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凌琤。琤是玉石相击的声音。但我身上只有铁锈味儿。踏进帝国第一军校大门的时候，

智脑门禁发出的声音又尖又长，像被人掐住了脖子。“警报！检测到未登记生物组织残留！

级别：三级污染物！”周围瞬间安静了。几十道目光，像探照灯一样刷地一下全打在我身上。

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作训服，脚上那双合成皮的靴子，鞋底有一块补丁，

是我自己用高强度粘合剂粘上去的。

和我周围那些衣着光鲜、浑身散发着营养剂和高级香氛味道的“天之骄子”们比，

我确实像个污染物。一个穿着银白色制服，领口别着贵族徽章的男人走了过来。他很高，

头发是那种张扬的金色，眼珠子是浅蓝色的，看人的时候，

带着一种天生的、不加掩饰的傲慢。他叫费恩，入学成绩第一，

他爹是帝国第三舰队的总指挥官。这些信息，我来之前就背得滚瓜烂熟。费恩在我面前站定，

没说话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色喷雾器，对着我周围的空气，呲呲地喷了两下。

一股清冷的、带着点金属质感的香气散开。他皱着眉，

像是闻到了什么馊掉的食物：“哪儿来的铁锈味儿，呛死人了。”他身后的人哄笑起来。

“费恩少爷，您鼻子也太灵了。”“可不是嘛，这味儿，

跟咱们上次去废弃矿星视察时闻到的一模一样。”“喂，新来的，

你是从哪个垃圾回收站捡来的？”我没理他们，抬头看着那个还在闪着红光的门禁。

“我的身份信息，应该已经录入了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楚。费恩旁边一个女生，

叫俞思，长得很漂亮，笑起来有两个酒窝。她像是打圆场一样，柔声说：“同学，你别介意，

费恩他有点洁癖。你是不是从比较偏远的矿星来的？身上有些金属粉尘很正常。

”她话说得好听，但那眼神里的怜悯，比直接的嘲讽更刺人。我看着她，扯了扯嘴角。

“我不是从矿星来的。”我从口袋里摸出我的身份芯片，

递给旁边那个被警报声吸引过来的教官。教官一脸不耐烦，接过芯片在终端上一刷。

终端屏幕亮起，一行字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。“姓名：凌琤。

来源星球：废弃星域-G7垃圾处理中转站。”“身份：帝国遗孤‘星火计划’特招人员。

”周围的哄笑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，接着，是更响亮的、肆无忌惮的爆笑。“垃圾星？

我没听错吧？帝国居然会从那种地方招人？”“‘星火计划’？

不就是那个专门收留战争孤儿的慈善项目吗？搞半天是个靠人施舍进来的乞丐啊。

”费恩脸上的表情更嫌恶了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会传染的病毒。“教官，

我建议对她进行全身消毒。天知道她身上带了多少垃圾星的细菌。”教官的脸色也很难看。

帝国第一军校，是培养未来将军和指挥官的地方，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个垃圾堆里刨食的？

这简直是校史上的污点。他咳了一声，把身份芯片扔还给我：“行了，警报解除。凌琤是吧，

你的宿舍在G区，自己过去。”G区，我知道，是给学校勤杂工住的地方。最偏，最破，

连基础的能源供应都得靠抢。我捡起芯片，没多说一个字，转身就走。身后，

费恩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，刚好能让我听见。“开个盘吧，就赌她几天之内会哭着滚蛋。

我押三天，十万信用点。”“我押两天！”“我押一天！

今晚她就得被G区那帮老兵油子吓得尿裤子！”俞思的声音又响起来，

还是那么温柔：“你们别这样，她一个女孩子，已经很可怜了。”可怜？

我捏紧了口袋里那枚被我盘得发亮的螺母，冰凉的触感让我冷静。我从来不可怜。

在G7垃圾星，可怜的家伙，活不过第一个冬天。G区的宿舍果然名不虚传。

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。墙壁上全是锈迹斑斑的管道，天花板还在滴水。

我的床位在最里面，旁边堆满了废弃的零件。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了。他们没穿制服，

