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我的方向错了?
「陈院长,顾夜在福利院期间,有没有什么他特别在意的地方?或者,有没有什么他特别害怕的东西?」
我换了个角度。
陈院长皱眉想了很久,突然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:
「你这么一说……我倒想起来了。顾夜这孩子,特别怕打雷。」
「别的孩子顶多是哭闹,他不一样,一打雷,就像丢了魂似的,会缩在墙角,死死捂住耳朵,浑身发抖,怎么叫都没反应。」
「有一次雷雨夜,他甚至……试图去撬储藏室的锁,想躲进去。我们发现后问他,他又什么都不说。」
怕打雷?撬锁?
我心里一动。
顾夜养父母家的窗户有撬痕……这之间会不会有联系?一种习惯性的行为模式?
「还有一件事,」陈院长补充道,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点犹豫。
「大概在顾夜被领养前半年左右,院里晚上不太平。」
「有值班的护工说,半夜好像总听到小孩的哭声,还有……摩擦地面的声音,像是有人被拖着走。但每次出去看,又什么都没有。」
「持续了大概个把月,后来就没了。当时大家都以为是野猫或者风吹的声音,没太在意。」
「现在想想……怪瘆人的。」
摩擦地面的声音……像拖拽东西?
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。
凶杀现场,三名受害者都是在不同房间被杀害,是否有被移动的痕迹?法医报告还没来得及细看。
「当时的护工,还有在院的吗?」
「早就不在了,都是临时工,流动性大。」陈院长摇头。
我谢过陈院长,留下了联系方式,请她如果再想起什么细节随时联系我。
走出福利院大门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,但我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。
顾夜的恐惧、他可能目睹或经历过的黑暗、福利院曾经的怪事、以及眼下这桩灭门惨案……它们之间,一定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着。
而顾夜的沉默,是保护自己,还是保护那个叫「小北」的孩子?或者,是在恐惧着别的什么?
回到局里,我直接去了法医办公室。
负责此案的老法医正在写报告。
「王老师,麻烦再看一下三名受害者的尸体,有没有死后被拖拽过的痕迹?特别是脚踝或手臂部位。」
老王推了推眼镜,有些奇怪地看我一眼,但还是调出了详细照片和验尸记录。
他仔细看了片刻,忽然「咦」了一声。
「你还真说对了。男性死者(顾夜的养父)的右脚踝袜子上,有轻微的、不同于倒地时摩擦的横向纤维磨损。」
「女性死者(养母)的睡衣肩背部也有不明显的拖拽褶皱。」
「之前注意力都在致命伤上,这个细节差点忽略了。」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