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空闹地府,我顺手补了个天

悟空闹地府,我顺手补了个天

主角:孙悟空阎罗
作者:林羽潇

悟空闹地府,我顺手补了个天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11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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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说,地府是终点,是清算一切的地方。但我看到的,是无数悬而未决的故事,

是说不出口的爱与抱歉。孙悟空的到来,像一块砸穿寂静湖面的石头。规则碎了,枷锁断了。

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,我逆着逃亡的鬼流,伸手抓住了一片闪着微光的碎片。

那上面是一个老兵未送出的军功章,一位母亲未做完的绣花鞋。于是,

我成了行走于阴阳的“偷愿贼”。我窃取死亡的遗憾,归还生命的圆满。

当规则的维护者将我定义为必须清除的“错误”时,那个最著名的“破坏王”,

却成了我唯一的守护神。1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暗沉木架,

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页和一种说不清的、类似于香火燃尽后的味道。我,温言,

提着一盏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灯笼,正行走在地府档案馆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里。

距离我重生到这方天地,成为了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地府记事文官,已经不知多少时日。

地府没有日出日落,时间的概念模糊得只剩下案头卷宗堆积的速度。

我的工作枯燥得能让鬼都再死一次:每日巡视图书架,

确保那些记录着阳间生灵一生命运的「人生走马灯」玉简安然无恙,并在有亡灵引渡而来时,

负责「播放」并记录其一生功过,交由判官定夺。这工作听起来神秘,实则无比煎熬。

我就像一个电影放映员,日复一日地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、生老病死,

却永远只能是个旁观者。我目睹过忠臣良将的含冤莫白,

也见过奸佞小人的得意逍遥;感受过刻骨铭心的爱恋,也见识过背叛带来的毁灭。最多的,

便是那一个个看似平凡的人生里,藏着的、未能说出口的遗憾。就像刚才。

我指尖刚离开一枚触手微凉的玉简,眼前那属于一位耄耋老人的走马灯光影缓缓散去,

最后定格的画面,是老人倚在破旧的门框上,浑浊的双眼望着村口的小路,

直到生命之火熄灭,他等待的那个离家闯荡的儿子,终究没有回来。

一种熟悉的、无力的沉闷感堵在心口。我能完整地复述出他儿子在城里的新地址,

甚至知道他儿子其实已经买了回乡的车票,只是迟了那么一步。一步,便是阴阳永隔。

可我能做什么?地府的规则冰冷如山。寿数天定,流程森严。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文官,

连修改记录上一个错别字的权限都没有,遑论去干预这些沉甸甸的遗憾。

我只能将这些情绪默默压下,提笔在记录册上写下千篇一律的批注:「功过相抵,送入轮回。

」或许是我驻足太久,旁边架子上一个负责整理文书的老鬼吏抬起浑浊的眼球,

沙哑着开口:「温记事,又看入迷了?嗨,看多了就习惯了。阳间种种,不过幻梦一场,

饮下孟婆汤,过了奈何桥,谁还记得谁啊。」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点了点头,没有答话。

习惯?我恐怕永远也无法习惯这种无能为力的旁观。我总觉得,这地府缺了点什么,

缺了点……人情味。提着灯笼,我继续在无声的档案架间穿行。四周寂静得可怕,

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的窸窣声。巨大的书架投下浓重的阴影,

仿佛随时会吞噬掉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绿光。这就是我的日常,在永恒的寂静与别人的故事里,

反复咀嚼着一种名为「遗憾」的滋味。就在我思绪飘忽,

想着今天能不能准时“下班”回我那同样阴冷的宿舍时,脚下猛地一震!轰——!

