背面还有一行很小的字:——风一响,我就到。我握着那张卡片,心脏微微一疼,
又被那句悄悄的“我就到”按住了疼处,像有人在替我揉一揉。第二天中午,
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坐满人。我刚拿到外卖,就听见有人喊我:“苏**?”叶清岚端着拿铁,
笑得温和,“刚和顾先生通完电话,他说让你周六穿浅色裙子。”“他还特意告诉你这个?
”我声音轻飘飘的。“嗯,他说那样的你最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她顿了顿,
眼尾弯了一点,“他还把你的照片设了手机屏保。”那一瞬间,我几乎没法呼吸。
第一次见面,是我做婚礼策划,他作为嘉宾坐在角落,穿白衬衫,
袖口卷到手腕——恍若昨日。我抿了口咖啡,掩住情绪,“看来他真是忙着惊喜。
”叶清岚点点头,犹豫片刻又说:“其实他挺紧张的,总问我‘她会不会觉得我太奇怪’。
”我愣住,笑着摇头:“奇怪倒不至于,就是有点……”我没说下去。那天下午,忙完项目,
我沿街走着。风吹乱头发,橱窗里反射出我的影子——一个拿着干花的女人,表情不明。
进门前,我把风铃草与满天星**玻璃瓶,窗微开,风一过,“叮”的一声轻响像落在心窝。
晚上躺在床上,我把手机调成静音,却忍不住点开他头像。聊天框停在那句“别生气”上。
光从屏幕溢出来,照得指尖发烫。我终于敲了一句:“如果你真在考我,
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答案?”等了很久,没有回。半夜,
梦里有人低声唤我——那声音带着风从锁孔里钻进来,叫我的名字像在按门铃:“夏夏,
等我一下。”我猛地醒来,天未亮。窗外细雨蒙蒙,像他未说出口的解释。就在这时,
门铃轻轻响了一下——4樱花的约定昨夜那记门铃还在耳边回响。到早晨,
光从窗帘缝里落到地板上,浅浅一层。奶糖在我脚边打了个滚,我低头系鞋带时,
它忽然叼来一个快递袋,嘴边的铃铛叮当作响。
寄件人一栏写着——无名氏(寄件地址被刻意涂抹)。我蹲下拆开,
里面是一只我以为早就丢了的樱花发夹,和一张字条:【那天你说,喜欢樱花季的风。
】——字条角落被轻轻画了个小暗记:G-2。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那天掉的发夹。
顾星川后来找了一整条街也没找到,最后叹口气说:“那就等下一场樱花开的时候,
我再送你一只。”我盯着那行字,心口像被人轻轻点了一下。把发夹别回头发,
发齿贴到皮肤的一瞬,像是有一只温热的手替我扶住耳后的碎发。
白柠欢的电话响起:“你也收到东西?我朋友在樱花公园,说今天有人在搭灯轨。”“嗯,
一只樱花发夹。”我把手指搭在发夹上,“他这是在给我放风还是继续考我?”“随他考。
你配合演出,最后让他交论文。”她在那头笑,“我站你这边。”午后,
我顺着字条走去樱花公园。花还没开,枝头缀着密小的芽。围栏里,
工人正搬花桶、测距、试灯。近处的物料贴着花艺标签——顾氏定制项目。
音控、灯轨、花艺冷藏车一字排开——这不是惊喜,是一场大型现场。风吹过来,
发夹轻轻一晃。我正看着,一个年轻工人朝我招手:“苏**?顾先生说您今天可能会来,
让我递给您这个。”他递来一张粉色卡片:【再等等,风还没吹够。】我忍不住笑了下,
卡片压在掌心,纸的温度慢慢被捂热。远处喷泉边,有小孩学着大人系丝带,
我忽然想起他那天在花店笨拙地打结——蝴蝶结歪着,他也不急,重新来一遍。天擦黑时,
我绕场一周才走。风把外套角掀起,我把扣子扣好,给他发了条消息:【我路过公园。
】消息发出去又后悔,想撤回,屏幕“已送达”三个字先亮了。直到回到楼下,依旧没回。
我站在门口找钥匙,玄关的感应灯忽然亮起。我下意识一惊——他回来了?我打开门,
结果只是柯予舟。他站在门口,拿着一份文件,
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:“顾总临时让我送过来。”“他现在人呢?”“还在赶现场。
”他把文件换了个更安全的姿势递给我,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,
“让我带话——‘明天别加班,我来接你。’”我“哦”了一声,心跳却不太听话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