光着膀子，身上都是肌肉和伤疤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肉。其中一个刀疤脸咧嘴一笑，

露出满口黄牙：“新来的？还是个妞儿？”另一个瘦高个吹了声口哨：“胆子不小啊，

小妹妹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？”我把我的背包扔在那个空着的、铁板都快生锈的床板上，

发出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然后我转过身，看着他们三个。“知道。停尸房。

”我慢慢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用高碳钢碎片磨成的短刀，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光。

“我刚来，床位有点挤，想请三位大哥，挪个地方。”刀疤脸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瘦高个的口哨也停了。他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，眼神里有惊讶，也有了点别的东西。

“小妞儿挺横啊。”刀疤脸站了起来，一米九多的个子，压迫感十足。“在垃圾星，不横的，

都变成肥料了。”我用刀尖刮了刮指甲，发出刺耳的声响，“我睡得轻，谁要是半夜乱动，

我这手，可能会不听使唤。”房间里安静了几秒。最后，

是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矮壮男人开了口：“行了，都是新生，别惹事。让她住。

”刀叫脸和瘦高个悻悻地坐了回去，但看我的眼神，已经从看一块肉，

变成了看一头带刺的野兽。我知道，这只是第一关。费恩他们，不会就这么算了。

我躺在冰冷的铁板床上，闻着空气里熟悉的铁锈味，反而觉得有点安心。三天？我冷笑一声。

等着吧，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，垃圾堆里爬出来的，不止是老鼠，

还有专门吃你们这些肥猫的怪物。第二天是机甲模拟实战课。这是帝国第一军校的王牌课程。

所有新生都要参加，根据表现进行分班。最好的去A班，最差的滚去F班，负责打扫机甲库。

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。我也不例外。教官叫雷诺，是个一脸横肉的光头，

据说上过真正的星际战场，杀过虫族。他站在巨大的模拟训练场中央，声音像打雷。“今天，

你们的任务很简单！活下来！”“训练场里投放了一百台战斗机器人，你们的目标，

就是干掉它们，拿到它们体内的能源核心。拿到核心最多的前二十名，进A班！

一个都拿不到的，自己去F班报道！”“现在，去机甲库，挑选你们的机甲！给你们十分钟！

”话音刚落，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冲向机甲库。好的机甲，意味着更强的火力，更厚的装甲，

更高的生存率。费恩和他的那帮跟班，自然是冲在最前面的。他们直接去了A区，

那里放着最新型号的“暴风”系列机甲。俞思也被人簇拥着，

挑选了一台白色的、线条优美的“灵动”型机甲。等我挤进去的时候，

机甲库里已经没剩几台了。剩下的，全都是C区和D区的淘汰货。不是胳膊断了，

就是腿脚不利索，还有一台胸口破了个大洞，里面的线路都露出来了。我听见旁边有人在笑。

“快看那个垃圾妹，只能挑破烂了。”“给她一台农用机甲都算抬举她了。

”费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，带着居高临下的施舍口吻：“喂，垃圾味儿的，

你要是现在过来求我，我可以考虑把我的备用机甲借给你。”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到最角落，

那里停着一台落满了灰尘的机甲。那是一台“拾荒者”三型。二十年前的老古董，

早就被军队淘汰了。它的主要功能不是战斗，而是在战场上回收废旧零件。装甲薄得像纸，

武器只有一把机械臂自带的切割枪，威力跟滋水枪差不多。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。

“她疯了吧？选那玩意儿？”“那东西能开得动吗？”俞思走了过来，

脸上带着担忧：“凌琤同学，这台机甲太老了，很危险的。要不，我这台让给你吧？

”“不用。”我打开了“拾荒者”的驾驶舱，一股陈旧的机油味扑面而来。我跳了进去，

熟练地接通了能源。驾驶舱里，各种仪表盘闪烁了几下，然后亮了起来。

嗡——老旧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。我喜欢这声音。它让我想起了家。在G7垃圾星，