不是轻微的晃动,而是整个档案馆、不,是整个地府都在剧烈地摇晃!头顶簌簌地落下灰尘,

架子上的玉简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。紧接着,

远处传来了极其混乱的喧嚣。不再是往日死水般的沉寂,而是尖锐的鬼哭神嚎,

兵刃交击的脆响,以及一种……某种东西被巨力狠狠砸烂的恐怖碎裂声!「怎么回事?」

「敌袭?!是哪里打来了?」

几个和我一样在档案馆内工作的鬼吏惊慌失措地从书架后探出头,脸上写满了恐惧。

混乱的尖叫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仓皇逃窜的身影。

一个抱着厚重账簿的鬼差连滚爬爬地冲过走廊,嘶声喊道:「快跑啊!

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……不,是妖怪!打进来了!十殿阎罗都挡不住!」毛脸雷公嘴?

和尚?妖怪?我脑中瞬间闪过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契合的形象——齐天大圣,孙悟空!

还不等我细想,那喧嚣和震动已然逼近。档案馆厚重的大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轰然撞开!

木屑纷飞中,只见一道金色的身影裹挟着无与伦比的凶悍气息,

闯入了这片地府最宁静、也最死气沉沉的领域。来者身形不算高大,

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之感。一身锁子黄金甲,凤翅紫金冠,

手中那根铁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乌光。不是孙悟空又是谁!他火眼金睛一扫,

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傲,根本无视我们这些瑟瑟发抖的小鬼,

棍子一指远处闻讯赶来、试图阻拦的一队牛头马面,喝道:「滚开!

俺老孙今日非要查个明白,谁敢拘俺老孙的魂!」战斗,或者说是一边倒的碾压,

就在这档案馆内爆发了。孙悟空一根金箍棒使得泼水不进,牛头马面看似威武,

在他手下却如土鸡瓦狗,碰着就伤,挨着就飞,一时间,鬼哭狼嚎,书架倾倒,

记录着无数人生的玉简噼里啪啦地摔落一地。我和其他鬼吏一样,

吓得缩在一个巨大的书架后面,心脏狂跳,几乎要冲出嗓子眼。这是真实的神话场景,

是毁灭性的力量!眼看着平日里那些需要仰视的阴差鬼将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扫飞,

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我浑身发冷。混乱中,

我看到十殿阎罗中的几位在一群判官、鬼差的簇拥下,仓皇地出现在门口。

为首的秦广王脸色铁青,试图保持威严:「大圣!大圣息怒!有话好说!」「说个屁!」

孙悟空丝毫不给面子,棍子一顿地,整个大殿又是一震,

「先把俺老孙和俺猴子猴孙的名字从生死簿上消了!」「这……这不合规矩啊!」

秦广王的声音带着哭腔。「规矩?俺老孙的拳头就是规矩!」眼看谈判破裂,

孙悟空彻底没了耐心。他身形一晃,如电般射向阎罗王们所在的方向,

吓得几位阎罗王抱头鼠窜,有的甚至真的狼狈不堪地钻到了巨大的公案底下。而就在这时,

最核心的一幕发生了。

不知孙悟空从何处夺来一本散发着古朴幽光的厚厚书册——那定然就是生死簿!他看也不看,

双臂一叫力,只听「刺啦——」一声裂帛般的巨响!

那本维系着阴阳平衡、界定着众生寿数的天地奇书,竟被他硬生生撕成了两半!紧接着,

他像是嫌不够痛快,双手连扯,将那两半又撕成四片、八片……最后用力一扬!

