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母亲第五次不小心将花生酱混入我的汤里,而我因过敏休克被送进急诊室后,
我委托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。从抢救室出来,我收到了他的短信:“妈年纪大了,
你非要这么计较?苏沫,你的娇气病什么时候能好?”我看着诊断书上的“过敏性休克,
重度”,回了他一条消息:“汤里有两勺花生酱。”他秒回电话,咆哮道:“就为了两勺酱,
你要离婚?你闹够了没有!”电话那头的忙音,像是我这三年婚姻的最终判词。他大概忘了,
曾经那个创立了估值百亿健康餐饮帝国的我,最懂的就是人性与剂量。有些东西,
一次是疏忽,五次,就是谋杀。......1锁心断情出院手续是我自己办的,
打车直奔婚前名下的公寓,指纹锁删掉赵恒和他母亲的录入。
门铃是在我刚喝下一杯热水时响起的,尖锐,不耐烦。可视门铃的屏幕上,
是赵恒和他母亲张翠莲的脸。“苏沫!你什么意思?出院了不回家,跑这儿来躲着?
还把锁换了,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,有没有妈?”赵恒的质问隔着电流都带着火星。
张翠莲在一旁,熟练地开始她的表演,捂着心口,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。
“哎哟我的心啊…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,好心好意给她炖汤补身子,她倒好,
反过来要我的老命啊……阿恒,我喘不上气了……”这场景,何其熟悉。三年来,
只要我稍有不顺从,这出戏码就会准时上演。“沫沫,你听见没有?妈不舒服!你赶紧开门!
”赵恒开始砸门,砰砰作响,“你非要把事情闹大吗?不就是一点小误会,你至于吗!
”我没动,甚至觉得有些好笑。小误会?第五次了。第一次,汤里有花生碎,我以为是疏忽。
第二次,凉菜里拌了花生油,我以为是记性不好。第三次,第四次……直到这一次,
整整两勺花生酱,明晃晃地浮在汤面,像一个恶毒的诅咒。过敏性休克,
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。医生说,再晚五分钟,就可以直接送去太平间了。“苏沫!
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!你要逼死我吗?我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儿子拉扯大,他娶了你,
你就这么对我们母子?忘恩负义的东西!”很快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我妈。“沫沫啊,
你怎么回事啊?我刚接到阿恒的电话,说你把婆婆气得心脏病都犯了,现在就在你门外呢!
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不懂事?做人要大度,夫妻哪有隔夜仇?快开门,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?
”我爸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惯有的说教。“就是!苏沫,你太任性了!
赵恒妈妈是长辈,你怎么能这么对她?赶紧开门给长辈道歉!别丢我们家的脸!”我闭上眼,
这就是我的父母。永远在劝我大度,劝我忍让,劝我顾全大局。“苏沫!”赵恒的耐心耗尽,
开始用脚踹门,“你今天开不开?不开我就报警,说你恶意囚禁,虐待老人!”真精彩。
指责的丈夫,垂危的婆婆,明理的父母。
衬托着我这个唯一的女主角——恶毒、无情、小题大做。我拿起手机,解锁,
找到那段刚刚存下的通话录音。我走到门边,将手机的听筒贴在猫眼的位置,按下了播放键。
“就为了两勺酱,你要离婚?你闹够了没有!”赵恒那充满暴躁和不屑的咆哮,
清晰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。一遍,又一遍。门外的哭嚎、指责、踹门声,戛然而止。
死寂之后,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然后是电梯下行的声音。2财产陷阱他们走了。
2律师的电话打了进来。“苏**,情况不太好。赵恒先生在您住院期间,
以其母张翠莲女士因您提出离婚而遭受巨大精神打击、需要高额赡养费和精神损失费为由,
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。”我攥紧手机,“什么意思?”“意思是,
您和赵恒先生联名账户下的绝大部分流动资产,包括股票和现金,都已经被冻结了。
在离婚官司结束前,您可能一分钱都动不了。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我们联名账户里的钱,
百分之九十来源于我婚前的个人资产。律师的声音还在继续:“还有更麻烦的。
赵恒先生的律师今天联系我,声称‘沐食集团’虽是您婚前创立,
但婚后三年的所有增值部分,以及由他接管后带来的品牌价值提升,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。
他要求分割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权。”“他做梦。”为了让他安心,也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,
三年前我退居幕后,将我一手创立的沐食集团交给他打理。我以为那是信任,
原来是引狼入室。“他恐怕不是在做梦,苏**。”律师的语气很沉重,“他声称,
为了集团发展,他个人垫付了大量资金用于供应链改革,并引入了新的核心管理团队。这些,
他都有证据。”挂了电话,我打开财经新闻。
一条推送赫然在目:【沐食集团CEO赵恒锐意改革,核心供应链全面换血,
打造商业新壁垒】。配图上,赵恒意气风发,与几家新供应商的代表握手言欢。那几张脸,
我很熟悉。全都是他家的远房亲戚。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这不是临时起意,
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。猎物,是我,和我的一切。正在这时,
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。照片里,张翠莲穿着我特意为我妈定制的香云纱连衣裙,
戴着我爸最喜欢的玉佛,正得意洋洋地坐在我为父母购置的那套湖边别墅的庭院里,
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。下面配了一行字。“沫沫啊,这别墅真不错,阿恒真孝顺。
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,你有空也回来做客啊。”那套别墅,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妈的名字。
他们是怎么进去的?我立刻拨通我妈的电话。“妈,你们在哪?
