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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地上。
江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对着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行李被尽数搬进了下人房间里。
眼底是她融化不开的忧伤。
“江宴,你就这么恨我,哪怕是打字,做手语,也不愿意和我沟通吗?”
温柠全身激动到发抖,口不择言地说道,“如果,哪一天我死了,你也要在我的葬礼上打手语哀悼吗!”
他笔直而立的身子有瞬间的颤抖,薄唇微勾,目光多了丝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不去。”
温柠如鲠在喉,心脏被双无形的手狠狠揪起,撕成碎片。
他沉默了三年,开口说的第一句话,竟然是说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。
曾经爱过的脸,如今看来,无比陌生。
她眼底翻滚的泪和绝望让江宴有一瞬间的愣怔。
她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
温柠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间,背影孤独。
那她就去死好了。
去向江暖赔罪。
三年的时间,她已经还清了所有的罪孽。
是时候该离开了。
温柠联系了远在国外的母亲,声音轻颤,“妈,我决定出国深造,好好听你的话。”
“不过,需要你帮我找来假死药,我要亲自死在江宴的面前,将所有事情全部了结。”
说罢,她语气淡下来。
“我死了,他会高兴的吧。”
他们的纠葛,温母比谁都要清楚,愣了两秒后,语气变得沉重起来。
“假死药很难找,最起码也要七天时间。”
温柠轻声同意。
五天后,就是江暖的忌日。
她要给江暖过完忌日后再离开京海。
电话挂断,温柠整理着行李,拿出了日记本。
她的青春里,江宴是她的所有心事。
砰!
房门被踹开,江宴眸子清冷,看见地面散落的行李眼神发紧,一把抓住她手腕。
日记随风翻页,他瞳孔微缩。
【温柠和江宴,要永远在一起。】
她还记得,年少的江宴看见这句话的时候,还用铅笔写下了一行字。
【我也是。】
温柠下意识就想抢回来,被江宴夺走。
日记本内页被他全部撕成了碎片。
“不要!江宴!这是我的东西,你为什么要动它!”
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捡起来,却发现怎么都拼凑不齐。
就像是他们。
再也回不到过去了。
沉默许久,周茉换好了长裙,缓缓走到江宴身旁,
“阿宴,今天是我的欢迎会,柠柠留在家里也太孤独了,不如和我们一起去,好不好?”
温柠懒得去参加,更不想看她虚伪的嘴脸。
可她没有半分拒绝的权利。
江宴嫌弃地扯着她衣袖,扔到了后排座位。
包房门推开,江宴的兄弟们齐声起哄,可看见温柠后,彼此脸上都透露着尴尬。
江宴却像并没察觉,动作轻柔地为周茉整理裙摆,倒着饮料。
温柠被安排在角落里,始终不曾看一眼。
“恭喜**重新找回初恋,今天不醉不归!”
江宴冷漠的挡酒,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温柠。
她一愣,那些酒杯全都放在了自己面前。
江暖曾经说过,她哥不胜酒力,在外很少喝酒,希望她将来能管着点他。
温柠心中一沉。
只要能让地下的江暖能安息,什么她都愿意做。
“我喝。”
两瓶白酒喝得她眼前发晕,胸腔灼热得厉害,胃底泛起阵阵绞痛,她不适的捂着胃,鬓间冒着冷汗。
最后一杯,江宴则是把周茉的酒推到了她面前。
目光灼灼。
“江宴,我是为了暖暖才会替你挡酒......”
提起江暖的名字,他脸色陡然变冷,氤氲着浓郁的阴狠气息。
掐着她衣领,一把推开温柠。
她脚底不稳,被周茉绊倒,砸进了香槟塔里。
破碎的酒杯划破皮肉,指尖血迹斑驳,洇出衣服向外扩散。
“茉茉,你没事吧?”
江宴紧张的盯着周茉,生怕她被飞溅的玻璃划伤。
从头到尾,没有看她一眼。
曾经那个因为她磕碰一下就会心疼皱眉的江宴,终究是再也看不见她了。
“江宴......你好狠的心。”
温柠紧闭着双眼,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