无数的、闪烁着不同光泽的纸张碎片,如同一场逆飞的暴雪,又像是千万只断了线的风筝,

在这偌大的档案馆大殿内,纷纷扬扬,漫天飞舞!「哈哈哈!痛快!痛快!」

孙悟空仰天大笑,扛着金箍棒,看也不看这满殿狼藉和惊恐的众鬼,身形一闪,

便如来时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死寂般的惊恐。

劫后余生的鬼吏们开始发出压抑的哭泣和**。阎罗王们从桌底、角落狼狈地爬出来,

气急败坏地吼叫着:「快!快!把生死簿……把碎片都捡起来!一片都不能少!」

判官鬼差们如梦初醒,开始手忙脚乱地试图收集漫天飘散的碎片。而我,温言,

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,躲在书架后。但我的身体不再因为恐惧而颤抖。我的眼睛,

死死地盯着眼前飘落的一片碎片。它不像其他玉简那样是整体的,

而是一张轻飘飘的、泛着微弱黄光的纸。它晃晃悠悠,像一片羽毛,正好落在我的脚尖前。

上面,用古老的字符写着一个名字,名字后面,是简短的阳世记录,而在记录的末尾,

清晰地标注着「阳寿已尽」,但旁边,却有一行极小、却异常清晰的小字,如同不甘的叹息,

写着:「憾:军功章未送达挚友。」那一刻,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海中永恒的阴霾!

我看着满殿慌乱收集碎片、只想着如何修复这本象征着冰冷规则的生死簿的同僚和上司,

一个疯狂、大胆、却让我血液莫名沸腾的念头,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。规则……碎了。

枷锁……断了。这漫天飞舞的,哪里是灾难?这分明是成千上万被冰冷的「寿数」

所中断、所掩埋的未竟之愿!是等待了太久太久的……救赎的机会!

在周围一片修复秩序的呼喝声中,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我深吸了一口地府冰冷的空气,然后,

小心翼翼地、却又无比坚定地,伸出了自己的手,

将脚尖前那片承载着一个老兵最后遗憾的生死簿碎片,紧紧握在了手中。碎片入手微温,

仿佛还带着阳间未散的念想。2碎片紧贴着手心,那一点微弱的暖意,像寒夜里将熄的余烬,

却烫得我灵魂都在震颤。我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手指,将它牢牢攥在掌心,迅速缩回袖子里,

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书架,心脏擂鼓般狂跳。

耳边是同僚们惊慌的奔走声和阎罗们气急败坏的咆哮。「快!快捡!一片都不能少!」

「这边!这边还有!」「天杀的猢狲!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啊!」混乱成了我最好的掩护。

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缩在角落里的最低等文官。我的目光快速扫过漫天飘散的碎片之雪,

它们大小不一,光泽也略有差异,有的明亮些,有的黯淡些,像夜空中疏密不同的星辰。

每一片光,是否都代表着一个未竟的故事,一份沉甸甸的牵挂?那个念头一旦生根,

便再也无法遏制。修复生死簿?那是阎罗和判官们该操心的大事。而我,

这个每日旁观无数遗憾却无能为力的小人物,

眼前摆着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——一个能亲手触碰那些遗憾,

或许……能弥补其中一二的机会!风险?当然有。扰乱阴阳秩序,在任何一条天规戒律里,

都是重罪,魂飞魄散都是最轻的惩罚。但此刻,看着手中这片承载着「军功章」的碎片,

再想想往日那些只能旁观、令人窒息的无奈,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,

或者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,涌了上来。规则已经被那只猴子砸碎了,

我何不在这废墟之上,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?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大脑飞速运转。

不能贪多,漫天碎片,我拿不完,也无力完成所有心愿。必须有所选择。

我悄悄将神识沉入手中这片碎片,除了「赵大勇」的名字和「军功章未送达挚友王莽」

的遗憾外,更多的信息流淌入我的意识:阵亡之地,战友王莽最后已知的大致方位,

以及那枚军功章的模样——一枚边缘有些磕碰的铜制星章。就是它了!第一个目标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趁着两个鬼差抬着被砸晕的牛头从我面前匆匆跑过时,一个矮身,

贴着书架阴影,向档案馆侧后方一道不起眼的小门溜去。那里通往一条废弃的运书通道,

平日里极少有鬼使用,是我返回阳间最隐蔽的路径。心跳如雷鼓,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

