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，像是一声无力的叹息。坐在我对面的，是我女朋友刘菲菲的父亲，

刘伟东。一个在这个城市里跺跺脚，商圈都要抖三抖的人物。他指尖夹着一支昂贵的雪茄，

烟雾缭绕，模糊了他那张总是带着审视和轻蔑的脸。“小路，”他开口了，

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，“合同你看一下。菲菲的弟弟，小磊，

这次捅的篓子不小，项目上亏了三千万。总要有人站出来负责。”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。

上面“自愿承担责任协议书”几个字，刺得我眼睛生疼。“你签了它，

公司会对外宣称是你工作失误。当然，不会让你白白担责。”他顿了顿，

从旁边拿出一张支票，用两根手指夹着，轻飘飘地放在文件上，“二十万。

足够你在老家买套小房子，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了。”我看着那张支票，

上面的“贰拾万圆整”像是在嘲笑我。刘菲菲的弟弟刘磊，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，

用假合同骗取了公司的项目款，在外面挥霍一空，现在窟窿堵不上了，他们刘家，

想让我来当这个替罪羊。我，路凡，一个从普通家庭考出来，

在这个城市拼搏了五年的小职员。在他们眼里，我的前途，我的名誉，我的一切，

就值二十万。坐在我身边的刘菲菲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，声音压得极低，

带着一丝哀求和不容置疑的命令：“路凡，签了吧。我爸也是为了我们好。等风头过去了，

我爸会给你一笔钱，我们就能结婚了。你总不想看着我弟去坐牢吧？”“为了我们好？

”我心里冷笑。好一个“为了我们好”。刘磊在一旁剔着牙，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：“姐，

你跟他废话什么？能拿二十万滚蛋，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，

我爸一分钱都不会给。一个穷光蛋，给他脸了。”我的拳头在桌下死死攥紧，

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。三年的感情，在这一刻，薄得像一张纸。刘菲菲看我不说话，

脸上有些挂不住，声音也冷了下来：“路凡，你还在犹豫什么？

难道你真想看着我们家出事吗？你爱不爱我？”又是这句“你爱不爱我”。三年来，

我为她洗衣做饭，节衣缩食给她买名牌包，在她父母面前伏低做小，受尽冷眼，

换来的就是一句又一句的“你爱我，就应该……”。我看着她，

看着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，忽然觉得无比陌生。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
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，拿了出来。屏幕上，一个名为“天庭驻人间办事处”的微信群，

正闪烁着消息。【财神】：各位仙友，今日财运亨通，发个红包，图个吉利！这个群，

是我半个月前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拉进去的。群里的人，

顶着“太白金星”、“月老”、“二郎神”这种中二到极点的名字，

每天聊的都是什么“蟠桃熟了”、“炼丹失败了”、“谁的坐骑又下凡了”这种胡话。

我本来想退群，但那天手滑，点到了一个红包。

【你领取了太白金星的“清心明目丸”】一颗虚拟的丹药，我当时只觉得可笑。但下一秒，

我感觉一股清流涌入大脑，整个世界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。困扰我许久的方案瓶颈，

瞬间茅塞顿开。从那天起，我留在了群里，默默窥屏。我不敢相信，但又隐隐期待。而现在，

就在刘家人逼我签下这份卖身契的时刻，财神爷，发了一个红包。我几乎是凭着本能，

用颤抖的手指点了上去。屏幕上红光一闪。

【你领取了财神的“万贯家财体验卡（一小时）”】【卡片说明：一小时内，

你将获得全球顶级富豪的财力体验，名下资产将临时显示为一千亿元。请合理使用，

体验人生。】几乎是同时，一条银行短信弹了出来。【尊敬的客户，

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x月xx日xx:xx完成入账，

金额：100,000,000,000.00元。

当前余额：100,000,000,245.38元。】一连串的零，晃得我眼晕。

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，心脏狂跳。虽然只是一小时的体验卡，但这一刻，

我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和底气。我抬起头，看着对面刘伟东那张胜券在握的脸，

看着刘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，看着刘菲菲那双夹杂着失望和催促的眼睛。我笑了。

突兀的笑声，打破了包厢里压抑的气氛。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，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。

“你笑什么？”刘伟东皱起了眉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，“路凡，我没时间跟你耗。签，

还是不签，一句话。”“路凡！你别不知好歹！”刘菲菲也急了，伸手想来抢我的手机，
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看手机！我爸在跟你说话呢！”我轻轻一侧身，躲开了她的手。

我把手机屏幕熄灭，慢条斯理地放回口袋。然后，我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，抿了一口。

“刘叔叔，”我开口了，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，“您刚才说，这份合同，

是为了我和菲菲好？”刘伟东靠在椅背上，冷哼一声：“不然呢？你以为凭你自己，

一辈子能挣到二十万吗？”“二十万？”我重复着这个数字，然后摇了摇头，

目光转向刘菲菲，“菲菲，在你心里，我，我们的感情，我的下半辈子，就值二十万？

”刘菲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：“路凡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钱不重要，

重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！”“说得真好听。”旁边的刘磊又开始阴阳怪气，“姐，

别跟他废话了，我看他就是想坐地起价。穷鬼的嘴脸，我见多了。不就是想要钱吗？爸，

再加五万，打发他滚蛋！”我看着刘磊，忽然觉得他很可怜。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巨婴，