张翠莲为什么会在湖边的别墅里?”“哦……这个……”我妈支支吾吾,“阿恒说,
他妈妈最近身体不好,心情也差,想找个清净地方休养。别墅空着也是空着,
就让她先住几天……沫沫,你别多想,大家都是一家人……”“一家人?”我打断她,
“房产证在你手上,没有你的同意,她是怎么进去的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然后是我爸抢过电话。“是我们让阿恒带他妈妈过去的!你婆婆都快被你气死了,
我们做亲家的,难道不该表示一下吗?苏沫,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,这么斤斤-计较!
”我挂断电话,眼前阵阵发黑。原来,我的至亲,早已亲手为敌人递上了刀。我瘫在沙发上,
不知过了多久,挣扎着爬起来,从书房最隐秘的角落里,翻出一部早已停用的旧笔记本电脑。
开机,连接加密网络,输入一长串连我自己都快忘了的指令。屏幕上,
一个黑色的、沉睡已久的蝙蝠图标,缓缓睁开了猩红的眼睛。“休眠网络夜巡已激活。女王,
请下达指令。”我对着屏幕敲下:“目标:沐食集团。任务:查清过去三年,
每一分钱的去向。”3夜巡觉醒效率高得惊人。不到二十四小时,
夜巡网络就传回了第一批数据。触目惊心。赵恒通过十几家注册在偏远地区的空壳公司,
利用虚假的上下游合同进行关联交易,三年时间,硬生生从沐食集团的账上,
转移了近30%的纯利润。而这些空壳公司的最终受益人,都指向同一个名字。张翠莲。
我看着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,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,而赵恒母子,就是坐在网中央,
吸食血肉的毒蛛。怒火被一种极端的冷静压制下去。我没有立刻把这些证据交给律师。
我知道,这还不够,不足以一击致命。我打开一个早已注销的加密邮箱,
这个邮箱的通讯录里,只有五个名字。他们是沐食集团创立之初,
跟着我一起啃过三个月泡面的元老。后来赵恒接手,他们因为理念不合,或被排挤,
或被边缘化,都已不在核心岗位。我只发了一句话。“我是苏沫。北京时间今晚九点,
线上会议,地址稍后发送。收到请回复‘1’。”五分钟内,
五个“1”整齐地出现在我的收件箱里。晚上七点半,黄金时段财经访谈。
张翠莲化着精致的妆,坐在主持人对面,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我真的……真的把苏沫当亲生女儿疼的。阿恒创业初期多难啊,都是我们娘俩勒紧裤腰带,
把所有积蓄拿出来支持他。现在公司做大了,她就嫌我们是累赘了……”“她对花生过敏,
我记在心里的,可我年纪大了,有时候真的会忘……我哪知道她反应那么大,
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”“她现在要离婚,还要分走公司,那可是我儿子的心血啊!
这是要我们母子的命啊!
