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,当我试图反抗,他就会立刻缩回那副脆弱的、可怜的壳子里,用自责和愧疚,来鞭笞我的良心。
“我没有。”我的心好累,只能妥协地转过身,主动抱住了他,“我没有嫌弃你。陆沉,我只是太累了。”
“那你亲亲我。”他抬起头,眼睛红红地看着我,“你亲亲我,我就知道你没有嫌弃我。”
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心中一阵反胃。
但我还是闭上眼睛,亲了上去。
他的吻,不再是以前的温柔缠绵,而是一种近乎撕咬的、发泄式的占有。他撬开我的牙关,贪婪地攫取着我口中的空气,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吞下去。
直到我快要窒息,他才放开我,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、天真满足的笑容。
“晚晚,你真好。”
他抱着我,沉沉睡去。
我睁着眼睛,看着天花板,一夜无眠。
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,在这场名为“爱”的酷刑里,一点点地,被剥夺了反抗的力气和逃跑的欲望。
日复一日的“囚禁”生活,让我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。
我开始失眠,大把大把地掉头发。镜子里的女人,面色蜡黄,眼神空洞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。我才二十四岁,看起来却像四十岁。
我试图反抗。
有一次,我借口出去买饭,偷偷跑到了医院的天台。我想透透气,哪怕只有十分钟。
深秋的风很冷,吹在我脸上,却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清醒。我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世界,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,想从这里跳下去。
也许,这才是唯一的解脱。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我的手机就响了。是护士站打来的。
“林**!你快回来!陆先生出事了!”
我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冲回病房。
病房里一片狼藉。
陆沉,那个下半身瘫痪的陆沉,此刻竟然摔在了地上!他从轮椅上摔了下来,额头磕在床脚,流了满地的血。
“陆沉!”我尖叫着扑过去。
“晚晚……”他看到我,虚弱地笑了,“你回来了……”
“你怎么会摔倒的?!”我慌乱地想扶他,却发现他沉得我根本抱不动。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自己去上个厕所,不想再麻烦你了……”他一脸的愧疚,“可我忘了,我没有腿了……晚晚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我的心脏像被狠狠刺了一刀。
护士和医生赶了进来,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回床上,处理伤口。
“林**,你怎么回事?”护士长严厉地批评我,“病人现在这个情况,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待着?万一摔到脊椎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我除了道歉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