幸运的是,所有鬼的注意力都被大殿中央的狼藉和暴怒的阎罗们吸引,

无人留意我这只不起眼的“小老鼠”。顺利溜出档案馆,外面更是乱成一锅粥。

受伤的鬼兵在地上**,各路鬼吏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。我压低存在感,

凭借着对地府路径的熟悉,专挑阴暗僻静的小道,向着通往阳间的秘密出口——「忘川岔路」

摸去。「忘川岔路」并非正规的鬼门关,而是忘川河一条极隐秘的支流,水流湍急,

阴气漩涡密布,寻常鬼差绝不会走这里。但我曾在一卷极其古老的杂记中读到过,

一些心有执念、不愿喝孟婆汤的厉鬼,偶尔会冒险从此处偷渡还阳。这里是监管的盲区。

躲过几队匆匆增援的阴兵,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。那是一条隐藏在嶙峋怪石后的暗河,

河水漆黑如墨,散发着刺骨的寒意,水面上不时卷起无声的漩涡。对岸,

隐约可见一层模糊的光膜,那就是阴阳界限。没有渡船,没有桥梁。想要过去,

只能靠魂体硬抗河水的侵蚀和漩涡的撕扯。我回头望了一眼混乱的地府,不再犹豫,

纵身跃入了冰冷的忘川支流!「呃!」刺骨的阴寒瞬间包裹而来,仿佛无数根冰针刺入魂魄,

意识都快要被冻僵。更可怕的是那些漩涡,传来巨大的吸力,像一只只无形的手,

要将我拖入河底永世沉沦。我咬紧牙关,脑海中拼命回忆着赵大勇交付军功章时的执念,

那份不甘化作了唯一的暖意和动力,拼命向着对岸的光膜游去。不知过了多久,

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,我终于挣扎着爬上了对岸。魂体虚弱不堪,几乎透明了一半,

但我知道,我成功了!我回到了阳间!时间是夜晚。月明星稀,

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“肺”中,让我这地府来的魂体有些不适,

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鲜活。根据碎片中的信息,赵大勇阵亡和战友王莽最后出现的地方,

是在一个叫“野狼峪”的战场附近。我辨别了一下方向,凭借着魂体轻便的优势,低空飘行,

朝着感知中的方位急速掠去。阳间的景象飞速后退。

山川、河流、沉睡的村庄……一切都笼罩在宁静的夜色下。

这与地府永恒不变的昏沉和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我心中感慨万千,但此刻无暇欣赏,

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叫王莽的人。野狼峪。这里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不久。

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硝烟味,折断的兵刃、破损的旗帜随处可见,

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来不及收敛的遗体,由专门的民夫在夜色中默默搬运。

一种悲壮和苍凉感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我在战场边缘徘徊,

仔细感知着那枚军功章上残留的、与赵大勇相关的微弱气息。终于,

在靠近一片小树林的地方,我感应到了一丝微弱的共鸣。

一个穿着残破军服、头发花白、身形佝偻的老兵,正靠在一棵树下,就着微弱的月光,

用一块破布反复擦拭着一把卷刃的大刀。他脸上布满风霜和疲惫,

一条胳膊用简陋的布条吊着,渗出血迹。是他,王莽。赵大勇临终前念念不忘的挚友。

我悄悄靠近。作为魂体,普通人看不见我,除非我主动显形或对方阳气极弱。

王莽显然经历了苦战,身上带伤,阳气不足,精神也有些恍惚。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

擦拭的动作慢了下来,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望向四周。是时候了。我凝聚起一丝魂力,

