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面多少度了?还有吃的吗?求求你开开门!”
“我女儿快冻死了,行行好吧!”
屋外,是整栋楼邻居的哀嚎。
屋内,乔桑裹着羽绒被,看着墙上26度的恒温计,慢悠悠地撕开一袋薯片。
极寒降临,秩序崩坏。
幸好,她早有准备。
而她满满一屋子的物资,也让她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肥肉。
“砰!砰!砰!”
“乔桑!我知道你在家!快开门!”
“你家是不是有吃的?分我们一点!大家都是邻居!”
“你这个自私的女人!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冻死饿死吗!”
刺耳的砸门声和咒骂声,几乎要穿透乔桑花重金安装的隔音门。
乔桑窝在沙发里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她慢条斯理地给壁炉添了一块无烟炭,橘色的火光映着她平静的脸。
墙上的电子温度计,清晰地显示着室内26.5摄氏度的舒适温度。
而窗外,早已是冰天雪地。
半个月前,一场史无前例的蓝色暴雪席卷全球。
气温断崖式下跌到了恐怖的零下五十度。
水电燃气全部中断,通讯时有时无,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的瘫痪。
起初,所有人还指望救援。
但半个月过去,除了越来越低的温度和越来越厚的积雪,他们什么也没等到。
人们终于意识到,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天灾。
这是一场末日。
食物,燃料,药品……所有生存物资都成了奢望。
为了活下去,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。
乔桑住的这栋楼,已经发生过好几起为了争抢食物而引发的**。
而她,乔桑,这个邻居们眼中的孤僻宅女,此刻却成了整栋楼最神秘的存在。
因为从灾难开始,她就没出过门。
一次也没有。
就在所有人都饥寒交迫的时候,她的屋子里,偶尔会飘出诱人的饭菜香味。
于是,贪婪的目光开始聚焦在这扇紧闭的门上。
乔桑的思绪被一阵更猛烈的撞击拉了回来。
是住在对门的刘伟,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。
“乔桑!你个臭娘们!别给脸不要脸!再不开门老子就给你撞开了!”
刘伟的叫骂声充满了威胁。
乔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撞开?
她这扇门,可是花了大价钱定制的银行金库级防盗门,别说用人撞,就是用电钻都得钻半天。
至于她为什么有这么多物资……
那得感谢三个月来,她每晚都会做的同一个噩梦。
梦里,就是如今这般冰封末世,而她因为没有准备,在灾难降临的第十七天,被饥饿的邻居破门而入,分食殆尽。
那种被活生生撕碎的痛苦,真实到让她每次都在凌晨惊醒,浑身冷汗。
一次是巧合,两次是偶然。
当同一个梦境连续出现一个月后,乔-桑-不-敢-赌。
她辞掉了工作,拿出了所有积蓄,又透支了所有能用的信用卡,开始了疯狂的囤货。
米面粮油,自热食品,压缩饼干,各种肉类罐头……堆满了她一百二十平房子的一个次卧。
太阳能发电设备,大功率蓄电池,够用三年的无烟炭和壁炉,各种规格的羽绒服和保暖用品……塞满了另一个次-卧。
常用药品,急救箱,抗生素,甚至还有几大箱医用酒精和碘伏。
她几乎搬空了附近所有超市和药店的货架。
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。
现在,他们大概羡慕她疯得早。
乔桑起身,走到客厅的监控显示屏前。
这是她安装在猫眼里的微型摄像头,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外的一切。
只见楼道里聚集了七八个人,都是同楼层的邻居。
为首的正是满脸横肉的刘伟,他正指挥着两个年轻人,用一根粗大的铁管一下下地撞着她的门。
其他人则在旁边煽风点火。
“就是!她一个人占着那么多东西,凭什么不拿出来!”
“我们快饿死了,她倒好,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!”
人群里,一个瘦弱的女人——住在她隔壁的张婶,脸上带着一丝不忍,却也不敢出声。
她的孩子正发着烧,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。
乔桑的目光在那个孩子身上停顿了一秒。
但很快,就变得冰冷。
圣母心在末世是最要不得的东西。
一旦开了这个口子,她只会被这群饿狼啃得渣都不剩。
噩梦里的教训,她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哐当!”
又是一声巨响。
门体发出沉闷的声响,但依旧纹丝不动。
刘伟累得气喘吁吁,他啐了一口,“妈的,这门真他娘的邪乎!”
旁边的人也泄了气。
“刘哥,算了吧,这门撞不开。”
“是啊,别白费力气了。”
刘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阴狠。
他眼珠一转,忽然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,对着门大喊:
“乔桑!做人不能这么绝!张婶的孩子都快不行了,你就真的见死不救吗?”
“你只要开门给孩子一口吃的,我们立刻就走,绝不为难你!”
这番话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。
“是啊乔桑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!”
“你就当可怜可怜孩子吧!”
道德绑架。
真是熟悉的戏码。
乔桑看着监控里那一张张或虚伪或麻木的脸,心中毫无波澜。
她走到门边,按下一个不起眼的开关。
这是她连接在门体上的一个小型电击装置,电压不高,但足以让人瞬间麻痹刺痛。
她没有理会外面的叫喊,转身走进厨房,从空间里取出一块上好的雪花牛排。
滋啦——
牛排下锅的声音,伴随着浓郁的黄油香气,瞬间弥漫开来。
她就是要让外面这群人听见,闻见。
她要让他们知道,自己过得很好。
而他们的死活,与她无关。
门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,但乔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。
她悠闲地煎着牛排,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。
突然,外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一片死寂。
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,比之前的嘈杂更让人不安。
乔桑皱了皱眉,再次走到监控前。
屏幕上,楼道里空无一人。
刘伟那伙人……走了?
不对。
乔桑的视线猛地锁定了门锁的位置。
那里,一根细长的铁丝,正从锁孔里伸了进来,轻轻地拨动着。
他们在撬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