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亲人，也是爱人。十二岁那年，我第一次见到陈琢，我的姐夫。

01姐姐的婚礼在漳河省最豪华的酒店举行。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，

我穿着粉色纱裙，手里攥着一把玫瑰花瓣，站在红毯尽头等待新人入场。

「下面有请新郎新娘入场！」随着司仪洪亮的声音，宴会厅大门缓缓打开。我仰头望去，

只见姐姐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缓步走来。姐姐穿着曳地白纱，美得像童话里的公主，

而那个男人——我的姐夫陈琢，一身笔挺西装，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温和笑意。「撒花呀，

小映！」母亲在后面小声提醒。我这才回过神来，慌忙将手中的花瓣撒向新人。

一片花瓣落在陈琢肩头，他微微侧头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。那一刻，

我莫名红了脸。02「小映，以后要听姐姐和姐夫的话。」这是父母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

空难带走了他们，也带走了我无忧无虑的童年。高额赔偿金让姐妹俩不至于为生计发愁，

但失去父母的痛苦却无法用金钱弥补。姐姐祁晞比我大十三岁，

已经是漳河省电视台的当红主持人。她优雅端庄，在镜头前永远光彩照人。

而姐夫陈琢——那个在婚礼上对我微笑的男人，出身显赫的红色家族，

三十岁就成为地级市市长，前途无量。我常常想，姐姐和姐夫这样不般配的两个人，

为什么会走到一起？他们相识仅半年就闪婚，连婚礼都办得仓促。

但每次看到姐姐望向姐夫时眼中的光彩，我又觉得，爱情或许就是这样不讲道理。

直到那个中考前的雨夜。「小映...照顾好...言真...」病床上的姐姐气若游丝，

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手。三岁的陈言真被保姆抱在怀里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

只是睁着和姐姐如出一辙的大眼睛，懵懂地看着这一切。姐姐走了，

留下我和那个比我小十三岁的外甥。那一刻，我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全世界抛弃。

03二十五岁的我站在乡镇**办公楼前，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。

梁县的空气里总带着一股泥土味，和星州的繁华截然不同。「祁映，许镇长找你！」

同事从窗口探出头喊道。我推了推黑框眼镜，整理了下衬衫领口，

走向二楼尽头的那间办公室。门没关严，我敲了敲门。「进来。」

许德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肚子几乎顶到桌沿。他抬头看见我，眼睛一亮，

油腻的笑容在脸上绽开。「小祁啊，坐。」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，

「镇上有个年轻干部培训名额，我考虑推荐你去。」我没有坐下，只是站在桌前，

双手交叠放在身前：「谢谢许镇，不过我资历尚浅，恐怕难以胜任。」许德峰站起身，

绕过办公桌向我走来：「别这么说，我看好你。」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，「晚上一起吃个饭？

详细聊聊。」我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，肩膀从他的手掌下移开：「抱歉，许镇，

我今晚有约了。」许德峰脸色一沉：「祁映，你可要想清楚。这样的机会不多。」

走出办公室，我的手微微发抖。我不是没遇到过职场骚扰，

但许德峰的肆无忌惮还是让我作呕。回到座位上，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，

直到手机震动打断了思绪。是陈言真的信息：「小姨，六一能来给我过生日吗？爸爸说可以。

」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这个比我小十三岁的外甥，如今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，

却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黏我。「当然，给你准备了惊喜。」我回复道。

04六月一日的星州华灯初上。我驱车赶到陈家别墅时，天色已暗。远远地，

我就看见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口张望。「言宝！」我停好车，快步走过去。

陈言真飞奔过来，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：「小姨！你迟到了！」「路上堵车。」

我揉了揉他的头发，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，「猜猜是什么？」

陈言真眼睛一亮：「VR设备？是不是上个月我说的那款？」「聪明！」我笑着点头，

任由外甥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。客厅里，

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正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玩手机。听到动静，他抬头看向门口，

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「哇哦，原来我们言真等的是你啊！」他跳起来，张开双臂，

「好久不见，祁映！」「陈琏？你什么时候回国的？」我惊讶地看着陈琢的弟弟，

那个出了名的**。「过年就回来了。」陈琏笑嘻嘻地说，「我哥没告诉你？」

陈言真插嘴道：「小叔还带了个漂亮姐姐回来呢！」「臭小子！」陈琏作势要打他，

陈言真灵活地躲到我身后。三人笑闹间，别墅大门再次打开。

一个穿着深色公务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，面容疲惫却依然英俊挺拔。「我回来了。」

陈琢的声音低沉温和。我转过身，心跳突然漏了一拍：「姐夫。」

陈琢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，嘴角微微上扬：「祁映来了。」

05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熄灭，陈言真如愿以偿得到了去巴黎看球赛的许可。

陈琏喝了几杯酒，早早回客房休息了。偌大的客厅里，只剩下我和陈琢两人。

「在梁县工作还顺利吗？」陈琢脱下外套，只穿着白衬衫坐在我对面。袖口挽起，

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我捧着茶杯，热气氤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：「还好。就是...」

我犹豫了一下，「许镇长有些...麻烦。」陈琢眉头微蹙：「他为难你了？」

「也不算...」我低头盯着茶杯，「就是...有些越界。」茶杯被轻轻放在茶几上，

发出一声轻响。陈琢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：「明天我让刘东处理一下。」

我猛地抬头：「不用麻烦刘秘书！我...我可以自己解决。」陈琢看着我，

目光深邃：「祁映，你姐姐不在了，但我依然是你的家人。」他顿了顿，「有任何困难，

都可以告诉我。」那一刻，我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我仓促地移开视线，

生怕眼中的情绪暴露太多。「谢谢姐夫。我...我会的。」夜深了，

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。隔壁是陈言真的房间，再过去就是陈琢的主卧。

我想起晚饭后陈琢那句"家人"，心里泛起一阵苦涩。我早已分不清，自己对陈琢的感情，

究竟是亲情，还是其他什么更复杂的东西。06副县长来镇里考察那天，烈日当头。

我站在队伍末尾，看着那个顶着啤酒肚的领导在空地上指手画脚，汗水浸透了衬衫后背。

「今天的考察到此结束！」副县长终于宣布解散，自己快步钻进了空调车。我刚要离开，

许德峰拦住了我：「小祁，一会儿副县长要听取汇报，你负责接待。」

他的眼神让我浑身不适，但我还是点头应下。上车后，副县长和蔼地问我的工作感受，

我斟酌着回答：「许镇长很关心同志们的...生活。尤其是女同志。」

车里几个年轻人憋着笑，副县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「这个小许，我得好好说说他。」

一周后，我收到了省教育厅的调令。副科级，薪资涨了三分之一。办公室里议论纷纷，

只有我知道，这是陈琢的手笔。「所以你就这么轻易接受特权了？」

好友宋晗在火锅店里挑眉看我。我涮着一片和牛，坦然道：「与其被恶心，不如利用资源。

我又没损害别人利益。」宋晗大笑：「行啊祁映，终于开窍了！」回到星州后，

我卖掉了梁县的小公寓，搬回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。虽然爬四楼很累，

但这里有太多回忆——父母的，姐姐的，还有...陈琢偶尔来访时留下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