”她声泪俱下地扮演着一个含辛茹苦、却被恶毒儿媳逼上绝路的慈母。舆论瞬间被点燃。
#豪门恶媳逼死婆婆#的词条,开始在热搜榜上攀升。真厉害,连公关团队都准备好了。
晚上九点整。赵恒召开了沐食集团的线上紧急董事会。
议题只有一个:鉴于创始人苏沫女士近期个人情绪问题及负面舆论,为公司稳定发展考虑,
提请罢免其在集团内所有剩余的荣誉职务,并冻结其股权投票权。视频会议里,
赵恒坐在主位,面色沉痛。“各位董事,做出这个决定,我比谁都心痛。但为了沐食的未来,
我们必须和过去做一个切割……”他身边被他提拔起来的新贵们,纷纷附和。
“赵总高瞻远瞩,我们支持。”“苏沫女士早已不适合这个时代了。”“为了集团利益,
必须快刀斩乱麻。”就在赵恒准备发起投票时,一个陌生的头像突然出现在与会者列表里。
头像是一片纯黑,名字只有字母:**O。“抱歉,我迟到了。”会议室里一片死寂。
赵恒的脸瞬间僵住。“苏沫?你怎么会……”“我为什么不能在?”我打断他,
直接共享了我的屏幕,“在罢免我之前,我想请各位董事看几样东西。”屏幕上,
是夜巡整理出的部分资金流向图。清晰的箭头,从沐食集团的账户,
指向一家名为金玉满堂商贸的公司。“赵恒,能解释一下吗?
为什么集团去年最大的一笔采购款,
会打给一家注册地址在公共厕所、法人代表是你母亲的皮包公司?”赵恒的脸色由白转青,
由青转紫。他方寸大乱,但还强撑着。“伪造!这些都是你伪造的!你这个疯女人,
被时代抛弃了,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污蔑我?”他对着镜头,
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。“苏沫,我劝你体面一点。别逼我。”4伪证风暴“别逼我。
”他说出这三个字时,线上会议的连接被他强行切断。我的屏幕恢复了漆黑,
映出我毫无血色的脸。半小时后,我的加密邮箱收到一份新文件。发件人是赵恒。
标题是:“你最后的体面”。我点开了文件,里面没有商业机密,没有财务报表。
而是一本日记。扫描的电子版,字迹娟秀,是我模仿了无数次的、我恩师林教授的笔迹。
日记里,用林教授的口吻,记录了他晚年最痛苦的一段时光。“苏沫这个孩子,天赋极高,
可惜心术不正……”“她对我太好了,好到让我害怕。我感觉她不是在尊敬我,
而是在图谋我脑子里的东西……”“她总是在打探我的健康食谱配方,那是我一生的心血,
我不能给她……”“今天,她又送来了我最爱吃的杏仁酥,但我最近对杏-仁有些过敏,
我拒绝了。她好像很不开心……”日记的最后一页,日期停留在他去世的那一天。
“我的身体越来越差,苏沫送来的汤,味道有些奇怪……或许是我想多了吧……”日记下面,
是几张合成得天衣无缝的照片。一张,是我在厨房里,鬼鬼祟祟地往一个汤碗里加着什么。
一张,是我将一份文件,从林教授的书房里偷偷塞进自己的包里。最后一张,
是林教授的死亡证明,死因那一栏被红色记号笔重重圈出:过敏性休克。
林教授……他是我学术上的引路人,是我精神上的支柱。
沐食集团“为爱与健康而食”的理念,就源于他的教诲。他有严重的坚果过敏症,
尤其是杏仁。当年他意外离世,就是因为误食了朋友送来的、含有杏仁粉的糕点。这件事,
是我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可现在,赵恒,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,将这道伤口剖开,
撒上剧毒的盐,然后告诉我,凶手是我。手机震动,是赵恒的短信。“日记和照片,
我各备份了一百份。你说,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警方和媒体,会怎么样?
天才女企业家为夺恩师秘方,蓄意谋杀,这个标题,够不够轰动?”“苏沫,
我给你二十四小时。放弃所有股权,召开记者会,向我和我妈道歉,承认是你忘恩负义,
污蔑我们。然后,滚出这个城市,永远不要回来。”“否则,我不介意让你在牢里度过余生。
让你背着弑师的罪名,一辈子都洗不干净。”他要的,从来不只是我的钱,我的公司。
他要毁掉我的事业,毁掉我的婚姻,还要用最恶毒的方式,摧毁我的精神信仰,
践踏我的人格基石。他要我死。5浮木求救我在地板上坐了多久,自己也不知道。
窗外的天,由黑变灰,再由灰转白。三天。整整三天,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,像一个幽灵。
我没有哭,眼泪在看到那份伪造日记的瞬间,就已经流干了。
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关于恩师死亡的所有细节,一遍又一遍,像一部卡顿的黑白电影。
那天的天气,那天空气的味道,医院消毒水的浓度,医生遗憾的表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