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“你别吃了，这土豆发了芽，有毒！”我一把抢过妹妹手里的半个蒸土豆，
使劲扔到了门外的水沟里。妹妹苏小月被我吓了一跳，愣愣地看着我，嘴里还含着土豆泥，
嘴角沾着一圈黑乎乎的泥印。“姐……我饿。”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，
眼看就要掉下来。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。我何尝不饿。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，空得发慌。
可看着那水沟里漂着的，长着绿色嫩芽的土豆，我只能咬紧牙关。那东西吃了，会死人的。
“小月乖，等妈回来，就有白面馒头吃了。”我摸了摸她的头，声音干涩。话音刚落，
院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妈妈回来了。她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，脸上带着疲惫，
但嘴角却微微上扬。看到她，我和妹妹的眼睛都亮了。“妈！
”苏小月像只小燕子一样扑了过去，抱住了妈妈的腿。妈妈放下布袋，
蹲下身摸了摸小月的脸，眼里满是慈爱。“小月饿坏了吧？妈今天在镇上给人缝衣服，
挣了钱，给你们买了白面馒头。”说着，她从布袋里掏出两个又白又大的馒头。
一个递给了苏小月，一个递给了我。“苏念，你也吃。”我看着手里的馒头，
喉咙像是被堵住了，半天咽不下一口唾沫。这还是我重生回来后，第一次见到妈妈。上一世，
就是因为我倒掉了那些发芽的土豆，妈妈说我浪费粮食，不知好歹。她把我关进了柴房，
不给我饭吃，不给我水喝。她说要给我一个教训，让我知道粮食有多珍贵。我哭过，求过，
也骂过。可柴房的门，再也没有打开。我活活饿死在了里面。临死前，
我听到外面传来苏小月撕心裂肺的哭声，还有妈妈那句冰冷刺骨的话。“哭什么哭！
她就是欠教训！饿她几天，她就知道错了！”我死的时候，只有十岁。重活一世，
我回到了倒掉土豆的这一天。我攥紧了手里的馒头，指甲深深陷进柔软的白面里。
苏小月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，腮帮子鼓鼓的，像只小仓鼠。她幸福地眯着眼，
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妈，馒头真好吃。”妈妈笑了，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。“好吃就多吃点。
”她转过头，看到我迟迟没有动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。“苏念，你怎么不吃？
嫌弃妈买的馒头？”我猛地回过神，对上她审视的目光。那目光里，没有一丝温度。
我摇摇头，张开嘴，狠狠咬了一口馒头。干涩的馒头渣划过喉咙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甜味。
真香啊。这是我上辈子，死前最想念的味道。“妈，我没嫌弃，我就是……太高兴了。
”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妈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，但依旧带着一丝怀疑。“高兴？
”她哼了一声，“我看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。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她知道了？“今天下午，
我让你看着妹妹，顺便把那筐土豆蒸了，你蒸了吗？”来了。我攥着馒头的手，不住地发抖。
“妈，我……”“妈！姐姐把土豆都扔了！”苏小M月举着馒头，抢着回答，像是在邀功。
她指着门外的水沟，大声说：“姐姐说土豆有毒，不让我吃，全都倒掉了！
”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她猛地站起身，快步走到门口，探头往水沟里一看。
那几个发了芽的土豆，正孤零零地漂在浑浊的水面上，绿色的嫩芽格外刺眼。“好你个苏念！
”妈妈转过身，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。“啪！”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。
我的脸**辣地疼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半边身子都麻了。嘴里的馒头掉在了地上，
沾满了尘土。苏小月被吓得不敢出声，躲在妈妈身后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。
“你个败家玩意儿！那是我辛辛苦苦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！你竟然敢给我倒了！
”妈妈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。“谁教你说土豆有毒的？
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作对！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！”我捂着脸，倔强地看着她。“妈，
发了芽的土豆真的有毒，吃了会死人的！书上就是这么写的！”“书？
你读了几天书就敢跟我顶嘴了？”妈妈气笑了，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朝我身上打来。
“我让你读书！我让你长见识！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！
”扫帚一下下地抽在我的背上、腿上，疼得我钻心。但我没有躲，也没有哭。
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我没有错！”如果不是为了救妹妹，
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，我何必多此一举？上一世，就是因为妹妹吃了那个土豆，
上吐下泻，差点没救回来。为了给她治病，妈妈卖掉了家里最后一点粮食，还欠了一**债。