我就是开着比这还破的“拾荒者”，从成堆的飞船残骸里，为自己刨出一条活路。

雷诺教官看着我的选择，皱了皱眉，但没说什么。在他眼里，

我估计已经是个F班的预备役了。训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。外面是一片模拟的废弃城市，

高楼林立，街道纵横交错，是巷战的绝佳地形。“记住，你们不仅要对付机器人，

还要对付你们的同学！”雷诺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，“能源核心可以抢！规则只有一条，

没有规则！现在，开始！”费恩驾驶着他那台最新款的“暴风”机甲，第一个冲了出去，

像一阵旋风。其他人也紧随其后。我没有动。我驾驶着“拾荒者”，

慢慢悠悠地退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，找了一栋半塌的大楼，把自己藏了进去。

通讯频道里，很快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和惨叫声。“A区的能源核心被费恩抢了！

”“我的腿！我的腿断了！”“是机器人！好多！”屏幕上，代表学员的光点，

一个接一个地暗了下去，变成了代表“淘汰”的灰色。不到十分钟，已经有一半的人出局了。

费恩的光点，则像个贪吃蛇，飞快地吞噬着代表能源核心的蓝色光点，很快就积累到了五个，

遥遥领先。他的公共频道里，充满了得意的大笑：“太弱了，简直是在玩游戏！”而我，

还是趴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像一块石头，或者说，一块真正的垃圾。频道里有人注意到了我。

“那个垃圾妹在干嘛？吓傻了吗？”“笑死我了，她不会以为躲起来就安全了吧？

”费恩也看到了我的坐标，冷哼一声：“一个小时后，我去亲手把她捏碎。让她知道，

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。”我关掉了公共频道，只留下了战场数据分析界面。屏幕上，

红色的机器人光点，和绿色的学员光点，犬牙交错。我在等。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。

等机器人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。等所有人都以为，我这只老鼠，已经吓破了胆。猎人，

需要有足够的耐心。在垃圾场，没耐心的家伙，

早就被那些潜伏在废铁堆里的机械蜘蛛啃得只剩骨头了。半个小时过去了。

场上只剩下不到三十个学员。机器人的数量，也锐减到四十台左右。但剩下的，

都是精英型号。费恩那边，也遇到了麻烦。他被三台精英机器人围住了，打得有点手忙脚乱。

“该死！这些东西怎么这么硬！”他在频道里咒骂。机会来了。

我活动了一下“拾荒者”那吱呀作响的机械关节，引擎发出了满足的低吼。“老伙计，

该干活了。”我没有去主流战场，而是操控着机甲，钻进了城市的下水道系统。那里狭窄，

黑暗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。但在我眼里，那里是回家的路。屏幕上，我的绿色光点，消失了。

“咦？那个垃圾妹呢？掉线了？”“可能是机甲能源耗尽，直接淘汰了吧。

”费恩也注意到了，不屑地哼了一声：“废物。”他不知道，真正的猎杀，才刚刚开始。

我钻进了下水道。屏幕一片漆黑，只有声呐系统在滴滴作响，勾勒出周围狭窄的管道轮廓。

一股虚拟的、带着腐朽气味的恶风从通风口灌进来。我深吸一口气，不是紧张，是兴奋。

这才是我的战场。在G7垃圾星，地表是战场，地下更是。

为了躲避辐射风暴和那些变异的清道夫机器人，

我们这些“垃圾老鼠”挖出了遍布整个星球的地下通道。在里面，光线和雷达都没用，

只能靠耳朵、直觉，还有对地形的记忆。帝国第一军校的模拟下水道，修得太规整了。

我闭上眼睛，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张3D地图。机器人的巡逻路线，学员们的交火点，