在他面前缓缓显露出一个模糊的、散发着微光的轮廓。我不能完全显形,那会消耗过大,

也容易惊吓到他,这样一个朦胧的形象,在夜色中更像是一个幻觉或梦境。

王莽猛地瞪大眼睛,手下意识握紧了刀柄,声音沙哑而警惕:「谁?!是人是鬼?」

我尽量让声音显得空灵而平和,避免**到他:「王莽,莫怕。我受故人所托,

为你带来一物。」「故人?」王莽眉头紧锁,脸上的皱纹更深了。我摊开手掌,

那枚在阳间具象化出来的、带着磕碰痕迹的铜制军功章,在我掌心散发着微光。「赵大勇,

你可还记得?」「大勇?!」王莽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颤,手中的大刀「哐当」

一声掉在地上。他踉跄着上前两步,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军功章,嘴唇哆嗦着,

眼中瞬间充满了血丝和泪水,「这……这是大勇的……他……他临死前……」「他说,

这枚章,本该属于你。是你当年救了他,他才活下来,多打了那么多鬼子。」

我按照碎片中感知到的赵大勇的意念,缓缓说道,将勋章递了过去。

王莽伸出颤抖的、布满老茧和伤口的手,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冰冷的军功章,

仿佛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。他紧紧将勋章攥在手心,贴在心口,这个铁打的汉子,

终于忍不住,蹲下身,压抑地痛哭起来,肩膀剧烈地耸动。

我就知道……你不会忘了老哥……你放心走吧……兄弟我……我给你报仇了……咱们这片地,

保住了……」看着他宣泄着积压的情绪,我袖中的那片生死簿碎片,开始微微发烫。

与此同时,我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温暖、平和、带着释然情绪的能量,

从王莽和他手中的军功章上散发出来,如同涓涓细流,汇入我因穿越阴阳而虚弱不堪的魂体。

这股能量并非增强我的力量,而更像是一种……滋养和补充,

让我冰冷的魂体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,之前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。更重要的是,

我掌心那枚由碎片能量形成的、代表这个任务的「心痕印记」——一个极淡的勋章轮廓,

开始缓缓变淡,最终消失不见。第一个心愿,完成了。

我默默看着痛哭流涕、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王莽,心中百感交集。原来,弥补遗憾,

带来的竟是这样一种奇异的满足感。不敢久留,我悄然后退,魂体逐渐融入夜色,

准备返回地府。然而,就在我即将离开这片树林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,不远处的阴暗里,

似乎有一道模糊的黑影,正静静地“看”着王莽的方向。那黑影并非实体,

散发着一种地府鬼差特有的、冰冷的秩序气息。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被发现了?

3那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,冰冷、无声,带着地府特有的秩序气息。

它没有理会痛哭的王莽,那空洞的“视线”似乎穿透了空间,

精准地落在我这个正在消散的魂体上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
比忘川河的冰水还要刺骨!我被盯上了!几乎是本能,

我瞬间切断了与阳间气息的最后一丝联系,魂体如同受惊的游鱼,猛地向下一沉,

全力催动那点刚刚因完成心愿而恢复的微薄魂力,沿着来时的路径,

朝着忘川支流的方向亡命飞遁!身后,那道冰冷的意念如影随形,紧紧锁定了我。没有呼喊,

没有追击的动静,但那道目光本身,就是最致命的威胁。是巡查的鬼差?

还是崔判官派来的手下?无论如何,绝不能被抓住!我冲进忘川支流,

冰冷的河水再次包裹而来,但这一次,恐惧压倒了寒意。我拼命游动,不顾魂力消耗,

只求尽快返回地府那相对复杂的“主场”。

身后的锁定感在穿过阴阳界限时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,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,

