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峻五点就醒了，轻手轻脚做好早餐。母亲起床时，煎蛋和粥已经摆在桌上。

「这么早？」母亲揉着腰，「我腰疼好多了...这床真软。」

「嗯。」杜峻看了眼时间，「我送小雨上学。」

女儿穿着新校服出来，头发扎得整整齐齐。书包是昨晚新买的，花了一千八。

「爸，」杜小雨咬着面包，「你真送啊？」

「嗯。」

校门口停满豪车。杜峻那辆二手本田显得很寒酸。女儿下车前犹豫了下：「爸...要是我同学看见你...」

「丢人？」

「...不是。」杜小雨低头，「他们说话难听。」

「没事。」杜峻拍拍她肩膀，「去吧。」

看着女儿走进校门，几个女生围上来指指点点。杜峻掏出手机，拨通光头老板电话：「老刘，教育局的人联系上了吗？」

「搞定！王处长今晚六点有空，西湖春天包厢！」

「谢了。」

挂掉电话，杜峻看了眼存款：六十二万。足够给女儿转学了。

汽修厂今天来了个大客户——某车企高管，开的是改装保时捷。林老板点头哈腰：「周总，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杜工！」

周总四十多岁，戴金丝眼镜。他试了试杜峻开发的系统，眼睛一亮：「这比我们总部用的还流畅！」

「还行。」杜峻调出后台代码。

「有没有兴趣合作？」周总递来名片，「我们正在研发智能车间系统，预算两百万。」

杜峻接过名片：「三百。」

「什么？」

「三百万，预付一半。」

周总笑了：「年轻人够狠啊。」他掏出手机，「加个微信？」

中午，杜峻收到周总发来的需求文档。他扫了一眼，是汽车生产线的智能管理系统，比他之前做的复杂十倍。

「接吗？」林老板凑过来问。

「接。」

「牛逼！」林老板竖起大拇指，「这单成了，我给你介绍更多客户！」

杜峻打开电脑开始写架构。下午三点，手机响了，是女儿班主任：「杜先生，您能来学校一趟吗？」

「什么事？」

「杜小雨...和同学打架了。」

杜峻赶到学校时，女儿站在办公室，校服撕了个口子。对面是个胖男生，脸上有抓痕。

「杜先生，」班主任板着脸，「您女儿把同学脸抓伤了。」

「为什么？」杜峻问。

胖男生嚷嚷：「她妈是小三！全班都知道！」

杜小雨扑上去又要打，被杜峻拦住。他掏出手机：「李老师，我录音了。这是校园霸凌，要报警吗？」

班主任脸色变了：「杜先生，这事...」

「转学手续怎么办？」杜峻直接问。

「什么？」

「我女儿转学，今天办。」

半小时后，杜峻签完字。杜小雨抱着书包跟出来：「爸...」

「饿吗？」

「...嗯。」

他们去了楼外楼。杜峻点了西湖醋鱼，女儿埋头猛吃。吃到一半，她突然问：「爸，我是不是很丢人？」

「不丢人。」

「那为什么转学？」

「因为那破学校配不上你。」

杜小雨筷子停了，眼泪掉进碗里。

晚上六点，西湖春天包厢。光头老刘已经喝高了，搂着王处长称兄道弟。杜峻递过去一个厚信封：「王处，小雨的事麻烦您。」

王处长捏了捏信封厚度，笑了：「好说！国际学校副校长是我同学！」

「费用多少？」

「正常三十万，」王处长压低声音，「自己人二十万搞定。」

杜峻当场转账。王处长拍胸脯保证：「下周一就能入学！」

回家路上，杜小雨在车里睡着了。杜峻接到周总电话：「杜工，明天来公司详谈？我们CEO想见你。」

「好。」

「对了，」周总补充，「带份简历。」

杜峻看了眼后视镜里女儿熟睡的脸：「我没简历。」

「啊？」

「现写吧。」

到家已经十点。母亲熬了汤，杜峻喝了两碗。杜小雨洗完澡出来：「爸，新学校有马术课吗？」

「有。」

「贵吗？」

「不贵。」

女儿钻进被窝。杜峻打开电脑，开始写简历——十年程序员，现为独立开发者。写到「项目经验」时，他顿了顿，把「汽修管理系统」改成了「工业级智能控制平台」。

凌晨两点，手机震动。阮婷发来短信：「听说小雨转学了？」

杜峻没回。

「我能见见她吗？就一面...」

还是没回。

第三条来了：「陈明老婆要起诉我...帮帮我...」

杜峻关机睡觉。

第二天一早，杜峻穿上唯一一套西装。杜小雨瞪大眼：「爸，你去相亲啊？」

「见客户。」

「帅！」女儿竖起大拇指。

车企总部在钱江新城。周总亲自到大厅接他：「杜工，今天穿得正式啊！」

「嗯。」

电梯直达36层。会议室里坐了七八个高管，CEO是个五十多岁的光头，叫吴建国。

「小杜是吧？」吴总翻着刚打印的简历，「老周把你吹上天了，我们考考你。」

技术总监连抛三个难题。杜峻在白板上写代码，写完会议室安静了。

「牛逼！」技术总监拍桌子，「这算法比我们现用的**倍！」

吴总眯起眼：「小杜，年薪百万，来不来？」

「不来。」

「什么？」

「我按项目收费。」杜峻说，「三百万，智能车间系统。」

吴总笑了：「有脾气！行，签合同！」

签完字，预付款到账。杜峻银行卡余额变成：1,142,600.47。

回家路上，他接到林老板电话：「杜哥！出事了！工商局来查改装车！」

「关我什么事？」

「那辆宝马M4...用的是你破解的ECU...」

杜峻直接挂断。五分钟后，林老板发来微信：「大哥我错了！罚款我交！以后每单给你提成30%！」

杜峻回：「40%。」

「成交！」

国际学校打来电话，确认杜小雨下周一入学。学费一年二十八万，杜峻直接刷卡。