从那以后，我们家的日子就更苦了。而我，就因为倒掉了几个有毒的土豆，被她活活饿死。
凭什么？“你还敢说你没错？”妈妈打得更狠了，扫帚的枝条都断了好几根。
“我看你是翅膀硬了！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！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，
让你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！”她打累了，扔掉扫帚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，
拖着我就往柴房走。“从今天起，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，
什么时候再出来！”“砰”的一声，柴房的门被重重关上。门栓落下的声音，像是一把重锤，
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和上一世，一模一样。第二章柴房里一片漆黑，
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味。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，背上的伤口**辣地疼。
肚子又开始叫了，饿得我头晕眼花。门外，传来苏小月怯生生的声音。“妈，
姐姐她……会不会有事啊？”“有事？她能有什么事！”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怒气，
“就是欠教训！让她饿几顿，看她还敢不敢跟我犟嘴！
”“可是……姐姐是为了我好……”“你懂什么！”妈妈打断了她，“她就是见不得你好！
见不得我疼你！她就是个白眼狼！”白眼狼？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为了这个家，
我从小就学着做饭、洗衣、喂猪、下地干活。手上磨出的茧子，比妈妈的还要厚。
就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，所以无论我做什么，在她眼里都是错的吗？是的，
我不是妈妈亲生的。我是她从路边捡来的弃婴。这件事，村里的人都知道。
他们都说妈妈心善，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，还愿意多养一张嘴。我也一直以为，
妈妈是爱我的。直到上一世，我被活活饿死在柴房里，我才明白。原来，在她的心里，
我从来就不是她的女儿。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打骂、随意丢弃的物件。“妈，
我怕……”苏小月的声音带着哭腔。“怕什么！有妈在呢！”妈妈的声音温柔了下来，
“快进屋，外面冷。锅里还给你留了半个馒头，快去吃了睡觉。”脚步声渐渐远去。柴房外，
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我抱着膝盖，把头埋在臂弯里。黑暗中，饥饿感像潮水一样，
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理智。我不能死。我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，窝囊地死在这里。
我要活下去。我要让她后悔！我开始在黑暗中摸索，试图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。
柴房里堆满了杂物，我摸到了干硬的柴火，冰冷的铁器，还有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。突然，
我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。是土豆！我心里一喜，连忙把它抓了过来。
就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，我看到，这是一个已经干瘪了的土豆，
表皮上同样长出了细小的嫩芽。我的心，瞬间沉到了谷底。不能吃。吃了会死的。
我把土豆扔到一边，继续摸索。可是，整个柴房，除了柴火和杂物，
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。绝望，像一张巨大的网，将我紧紧包裹。难道，
我真的要重蹈覆辙，再被饿死一次吗？不！我绝不认命！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走到门口，
用力拍打着门板。“妈！开门！我知道错了！”“妈！你放我出去吧！我再也不敢了！
”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喊，喉咙都喊哑了，可是门外没有一丝回应。夜，越来越深。
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，冻得我瑟瑟发抖。饥饿和寒冷，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和意志。
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，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幻觉。我看到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，
看到了香喷喷的红烧肉，还看到了妈妈温柔的笑脸。“念念，快来吃饭了。”她朝我招手，
就像小时候一样。我伸出手，想要抓住她。可是，那幻影却像泡沫一样，一触即碎。
“不……”我猛地惊醒，浑身冷汗。不行，我不能睡过去。睡过去，就再也醒不来了。
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，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。我必须想办法自救。
我再次环顾这个狭小的柴房，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扇紧闭的门上。门是木头的，
门栓也是木头的。如果……如果我能把门撞开呢？这个念头一出现，就像疯长的野草，
再也无法抑制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积蓄着身体里仅存的力量。然后，我后退几步，用尽全力，