一头扎进档案馆侧门那条废弃的运书通道,将自己死死缩进一个堆满破损玉简的角落阴影里,

屏息凝神,连魂光的波动都压到最低。过了许久,或许只是一瞬,

那道冰冷的注视感终于消失了。它没有追进地府?是权限不够,

还是……它只是负责标记和汇报?我不敢大意,又在阴影里潜伏了更久,

直到确认周围再无异样,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。档案馆大殿内的混乱依旧,

但已经初步恢复了秩序。鬼差们在判官的指挥下,正将收集起来的生死簿碎片分门别类,

尝试拼接。哭嚎声少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忙碌和凝重。我混入忙碌的鬼吏中,

假装帮忙整理散落一地的普通卷宗,心脏却仍在狂跳。袖子里,

那片属于赵大勇的生死簿碎片已经彻底失去了温度和光泽,变得和普通废纸无异。

但掌心残留的那抹暖意,以及完成心愿时奇异的滋养感,真实不虚。风险巨大,但值得。

那个老兵的泪水和王莽释然的痛哭,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里。这不仅仅是在冒险,

更是在做一件……对的事。然而,那道黑影如同悬顶之剑,提醒我行动必须更加谨慎。

我按捺住立刻去寻找下一个心愿的冲动,强迫自己冷静观察。接下来的几天,

地府如同一个巨大的、出了严重故障的机器,在十殿阎罗的咆哮和崔判官铁青的脸色下,

艰难地尝试重启。修复生死簿是首要任务,但孙悟空撕得太过彻底,很多碎片更是飘散无踪,

拼接工作进展极其缓慢。轮回司几乎停摆,等待投胎的亡灵排成了望不到头的长队,

怨声载道。混乱,也意味着机会。监管出现了更多的漏洞。我利用文官的身份,

小心翼翼地接触那些被收集起来、尚未修复的碎片。我不能直接拿走,那样太明显。

但我可以“查阅”、“整理”,在这个过程中,

用我独特的“共情之眼”快速感知上面残留的遗憾。大部分碎片记录的只是简单的生死寿数,

遗憾并不多见,且大多模糊。直到我碰到一片边缘泛着柔和白光的碎片。指尖触碰的瞬间,

一个清晰的画面涌入脑海:一盏昏暗的油灯下,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,

正专注地绣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红色绣花鞋,鞋面上是一只即将成型的鸳鸯。她咳嗽着,

眼神充满了慈爱和不舍,而另一只同样的鞋子,已经完工,静静放在一旁。

遗憾的文字浮现:「秀娘,阳寿廿八。憾:未能为女小丫完成出嫁绣鞋。」

心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。一个母亲最朴素也最深沉的爱。就是它了。

我记住了碎片上关于秀娘住处和女儿小丫的信息,然后若无其事地将碎片归位。这次,

我更加谨慎。我没有立刻行动,

而是耐心等待了一个地府意义上的“夜晚”——当值守明显减少,

大部分鬼吏都去“休憩”之时。这次,

我选择了一条更远但据说更安全的偷渡路线——穿过一片荒芜的“孽镜台荒野”。

那里地势复杂,空间不稳定,时有阴风漩涡,等闲鬼差不愿靠近。过程有惊无险。

当我再次忍受阴风割裂魂体的痛苦,穿越界限回到阳间时,正值黄昏。根据信息,

秀娘的家在一个平静的小村庄里。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简陋的茅屋。院子里很安静,

只有一个七八岁、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正坐在门槛上,呆呆地看着天边的晚霞。

她眼睛红肿,显然刚哭过很久。这就是小丫。窗户纸上,

映出一个忙碌的、属于老妇人的佝偻身影,那是秀娘的婆婆,正在准备晚饭。
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悲伤。我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内。秀娘的房间很简陋,一个旧木箱上,

整齐地叠放着她生前的几件衣物。最上面,是一个小小的布包。我打开它,

里面正是那一只已经完成的、和一只只完成了一半的红色绣花鞋。未完成的那只,

鸳鸯只绣好了一半翅膀。我拿起那只完成的鞋子,触手细腻,能感受到一位母亲倾注的心血。

我又看向那只未完成的,一种冲动让我想试着去绣完它,但我终究没有动。

这是秀娘留给女儿的念想,旁人不应代劳。我轻轻拿起那只完成的绣花鞋,

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,将未完成的那只和针线仔细包好,放在一起。然后,我来到院子里,

在小丫面前缓缓显露出比上次更清晰一些的虚影。小丫先是吓了一跳,瞪大了眼睛,

怯生生地问:「你……你是仙女吗?」我心中一软,柔声道:「我不是仙女。

我是受你娘亲所托,给你送东西来的。」「娘亲?」小丫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,

「娘亲去哪里了?她不要小丫了吗?」「你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,但她非常非常爱你。」

