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逃离那个变态的摄政王,我服下了假死药。太医宣布“王妃薨逝”时,
我听见萧寒手中的茶杯落地。他冲过来,推开所有人,抱起我早已冰冷的“尸体”。“阿宁,
别睡了,我错了。”“我不关着你了,不锁着你了,你醒醒好不好?
”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摄政王,此刻哭得像个孩子。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,
疯狂地吻着我青紫的嘴唇,试图把生气渡给我。“你若是敢死,
我就让这满城的百姓给你陪葬!”我意识尚存,听着他的威胁,心里只觉得可笑。萧寒,
你爱的是这具听话的躯壳。可惜,那个爱你的灵魂,早就被你杀死了。1.假死药起效很快。
先是四肢麻木,再是心跳骤停,最后连呼吸都没了。我就像个被抽干棉絮的布娃娃,
瘫在软榻上。意识却清醒得可怕。我听见脚步声乱成一团,听见太医跪在地上磕头的闷响。
“王爷……王妃娘娘她……薨了。”“砰”的一声。那是白玉茶盏砸碎在地的声音。紧接着,
那个男人的气息逼近了。带着我最熟悉的龙涎香,混杂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血腥气。
萧寒的手在抖。他平日里拿剑的手多稳啊,杀人都不带眨眼的。
现在却连探我不存在的鼻息都做不到。“滚开!”他一脚踹翻了太医,
声音嘶哑得像含着沙砾。“阿宁?阿宁?”他唤我。一声比一声急,一声比一声抖。
我感觉身体腾空,被他死死勒进怀里。勒得我骨头都在响。如果是活人,
这会儿估计已经被他勒断气了。“别装了。”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,
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烫得我那块皮肤生疼。“本王知道你在生气。
”“因为昨天把你锁在暗室?还是因为没让你见那个穷秀才?”“我错了,行不行?
”“只要你睁眼,我什么都依你。”我心里冷笑。什么都依我?萧寒,
你这话骗骗刚入府的那个傻丫头还行。现在的我,连标点符号都不信。周围一片死寂。
满屋子的丫鬟侍卫跪了一地,大气都不敢出。他们都怕。怕这个疯子王爷发起狂来,
真的让满城缟素。萧寒见我没反应,慌了。他猛地捧起我的脸,唇瓣压了下来。
不是那种温柔的吻。是撕咬,是掠夺,是绝望的索取。牙齿磕碰在一起,嘴里全是铁锈味。
他疯了一样往我嘴里渡气,似乎觉得这样就能把我这盏枯灯重新点燃。
“我不许你死……”他嘴唇颤抖,眼底赤红一片。“沈宁,你是本王的私产!本王没准你死,
阎王爷也不敢收!”“你若是敢死,我就把那个穷秀才剥皮抽筋!
”“我就让这满城的百姓给你陪葬!”又是威胁。你看,这男人到死都学不会怎么爱人。
他只会这一套。控制,占有,毁灭。我如果能动,真想给他一巴掌。可惜我现在是一具尸体。
只能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崩溃。说实话,挺爽的。萧寒,这才刚开始呢。你这就受不了了?