朝着门板撞了过去。“砰！”巨大的撞击声，让整个柴房都震动了一下。
我的肩膀像是要散架了一样，疼得我龇牙咧嘴。但是，门没有开。我不甘心，再次后退，
再次撞击。“砰！”“砰！”“砰！”一次又一次，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，
用自己孱弱的身体，撞击着那扇绝望之门。不知道撞了多少下，我的肩膀已经麻木了，
额头上也磕出了血。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，门栓处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轻响。有希望！
我精神一振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狠狠撞了过去。“哐当！”门，开了。
我踉跄着摔倒在院子里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月光洒在身上，带着一丝凉意。
我成功了。我从柴房里逃出来了。我撑着地，慢慢站起身，抬头看向正屋。
屋里还亮着昏黄的油灯。透过窗户纸，我看到两个人影。是妈妈和苏小月。她们还没睡。
我的心里，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。也许，妈妈看到我这样，会心软的。
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，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屋。我走到窗下，刚想开口求饶。
却听到里面传来苏小月的声音。“妈，姐姐会不会已经……死了？”“死？”妈妈冷笑一声，
“她命硬着呢！哪有那么容易死！再说了，死了正好，省得我看着心烦，还浪费家里的粮食。
”冰冷的话语，像一把利剑，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。我浑身的血液，在这一刻，彻底凝固了。
第三章原来，她竟然是盼着我去死。**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身体不住地颤抖。不是因为冷，
而是因为心寒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？要让她如此恨我？恨到想让我去死？屋里，
苏小月又小声说：“可是，妈，我还是有点怕。”“怕什么？一个捡来的野种，死了就死了，
没人会管的。”妈妈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“明天一早，
我就去跟村里人说，她自己贪玩，掉进河里淹死了。谁也不会怀疑的。”“到时候，
咱们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。妈挣的钱，都给你花，给你买新衣服，买好吃的，好不好？
”“好！”苏小月的声音里充满了雀跃，“谢谢妈妈！”听着屋里母慈女孝的对话，
我只觉得一阵反胃。我死死地咬着嘴唇，直到尝到了一股血腥味。好啊。真是我的好妈妈，
好妹妹。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死，那我就偏要活下去。而且，要活得比你们都好！
我没有再靠近正屋，而是转身，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厨房。饿。我现在急需补充体力。厨房里，
锅还是温的。我掀开锅盖，里面果然还剩下半个馒头。那是妈妈留给苏小月的。
我没有丝毫犹豫，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。就算是馊了，就算是硬得硌牙，此刻在我嘴里，
也是无上的美味。三两口吃完馒头，胃里的灼烧感缓解了许多。我借着月光，
在厨房里翻找起来。很快，我在一个瓦罐里，找到了一小袋白面。大概还有两三斤的样子。
这应该是我们家最后的存粮了。我又在橱柜的角落里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布袋，
里面装着几块钱的毛票和钢镚。这是妈妈平时攒下来的，准备应急用的。
我把白面和钱都装进一个破旧的布包里，背在了身上。做完这一切，
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“家”。这里，有我童年所有的记忆。
有我曾经渴望过的温暖。但现在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望。我不会再回来了。从今往后，
我苏念，与这个家，再无瓜葛！我没有走大门，而是从院子后面的矮墙翻了出去。外面的夜，
很黑，很静。村里的小路上，一个人影都没有。我不敢停歇，迈开腿，
拼命地朝着村外的方向跑去。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。我只知道，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。
离得越远越好。身后，村庄的轮廓在夜色中越来越模糊。直到再也看不见。
我跑得肺都快要炸了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终于，我再也跑不动了，
一**瘫坐在路边的草丛里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休息了片刻，我从布包里掏出水壶，
喝了几口水。冰凉的水滑过喉咙，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。接下来，该怎么办？
我身上只有几块钱和一点白面。这些东西，根本撑不了几天。
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能活下去的办法。回想起上一世，我死后，
似乎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们村的传闻。好像是说，村东头的王瘸子家，因为儿子在城里发了财，
准备举家搬到城里去住。他们家的老宅子，正准备低价卖掉。王瘸子家！我眼睛一亮。
王瘸子的儿子叫王大力，比我大几岁。小时候，他经常欺负我。有一次，他把我推到河里，
差点淹死。是妈妈把我救了上来。但她没有责备王大力，反而骂我，说我没事找事，