可能的埋伏位置，全都清清楚楚。我的目标，不是那些还活蹦乱跳的机器人，

也不是那些正打得火热的学员。我的目标，是“尸体”。

那些被打爆的、失去动力的机器人残骸。能源核心还在里面。那些天之骄子们，

眼睛都盯着活的猎物，根本不屑于回头去捡这些“垃圾”。但对我来说，

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。**控着“拾荒者”，像一只真正的老鼠，在管道里无声地穿行。

很快，我找到了第一具“尸体”。是一台被费恩用高能光束炮轰掉了半个身子的战斗机器人。

它的能源核心还在胸腔里一闪一闪。我伸出机械臂，用切割枪精准地切开装甲，取出核心。

+1。我没有停留，继续前进。第二具，第三具……这些机器人残骸，

就像路边熟透了的果子，等着我去摘。不到十分钟，我的能源核心数量，已经达到了5个。

和费恩并列第一。但我没有出现在积分榜上。我入学时，就黑进了系统，

把我的个人终端设置成了“隐匿模式”。在别人眼里，我还是那个积分为0，

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废物。我要的，就是这种信息差。捡完“尸体”，

我开始寻找新的目标。活的。一个落单的学员。他正躲在一个拐角，机甲的右臂断了，

能源也只剩下不到20%。他叫罗德，是费恩的跟班之一，刚才在校门口嘲笑我笑得最大声。

我从他身后的一个排水口，悄无声息地探出头。“拾荒者”老旧的引擎被我调到了最低功率，

几乎听不见声音。罗德还在紧张地观察着主干道，生怕被机器人发现。他完全没注意到，

死神已经从他的**后面摸了上来。我没有用切割枪。

我用的是“拾荒者”最原始的武器——那只用来抓取废料的、布满了划痕的机械巨爪。

我猛地冲出去，一把掐住他机甲的脖子，把他死死地按在墙上。“谁！”罗德吓得魂飞魄散。

当他看清是我的“拾荒者”时，惊恐变成了愤怒。“是你？你这个垃圾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。

我收紧了机械爪。“咔嚓”一声，他机甲的驾驶舱防护罩出现了裂痕。“能源核心，交出来。

”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去，冰冷，不带一丝感情。“做梦！

你这台破烂……”我没再废话，加大了力量。裂痕瞬间扩大，

像是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整个防护罩。驾驶舱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。“警告！

驾驶舱结构受损超过80%！即将强制弹出！”罗德真的怕了。要是被强制弹出，

他就彻底淘汰了。“别！别！我给！我给你！”他惊恐地大叫。他操控着仅剩的左臂，

把他辛辛苦苦收集到的两个能源核心，扔在了地上。我松开机械爪，捡起核心，

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的管道里。罗德瘫在驾驶舱里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
他看着我的机甲消失的方向，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解。他想不通，

自己怎么会输给一台“拾荒者”。公共频道里，有人发现了罗德。“罗德，你怎么了？

你的核心呢？”“被……被打劫了。”罗德的声音还有点发抖。“被谁？费恩吗？

”“不……是那个垃圾妹……”频道里安静了两秒，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。“哈哈哈哈！

罗德，你编瞎话也编个像样点的！”“被一台‘拾荒者’打劫了？

你怎么不说你被一台清洁机器人缴械了？”罗德有口难辩，气得差点吐血。

我听着他们的嘲笑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这才只是个开始。我的能源核心，已经有7个了。

但我还不满足。我的目光，投向了那个在积分榜上闪闪发光的名字。费恩。他有8个核心。

真肥啊。我舔了舔嘴唇。是时候，让高高在上的贵公子，也尝尝下水道的滋味了。

费恩很烦躁。他被两台精英守卫机器人缠住了。这两台机器人，装甲厚，火力猛，

还会协同作战。他虽然开着最新款的“暴风”，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来。更让他烦躁的是，