永远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有多严重。“刘磊，”我淡淡地看着他，“你用假公章，

伪造项目合同，骗取公司三千万资金。按照法律，这属于合同诈骗罪，数额特别巨大，

情节特别严重。你猜猜，要判多少年？”刘磊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！

我不知道！”他色厉内荏地吼道。“你不知道？”我笑了笑，拿出手机，

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。那是我之前无意中听到的，他和朋友打电话吹牛的录音，

里面把他如何操作，如何计划让我顶罪的细节，说得一清二楚。“……那个傻子路凡，

还以为我姐多爱他呢？到时候随便给点钱，让他把罪名扛下来，

他肯定屁颠屁颠地就答应了……”录音在安静的包厢里回响，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

抽在刘菲菲和刘伟东的脸上。刘菲菲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，她看着我，

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背叛：“路凡！你……你竟然录音？”“我只是，想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
”我关掉录音，看着她，“现在看来，这条后路，很有必要。”“你！

”刘伟东猛地一拍桌子，站了起来，指着我的鼻子，“路凡，你敢威胁我？

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城市里混不下去！”“我信。”我点点头，迎上他愤怒的目光，

“我当然信刘总有这个本事。不过……”我话锋一转，嘴角勾起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弧度。

“在我混不下去之前，我想，刘总的公司，可能会先遇到一点小麻烦。

”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。我拿出来看。是群里的“扫把星”发了个红包。【扫把星】：唉，

今天又被天兵天将追了九条街，晦气！发个红包，散散晦气！我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。

领取了扫把星的“霉运贴纸”x3】【物品说明：将此贴纸贴在目标身上（虚拟粘贴即可），

目标将在24小时内厄运缠身，喝水塞牙，走路摔跤。】真是……及时雨啊。我抬眼，

目光在刘伟东、刘磊、刘菲菲三人身上扫过。意念一动，三张看不见的“霉运贴纸”，

分别贴在了他们身上。“你在干什么？”刘伟东看我盯着他们，眼神古怪，心里有些发毛。

“没什么。”我收起手机，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，“只是在想，

刘总你这么大的家业，要是税务局突然来查账，或者安监局发现你们的工地有什么安全隐患，

会怎么样呢？”刘伟东的瞳孔猛地一缩。做他们这一行的，**底下哪有干净的？

这些都是悬在头上的剑。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走到他面前，

拿起桌上那份协议书。刘菲菲以为我要签了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，刚想开口，

却看到我拿着协议书，从中间，“嘶啦”一声，撕成了两半。然后是四半，

八半……我把碎纸屑随手一扬，像一场白色的雪，纷纷扬扬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。

“我的意思是，”我看着他们三张震惊到扭曲的脸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这个锅，我不背。

这个罪，谁犯的谁去顶。这二十万，你们还是留着给刘磊请个好点的律师吧。”说完，

我转身就走。“路凡，你给我站住！”刘菲菲尖叫着冲上来，想抓住我的胳膊。我侧身躲开，

她抓了个空，脚下高跟鞋一崴，“啊”的一声，整个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。

这就是“霉运贴纸”的效果吗？立竿见影啊。刘磊想去扶她，结果脚下一滑，

踩在了一片我刚刚撕碎的纸屑上，整个人也跟着摔倒，脑袋“砰”的一声，磕在了桌角上，

疼得他龇牙咧嘴。整个包厢里，只有刘伟东还站着，他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我，

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“哦，对了。”我走到门口，又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刘菲菲，“我们，

完了。”说完这三个字，我感觉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座大山，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
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，拉开门，走了出去。身后，传来刘伟东气急败坏的咆哮声。

走出这家名为“云顶阁”的顶级餐厅，晚风吹在脸上，带着一丝凉意。我深吸一口气，

掏出手机，看着银行卡里那一长串的零。虽然知道这是假的，是暂时的，但那种感觉，

真的很奇妙。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，当你有足够的底气时，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。正想着，

一个穿着西装，看起来像是餐厅经理的人，急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，拦在我面前。“先生，

请留步！”他气喘吁吁，脸上却带着极度恭敬的微笑。我愣了一下：“有事吗？”“先生，

您……您是我们银行的至尊黑卡用户？”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，上面显示着我的银行卡信息，

只是关键信息被隐藏了，“我们刚刚接到总行通知，说一位尊贵的客人在我们这里消费。

请问，是您吗？”我这才想起来，“万贯家财体验卡”的效果，不仅仅是显示一个数字，

而是让我真正拥有了这种身份的权限。我点了点头：“是我。”经理的腰弯得更低了，

几乎成了九十度：“先生，实在抱歉，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，怠慢了您。刚才包厢里的事情，

我们都听说了。刘家在我们这里闹事，影响了您的用餐心情，我们深表歉意。为了表达歉意，

您今晚的消费，以及未来在本店的所有消费，全部免单！”我看着他，

忽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。“免单就不用了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我对你们这个餐厅，

挺感兴趣的。”经理一愣：“先生您的意思是？”“我的意思是，”我看着他，

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，“这家餐厅，我买了。你开个价吧。

”经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。他大概从没见过这么……豪横的客人。

“先生……这……这不是我能做主的……”他结结巴巴地说。“那就找能做主的人来。

”我拿出手机，点开银行APP，把那个惊人的余额页面亮给他看了一眼，“我时间有限。

”那个数字的冲击力是核弹级别的。经理的腿一软，差点跪下。他连滚带爬地跑回去打电话。

不到十分钟，一个看起来是老板模样的人，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，

态度比刚才那个经理还要恭敬一百倍。半小时后，在餐厅最豪华的VIP室里，

**合同签好了。这家估值三个亿的顶级餐厅，现在是我的了。当然，我知道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