去河边玩。从那以后，我就很怕王大力。但现在，我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如果我能买下王瘸子家的老宅子，至少就有了一个安身之所。可是，我手里的钱，根本不够。
怎么办？我绞尽脑汁地想着。突然，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。后山！我们村的后山，
地形复杂，有很多陡峭的悬崖和深不见底的山洞。村里的大人，都告诫我们小孩，
不要去后山玩，说那里有吃人的野兽。但是，我曾经偷偷去过一次。那是在一个夏天的午后，
我为了躲避妈妈的打骂，一个人跑到了后山。我在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里，
发现了一株很奇怪的植物。它长得像人参，但通体血红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。
当时我年纪小，不懂事，觉得好玩，就摘了一片叶子含在嘴里。那叶子一入口，
就化作一股暖流，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。原本因为饥饿而乏力的身体，
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。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，没太在意。但现在想来，那株植物，
很可能是什么珍贵的药材！如果我能找到它，卖掉它，不就有钱买房子了吗？
这个想法让我激动不已。虽然天还没亮，虽然山路难行，虽然可能有危险。
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。我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
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那片黑漆漆的山脉。后山，我来了！第四章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，
我终于爬到了后山的山脚下。山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。布满荆棘和碎石，
我的裤腿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，脚踝也被崴了一下，疼得钻心。但我不敢停下来。
我必须在天亮之前，找到那个山洞。否则，一旦被村里人发现我跑了出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凭着记忆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。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密，光线也越来越暗。
耳边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，让我心里有些发毛。我紧了紧身上的布包，
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当做拐杖，继续往上走。记忆中的那个山洞，
在一个很陡峭的山壁下面，洞口被一丛茂密的灌木挡着，非常隐蔽。我找了很久，
几乎把半个山头都翻遍了，才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。拨开灌木丛，
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我面前。就是这里！我心里一阵狂喜，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。
山洞里很干燥，没有我想象中的潮湿和阴冷。往里走了几步，光线就完全暗了下来。
我从布包里拿出火柴和一小截蜡烛，点燃了。微弱的火光，照亮了山洞里的一小片区域。
山洞不大，一眼就能望到头。在山洞的最深处，我看到了那株血红色的植物。
它静静地生长在石壁的缝隙里，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，在火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。
找到了！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。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，蹲下身，仔细端详着这株植物。
它的根茎粗壮，形状酷似人形，须根密布。叶片呈掌状，边缘有锯齿。整株植物，
都透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。我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药材，但直觉告诉我，它一定价值不菲。
我没有立刻把它挖出来。这么珍贵的东西，必须用最好的方法保存。
我记得村里的老中医说过，挖人参要用红绳绑住，还要念叨几句山神保佑的话。
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，但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我从布包里找出一根纳鞋底用的红线，
小心翼翼地在植物的根茎上缠绕了几圈，打了个结。然后，我学着老中医的样子，双手合十，
对着植物拜了三拜。“山神爷爷，山神奶奶，小女子苏念，无意冒犯。只因生活所迫，
借宝物一用，日后必当报答。”说完，我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铲子，开始动手挖掘。
这株植物的根扎得很深，我挖了半天，才把它完整地从石缝里取了出来。拿在手里，
沉甸甸的。我找了一块干净的布，把它小心地包裹起来，放进布包的最里面。做完这一切，
我才松了一口气，一**坐在地上。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。我吹灭火苗，
山洞里再次陷入黑暗。但我心里，却是一片光明。有了这株药材，我就有了活下去的资本。
妈妈，苏小月，你们等着吧。我苏念，很快就会回来的。但不是回来求你们原谅。而是回来，
讨回我应得的一切！我在山洞里休息了一晚，第二天一早，就下了山。我没有回村子，