他的积分，已经被另一个人追平了。一个叫“匿名者”的家伙，积分从0，在短短几分钟内，

一路飙升到了8。“谁是匿名者？给我查！”费恩在队伍频道里怒吼。

他的跟班们没人敢说话。“废物！一群废物！”费恩一炮轰飞了一台机器人，

但另一台机器人的电磁鞭已经抽了过来，在他的机甲胸口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印记。“该死！

”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，他脚下的地面，突然塌了。不是爆炸，就是很突兀的，

塌陷下去一个大洞。他的“暴风”机甲猝不及防，一条腿陷了进去，失去了平衡。

“怎么回事！”他还没反应过来，一只锈迹斑斑的机械巨爪，就从洞里伸了出来，

像毒蛇一样，死死地缠住了他机甲的脚踝。是那台“拾荒者”！费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
“是你！”我没理他，全力发动引擎。“拾荒者”老旧的引擎爆发出不相称的巨大力量，

硬生生地把费恩那台比我重了十几吨的“暴风”机甲，往洞里拖。费恩想挣扎，

但他的机甲半个身子都在洞里，根本使不上劲。那两台精英机器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，

交叉火力瞬间覆盖了他。轰！轰！费恩的能量护盾剧烈地闪烁起来。“你找死！

”费恩又惊又怒，他终于明白，刚才的“匿名者”就是我。他想用光束炮轰我，

但他被卡在洞里，炮口根本转不过来。“再见了，费恩少爷。”我松开了机械爪。

费恩的机甲，在重力和机器人火力的双重作用下，彻底掉进了下水道。噗通一声，

激起大片污秽的虚拟泥水。“啊啊啊！”费恩的咆哮声从下水道里传来，充满了无能的狂怒。

我没有下去补刀。**控着“拾荒者”，从另一个出口钻了出来，像个幽灵一样，

出现在那两台精英机器人身后。它们的核心AI，还停留在“攻击费恩”的指令上，

完全没发现身后的危险。我把“拾荒者”的能源全部注入到切割枪里。

滋——一道细细的、亮得刺眼的能量束，精准地切过两台机器人的脖子。它们的动作一僵，

然后，巨大的金属头颅滚了下来。两颗能源核心到手。我的积分，变成了10。全场第一。

而此时，费恩才刚从臭烘烘的下水道里爬上来。他那台银白色的“暴风”机甲，

此刻沾满了污泥，狼狈不堪，像一只掉进粪坑里的贵妇犬。他看到了我的积分，

也看到了我身边那两台被枭首的精英机器人。他的脸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“你……你作弊！

”他指着我，声音都在发抖。“作弊？”我笑了，“费恩少爷，这里的规则，

不是‘没有规则’吗？”“我用我的方式赢了，有什么问题？”“你……你这个肮脏的垃圾！

”他语无伦次地咒骂着。我没再理他。因为考试结束的时间到了。“时间到！所有学员，

立刻停止行动！”雷诺教官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。虚拟场景消失，

我们都回到了巨大的训练场中央。所有人的机甲，都带着战斗的痕迹。只有我的“拾荒者”，

除了多了点灰尘，毫发无损。大屏幕上，最终的积分排名显示了出来。第一名：凌琤，

能源核心10个。第二名：俞思，能源核心6个。第三名：费恩，能源核心5个。

……整个训练场，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。他们想不通，

一台“拾荒者”，是怎么拿到第一的。费恩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。他输了，

输给了他最看不起的“垃圾”，而且是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。雷诺教官走了过来，

他上下打量着我的“拾荒者”，又看了看我，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轻视，

反而多了一丝好奇和审视。“凌琤。”他沉声说，“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“报告教官。

”我站得笔直，“我利用了地形，还有……脑子。”雷诺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，然后，