我将那只完成的绣花鞋和那个小布包递到她面前,「这是她熬夜为你绣的嫁鞋。

这一只完成了,这一只……她没能做完。她说,希望你将来穿上它,嫁个好人家,平平安安。

」小丫看着那双红鞋,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,她伸出小手,小心翼翼地接过,

紧紧抱在怀里,仿佛抱着母亲最后的温暖。「娘……小丫听话……小丫会好好的……」

她哽咽着,对着我,也对着天空承诺。这时,屋里的婆婆似乎听到动静,走了出来:「小丫,

你在跟谁说话呢?」我迅速隐去身形。小丫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,又看看怀里的绣花鞋,

对婆婆说:「奶奶,刚才有个好看的姐姐,说是娘亲让她给我送鞋来了……」婆婆愣住了,

看着小丫怀里崭新的红绣鞋,又看看天空,眼圈一红,双手合十,

喃喃道:「秀娘……是你吗……你放心,我会照顾好小丫的……」心愿已了。

我能感觉到袖中那片属于秀娘的碎片开始发热,掌心代表“绣花鞋”的心痕印记也开始变淡。

一股比上次更明显的暖流汇入魂体,似乎……还带着一丝母亲特有的温柔力量。我不敢耽搁,

立刻转身离开。这次行动似乎很顺利,没有察觉到任何监视。然而,就在我离开村庄,

准备再次穿越荒野返回地府时,一种极其细微、但绝不容错辨的空间波动,

在我之前停留过的位置轻轻荡漾了一下。那不是鬼差的气息,更加隐晦,更加……高高在上。

我猛地停住,魂体僵在半空,一股凉意再次爬上脊背。这次不是鬼差。

难道……还有别的“人”,注意到了我这只悄悄搬运遗憾的“蚂蚁”?我隐匿气息,

久久不敢动弹,直到那波动彻底消失,才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更深的警惕,

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地府。4地府档案馆内的气氛,比忘川河底的水流还要凝重。

破碎的玉简大致被归拢,但那座由生死簿碎片堆积而成的小山,

依旧无声地诉说着那场劫难的惨烈。十殿阎罗不再亲自坐镇,

但他们的怒火仿佛化作了实质的低气压,笼罩在每一个鬼吏头上。崔珏判官的脸色,

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。他站在大殿中央,面前悬浮着一面由法力凝聚的光幕,

上面无数细如蛛丝的光线杂乱地交织、断裂,又勉强连接,

正是被强行拼接、试图恢复的生死簿部分因果网络。但光幕上,

赫然有几个点异常刺眼——它们并非断裂,而是被一种柔和却坚定的“异物”所填补,

使得原本该彻底黯淡的因果线,竟奇异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完整。「查出来了吗?」

崔珏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冰碴子,让侍立两旁的黑白无常魂体都微微一颤。

黑无常范无救上前一步,硬着头皮汇报:「大人,已确认。阳间确有数起异常。

本应寿尽之人,其亲属皆称得到‘神启’或‘托梦’,了却了亡者最后心愿,情绪得以平复,

并未因悲伤过度衍生怨念。这些‘修补’之处,」他指向光幕上那几个光点,

「因果反而比周围更加……稳固。」「稳固?」崔珏猛地转身,目光如电,「范无救!

你告诉我,有人罔顾天条,私入阳间,干扰生死,这叫稳固?!这是对地府秩序最大的亵渎!

」「属下失言!」黑无常单膝跪地。「不是妖邪,也非大能干预。」崔珏走到光幕前,

指尖划过一道被柔和白光填补的裂痕,眼神锐利如刀,「这手法……稚嫩,

却带着一种奇特的‘愿力’。目的并非破坏,而是……弥补。」他闭上眼,

神识扫过整个大殿,最终,定格在角落里正假装整理卷宗的我身上。虽然我极力掩饰,

但连续两次往返阴阳,又承受了愿力滋养,魂体气息与周围纯粹的阴气已然有了细微的不同。

这点不同,在崔珏这等高手面前,如同白纸上的墨点。「温记事。」他忽然开口。我手一抖,

一卷竹简差点掉落,连忙稳住,躬身回应:「属下在。」「近日档案馆修缮,你辛苦了。」

崔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「看你魂体似有损耗,可是整理卷宗过于劳累?」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强迫自己镇定:「回大人,些许损耗,不碍事。