晚上，他带母亲和女儿去吃了法餐。杜小雨看着菜单价格直吐舌头：「爸，这牛排够买十双AJ了！」

「点吧。」

母亲小声问：「小峻...这得多少钱啊...」

「不贵。」

吃完饭，他们去了湖滨银泰。杜峻给女儿买了三套衣服，花了两万多。经过爱马仕专卖店时，杜小雨拉住他：「爸，看看而已！」

店员上下打量他们，态度冷淡。杜峻直接指了柜台里一个包：「这个。」

「先生，这是新款，七万六。」

「包起来。」

杜小雨傻了：「爸！你疯了？」

「上次那个假的，」杜峻刷卡，「这次买个真的。」

回家路上，女儿抱着包不撒手。母亲忧心忡忡：「小峻...钱不能这么花...」

「妈，」杜峻看着车窗外的霓虹，「爸的墓地选好了吗？」

母亲抹眼泪：「选好了...八万八...」

「买最好的。」

第二天，杜峻去看了墓地。最贵的二十万，带大理石雕像和电子屏。他直接付全款：「刻字要金的。」

销售笑得合不拢嘴：「杜总孝顺！」

中午，他去了趟汽修厂。光头老刘神秘兮兮地拉他进屋：「杜哥，有人查你！」

「谁？」

「陈明老婆...」老刘压低声音，「她托人打听你最近在干嘛。」

杜峻打开电脑，调出一段监控录像——阮婷和陈明在他家卧室的画面。

「这...」老刘瞪大眼，「嫂子她...」

「前妻。」杜峻关掉视频，「备份了十几份。」

「牛逼！」老刘竖起大拇指，「要我找人教训那对狗男女吗？」

「不用。」

「杜哥大度！」

杜峻没说话。他打开手机，看了眼女儿的朋友圈。最新动态是爱马仕包的九宫格，配文：「老爸最帅！」

评论区有几十条羡慕的留言，包括曾经嘲笑她的同学。

晚上，阮婷又发短信：「求你...陈明老婆要送我进监狱...」

杜峻回：「活该。」

「我知道错了...」

「错哪了？」

「不该出轨...不该骂你...不该...」

杜峻直接拉黑。

睡前，杜小雨敲门进来：「爸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？」

「问。」

「你...是不是发财了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多少？」

「够你上大学。」

「哦...」杜小雨低头玩手指，「那...妈是不是很后悔？」

杜峻看着女儿：「你恨她吗？」

「...恨。」

「那就别管她。」

「嗯。」

女儿走后，杜峻打开股票软件，买了三十万某车企的股票——今天开会时，他听到他们即将拿到军方订单。

手机又震，是陌生号码：「杜峻，我是陈明老婆。见一面？」

他回：「没空。」

「关于你前妻的...她偷了我家保险箱...」

杜峻想了想：「明天下午，星巴克。」

第二天，陈明老婆穿着香奈儿套装，妆容精致。她推过来一个文件袋：「阮婷偷了我五十万现金。」

「证据？」

「监控。」

杜峻看了眼照片，确实是阮婷，正在开保险箱。

「你想怎样？」

「钱我不要了，」女人冷笑，「我要她坐牢。」

「为什么找我？」

「因为你是她前夫，」女人抿了口咖啡，「而且...你现在混得不错。」

杜峻起身就走。女人拦住他：「等等！如果...如果你帮我，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张局长...」

「哪个张局？」

「工信局的，」女人压低声音，「他管新能源汽车补贴...」

杜峻坐下了：「继续说。」

一小时后，他拿到了张局长的私人号码。代价是承诺不插手阮婷的事。

走出星巴克，杜峻给阮婷发了条短信：「自首吧。」

回复很快：「你果然和她联手了！王八蛋！」

「五十万够判五年。」

「杜峻！我死了小雨怎么办？！」

「她有爸。」

电话立刻打进来，阮婷歇斯底里：「你见死不救！当初你爸生病，我还借过钱！」

「你还了二十万。」

「那是我应得的！」

「自首能减刑，」杜峻说，「别跑，跑就是通缉犯。」

电话那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尖叫。杜峻挂断，关机。

晚上，杜峻带女儿去看新学校的宿舍。杜小雨摸着真皮沙发：「爸，这比咱家还豪华！」

「嗯。」

「学费很贵吧？」

「不贵。」

「骗人，」杜小雨撇嘴，「王梓涵说国际学校一年三十万呢！」

「二十八万五。」

女儿不说话了。回程路上，她小声问：「爸，你是不是中彩票了？」

「嗯。」

「中了多少？」

「够用。」

「...哦。」

睡前，杜峻收到周总微信：「杜工，明天来公司！军方代表要见你！」

他回：「好。」

手机又震，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——阮婷被警察带走的照片。陈明老婆留言：「谢谢配合。」

杜峻删掉照片，打开电脑继续写代码。窗外下起雨，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：「...小雨...」

现在女儿睡在隔壁，明天要去新学校。书桌上摆着七万六的爱马仕，衣柜里是三万多的衣服。

他看了眼银行余额：2,342,600.47。

军方订单的预付款，明天到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