他那张横肉脸上，居然咧开一个笑容。“好！很好！”他转向所有人，

声音洪亮：“都看清楚了！这才是真正的战斗！不是靠机甲的性能，不是靠你们爹的军衔！

而是靠这里！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。“凌琤，A班报道！”然后他又看向费恩，

笑容消失了：“费恩，你的表现，让我很失望。空有最好的机甲，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。

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？你也去A班，但我会亲自‘关照’你。”费恩的拳头捏得咯咯响，

但他不敢反驳雷诺。最后，雷诺的目光扫过全场：“至于其他人，按成绩分班！解散！

”人群散去，但投向我的目光，已经变了。从鄙夷，变成了敬畏，还有恐惧。俞思走了过来，

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：“凌琤同学，恭喜你。真没想到，你这么厉害。”“运气好而已。

”我淡淡地说。“不是运气呢，我觉得你很有天赋。”她看着我，眼神很真诚，

“以后在A班，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？互相帮助。”朋友？我看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，

心里冷笑。在垃圾星，主动示好的，只有两种东西。一种是想吃了你的。另一种，

是想利用你，再去吃了别人。她，是哪一种呢？我没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

然后转身走向我的“拾荒者”。老伙计，我们进A班了。好戏，还在后头。好戏，还在后头。

进了A班，日子并没有好过一点。甚至，更糟了。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我是**裸的鄙视，

那么现在，就是带着笑的刀子，是捧杀。“凌琤同学，这道题你会吗？教教我吧，

你可是我们班的第一名。”“凌琤，上次的模拟战太精彩了，你简直是拾荒者之神！

”“凌琤，听说雷诺教官要给你单独开小灶，真的假的？你好厉害啊。”尤其是俞思，

她几乎成了我的“闺蜜”。上课坐我旁边，吃饭给我占座，训练时主动跟我一组。

她对我笑得越甜，我心里那根弦绷得越紧。费恩倒是老实了不少。

雷诺教官的“特别关照”不是开玩笑的。他每天都**练得像条死狗，看我的眼神，

像是淬了毒的刀子，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。但他不敢明着来，只能在背地里使绊子。比如，

我的训练服会莫名其妙地被划破。我的营养液里会多出一些泻药成分。我的理论课作业，

会在提交前一秒被黑客格式化。这些小动作，我都默默地挡了回去。在垃圾星，

比这脏一百倍的手段，我都见过。我在等，等他们出个大招。我知道，他们不会让我安生。

果然，机会来了。月末，学校组织了一场和“帝国第二军校”的交流赛。

这是两所死对头学校一年一度的传统项目，谁输了谁就要在未来一年里夹着尾巴做人。

今年的交流赛，项目是“星舰协同作战”。每个学校出五个人，组成一个指挥小组，

在虚拟星域里，指挥一支舰队进行攻防。比的不是个人操作，而是战略、战术、大局观。

A班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，这可是露脸的好机会。费恩更是势在必得。

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他父亲那样的舰队指挥官。所有人都以为，队长肯定是他。毕竟，

他是第三舰队总指挥官的儿子，耳濡目染，肯定比我们这些平民懂得多。但在选拔会议上，

雷诺教官却点了我的名字。“这次交流赛，指挥官，由凌琤担任。”一句话，

整个A班都炸了。“什么？她？”“教官，你没搞错吧？她一个开‘拾荒者’的，

懂什么叫舰队指挥？”“让她指挥，我们还不如直接投降！”费恩第一个站了起来，

脸色铁青：“教官，我不服！凭什么让她一个垃圾星来的当指挥官？”雷诺一拍桌子，

吼了回去：“就凭她上次模拟战，用一台破烂把你们所有人都耍了！就凭她有脑子，

而你们没有！”“军事指挥，看的是结果，不是出身！不服的，给我憋着！

”雷诺的威严没人敢挑战。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。我成了队长，指挥官。剩下的四个队员，

费恩，俞思，还有另外两个费恩的跟班。一个“光杆司令”，

带着四个随时可能在背后捅刀子的“队友”。这局面，可真有意思。俞思第一个走过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