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工夫,丹炉轻微一震,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便弹了出来。
我伸手接住,随手抛给了钱会长。
“一日一粒,三日后化开药力,自己引导一下就行了。”
钱会长脸上顿时乐开了花,千恩万谢地就要下拜。
“行了,”我摆摆手,“不送。”
把他打发走,我坐回桌前,看着那满满一箱的灵石,开始发起了呆。
十年前,我给江停炼制压制寒毒的丹药,用的全是私库里最顶级的药材,
缺的材料,我冒着生命危险,亲自去万兽山脉里找,在炼丹时,还要辅以自己的心头血。
可换来的不过是他一句不咸不淡的“辛苦了”。
现在想想,真是可笑。
我云知夏作为药王世家最后的传人,哪有活的这么卑微的时候。
因此,这十年,我给自己立下了规矩。
求我出手,只能拿东西来换。
灵石、法宝、天材地宝,只要价码足够。
渐渐地,“药仙”的名声就传出去了,人人都说百草谷的云仙子医术通神,就是心黑了点。
黑点好啊。
总比掏心掏肺,最后被人当成垃圾扔掉要强。
2
又做梦了。
还是那个该死的,纠缠了我十年的梦。
梦里,我还是青风宗那个傻乎乎的云知夏。
天刚蒙蒙亮,我就已经坐在丹炉前,脸色苍白得像纸。
一柄小刀划过胸口,殷红的心头血滴入丹炉,带着我自身的精元,与那些珍稀药材融合在一起。
疼。
那种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的,带着灵力被抽空的虚弱感的疼,十年如一日。
我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,推开江停的房门。
他正盘膝坐在榻上,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寒气,英俊的脸上结着一层薄霜。
“师兄,该喝药了。”
他睁开眼,眸子里没什么情绪,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。
寒气退去,脸色恢复了些血色。
“辛苦了。”他说。
十年,他对我说的最多的,就是这两个字。
我那时候还傻乎乎地笑,觉得只要能在他身边,这点疼算什么。
后来,林月瑶来了。
她总是在我送药的时候,“恰好”出现。
“师兄,你好些了吗?”
她端着一碗清粥,袅袅娜娜地走进来,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