能为修复生死簿尽绵薄之力,是属下本分。」「嗯。」崔珏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,

目光却在我身上停留了数息,才缓缓移开。「尽心是好事,但也要谨守本分。地府规矩,

森严如山,一步踏错,万劫不复。你好自为之。」「谢大人提点,属下谨记。」

我背后已被冷汗浸透。他知道了!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!只是暂时没有证据,或者,

他也在观察?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,让我如坐针毡。接下来的几天,我彻底蛰伏起来,

不敢再有任何异动。就连感知那些碎片中的遗憾,也做得更加隐秘。我知道,崔珏的眼睛,

一定在暗中注视着我,注视着所有可能异常的鬼吏。压力如山,但掌心残留的温暖,

和完成心愿时那种填补空洞的满足感,却像野草般在我心中滋生。

我看着那些被收集起来、等待“修复”的碎片,仿佛能听到其中一些碎片在无声地呐喊,

在哀求。难道就因为风险,就要放弃吗?赵大勇的军功章,秀娘的绣花鞋,

它们难道不比冰冷的规则更重要?就在我内心激烈挣扎,几乎要被这种监视压得喘不过气时,

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那是一个地府的“正午”,阳气最盛(相对而言),

大部分鬼吏精神都有些萎靡的时刻。我正在擦拭书架,忽然,

眼角瞥见一个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档案馆。金色锁子甲,凤翅紫金冠,不是孙悟空又是谁!

他竟然去而复返!守门的鬼差吓得腿都软了,连滚爬爬地去通报。

大殿内的鬼吏们更是如同见了瘟神,瞬间躲得干干净净。孙悟空却浑不在意,扛着金箍棒,

溜溜达达,火眼金睛好奇地四处打量,嘴里还啧啧有声:「俺老孙上次来得急,没细看。

这地方就是管着生死的地方?也不怎么样嘛!」他走到那堆生死簿碎片前,

用棍子拨弄了几下,撇撇嘴:「这么不经撕。」这时,

得到消息的秦广王和崔判官带着大队鬼差急匆匆赶来,如临大敌。

秦广王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:「大圣……大圣法驾再次光临,不知有何指教?」

孙悟空掏了掏耳朵,漫不经心地说:「哦,没啥大事。就是闲逛到这儿,顺便看看,

俺老孙的名字,还有俺那些孩儿们的名字,到底消干净了没有?别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糊弄俺!

」秦广王冷汗直流:「消了!绝对消了!大圣放心!」「哼,量你们也不敢!」

孙悟空哼了一声,目光随意扫视,最终,落在了因为来不及躲避、僵在原地的我身上。

他歪着头,打量了我几眼,忽然咧嘴一笑,露出尖尖的虎牙:「咦?你这小判官,有点意思。

身上怎么有股……嗯……说不出的味儿?不像这帮死气沉沉的家伙。」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
崔判官的目光也瞬间锐利如刀,钉在我身上。孙悟空却不管那么多,蹦跳着来到我面前,

用金箍棒轻轻戳了戳我的肩膀(我感觉魂体都要被戳散了),好奇地问:「喂,你叫啥?

在这儿干啥呢?看你的样子,不像是个能打的啊。」全场死寂。所有鬼,

包括阎罗王和崔判官,都死死地盯着我,看我如何回应这个煞星。我头皮发麻,

只能硬着头皮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:「回……回大圣,小的温言,是此处的记事文官,

负责整理卷宗。」「文官?无聊。」孙悟空撇撇嘴,但火眼金睛却在我身上转了一圈,

尤其是在我袖口和掌心位置停留了一瞬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。他忽然凑近,

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,悄声道:「嘿,小子。你身上有阳间的味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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