而是直接去了镇上。镇上有一家最大的药铺，叫“百草堂”。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，
姓李，大家都叫他李掌柜。李掌柜见我一个小姑娘，背着个大布包，浑身脏兮兮的，
眼里闪过一丝鄙夷。“小姑娘，买药还是看病啊？”他爱答不理地问。我没有说话，
只是默默地从布包里，拿出了那株用布包裹着的药材。我一层一层地解开布，
当那株血红色的植物，完整地呈现在李掌柜面前时。他的眼睛，瞬间就直了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血灵芝？！”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药材，凑到眼前，翻来覆去地看。
脸上的表情，从震惊，到狂喜，再到难以置信。“天哪！真的是血灵芝！还是百年以上的！
”李掌柜激动得手都开始发抖了。“小姑娘，这……这血灵芝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？
”我早就想好了说辞。“我爹上山采药，不小心摔下山崖，临死前，让我把这个拿来卖掉，
给他办后事。”我一边说，一边挤出了几滴眼泪。李掌柜一听，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。
“唉，真是可怜的孩子。”他叹了口气，随即又换上了一副商人的精明面孔。“小姑娘，
你放心，我不会亏待你的。这株血灵芝，品相极佳，是难得一见的宝贝。这样吧，
我出……五百块钱，收了它，你看怎么样？”五百块！我心里一惊。在这个年代，五百块钱，
已经是一笔巨款了。足够一个普通家庭，生活好几年了。我没想到，这株药材竟然这么值钱。
但我面上，却不动声色。我知道，商人都是逐利的。他开价五百，说明这东西的价值，
远不止五百。我摇了摇头，把药材从他手里拿了回来，重新包好。“掌柜的，
你要是不诚心买，我就去别家问问了。”说完，我转身就要走。“哎哎哎，小姑娘，别走啊！
”李掌柜急了，连忙拦住我。“价格好商量嘛！你说，你想要多少钱？”我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“一千块。”第五章“一千？！”李掌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
他连连摆手，一副肉痛的表情。“小姑娘，你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！我这小本生意，
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！”我冷笑一声。百草堂是镇上最大的药铺，背后靠着县里的大人物，
怎么可能拿不出一千块钱。他这分明是想压我的价。“掌柜的，这血灵芝的价值，
您比我清楚。一千块，一分都不能少。”我态度坚决，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。
“你要是觉得贵，那我就拿到县里去卖。我想，县里的大药铺，应该会很感兴趣的。”说着，
我作势又要走。“别别别！”李掌柜这下是真慌了。血灵芝这种天材地宝，可遇不可求。
要是让别家药铺抢了去，他得后悔死。他咬了咬牙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“好！
一千就一千！不过，我有个条件。”“什么条件？”我警惕地看着他。“你得告诉我，
这血灵芝是在哪里找到的。”李掌柜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找到了一株，就意味着，
那地方可能还有第二株，第三株。这可是一座金山啊！我心里冷笑，
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。“掌柜的，这……这可是我爹用命换来的地方，我不能告诉你。
”“小姑娘，你放心，我不会白要你的消息。”李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算盘，
噼里啪啦地打了一阵。“这样吧，我再加两百块。总共一千二百块，买你这株血灵芝，
和那个地方的消息，怎么样？”“这笔买卖，你绝对不亏！”一千二百块！
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。有了这笔钱，我不仅可以买下王瘸子家的老宅子，还能剩下不少钱，
做点小生意。至于那个山洞的位置……告诉他又何妨？那株血灵芝，
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。就算他去了，也未必能再找到第二株。而且，后山地形复杂，
多有野兽出没。他一个养尊处优的掌柜，敢不敢去还是两说呢。想到这里，我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成交。”我把我胡乱编造的一个位置告诉了他，说是在后山最深处的一个悬崖底下。
李掌柜听得两眼放光，连连点头，深信不疑。他爽快地从里屋的钱箱里，
取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，数了一千二百块给我。我把钱仔细地点了一遍，确认无误后，
放进了布包里。沉甸甸的，像是一块石头，压在我的心上。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。
是用我的智慧和勇气，换来的。从百草堂出来，我感觉阳光都明媚了许多。我没有急着回村，
而是在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，住了下来。我需要好好休整一下，然后，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。
我在旅馆里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看着镜子里那个面黄肌瘦、但眼睛里却闪着光的小姑娘，我暗暗发誓。苏念，从今天起，
你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受气包了。你要为自己而活！第二天，我揣着钱，回到了村子。
我没有回家，而是直接去了村东头的王瘸子家。王瘸子见我来了，有些意外。“苏家丫头，
你来我家干啥？”“王大爷，我听说您家要卖房子？”我开门见山地问。王瘸子愣了一下，
随即点了点头。“是啊，我儿子在城里买了新房，要接我们老两口过去住。这老宅子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