那我接下来为你准备的大礼,你可怎么接得住啊。2.这假死药是从鬼医那儿求来的。
名字叫“龟息散”。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。十二个时辰后,我会醒来。
如果那时候我已经躺在棺材里被运出城,那就是海阔凭鱼跃。
如果还在王府……那就是真正的死路一条。我为什么要逃?因为萧寒不是人,是个畜生。
三年前,我是罪臣之女,被充入教坊司。是他把我捞出来,安置在摄政王府的金屋里。
我以为是救赎。结果是另一重地狱。他宠我,宠得无法无天。只要我多看一眼的东西,
第二天就会堆满整个院子。只要有谁敢说我一句不是,第三天舌头就会出现在狗盆里。
但我不能出门,不能见人,甚至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。在府里,他们都叫我“那位”。
直到半年前,那个女人回来了。林婉月。丞相千金,京城第一才女,
也是萧寒心尖尖上的白月光。她回京那天,萧寒把我关在暗室里整整三天。不给吃,不给喝。
只有无尽的黑暗。等门再次打开时,他穿着大红的喜服,满身酒气。
那是他和林婉月大婚的日子。他却跑来我的暗室发疯。“阿宁,你乖一点。
”他掐着我的下巴,眼里满是挣扎和痛苦。“只要你乖,王妃的位置虽然是她的,
但我的心是你的。”去你大爷的心。我恶心得想吐。从那天起,我的日子就变了。
林婉月是个狠角儿。她不打我,也不骂我。她只会笑着给萧寒送汤,
然后不经意地提起:“妹妹这双眼睛生得真好,像极了当年我在猎场丢失的那只小狐狸。
”第二天,萧寒就让人送来一条白绫。不是让我死。是让我蒙着眼睛过日子。他说:“阿宁,
你的眼睛太勾人,以后只许给我看。”实际上呢?是因为林婉月看了不舒服。
这种日子我忍了半年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三天前。我怀孕了。两个月。
我本想瞒着,想找机会打掉。这种变态的种,我不稀罕。结果被林婉月发现了。她没声张,
只是在萧寒面前哭了一场,说自己身子弱,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生育,若是府里有了庶长子,
她这个王妃活着也是个笑话。当晚,萧寒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来了。“阿宁,喝了它。
”他声音温柔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“我们还年轻,以后会有孩子的。”“婉月身子不好,
受不得**。”我看着那碗药,心如死灰。“萧寒,这是一条命。”“喝了。”他没废话,
直接让人按住我,强行灌了下去。那一刻,我肚子剧痛,血顺着腿根往下流。
染红了那条该死的白绫,也染红了他送我的金丝地毯。我看着他。他也看着我。
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痛色,但更多的是解脱。那一刻我就知道。那个爱过萧寒的沈宁,
已经死了。剩下的,只是一个复仇的厉鬼。3.“王爷,节哀。
”一道娇柔的女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。是林婉月。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,眼眶红红的,
看着比谁都伤心。“妹妹福薄,去了也是解脱。”“您身子要紧,若是哭坏了,
妹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伸手去扶萧寒。指尖还没碰到萧寒的袖子,
就被狠狠甩开。“滚!”萧寒头都没回,目光死死黏在我脸上。“谁让你进来的?
”“滚出去!”林婉月僵在原地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“王爷……”“本王让你滚!
听不懂人话吗?!”萧寒暴吼一声,顺手抄起旁边的花瓶砸了过去。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碎片划破了林婉月的脸颊,渗出一道血痕。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“萧寒!你为了一个贱婢打我?”“她不是贱婢!”萧寒猛地回头,
眼神凶狠得像头护食的狼。“她是我的妻!”“唯一的妻!”这话说得,真是感天动地。
可惜迟了。人都死了,你说这些给谁听?林婉月气得浑身发抖,最后跺了跺脚,
哭着跑了出去。屋内又只剩下我和萧寒。还有那一屋子瑟瑟发抖的下人。
我感觉到萧寒的手指在我脸上摩挲,从眉骨滑到鼻尖,最后停在嘴唇上。
“冷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“怎么这么冷呢?”“来人!拿炭盆来!多拿几个!
”“把窗户封死!别让风进来!”“再去把库房里的紫貂裘拿来,给王妃盖上!
”他手忙脚乱地指挥着,像个无头苍蝇。很快,屋里热得像蒸笼。我被裹成了粽子,
身上压着千金难买的紫貂裘。但我感觉不到暖意。假死药会让体温降到极低,这是正常的。
可萧寒不信邪。他脱了外袍,钻进被窝,紧紧抱着我。用他的体温来暖我。“阿宁,别怕。
”“我在这儿呢。”“一会儿就暖和了。”他在我耳边絮絮叨叨,
说着以前从未说过的甜言蜜语。说什么以后带我去江南看荷花。说什么以后再也不见林婉月。
说什么要封我为正妃。我听得只想笑。萧寒,你早干嘛去了?现在的我,
就算你把心挖出来放在我面前,我也嫌腥。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。战战兢兢的。
“王爷……既然王妃已经……是不是该准备后事了?
”“棺木……寿衣……还有停灵……”“闭嘴!”萧寒一声怒喝。“谁敢说她死了?
”“她只是睡着了!”“谁敢备棺材,本王就让他躺进去!”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下。
“可是王爷……尸身……如果不处理,会……会腐坏的啊。”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萧寒的死穴。
他身体僵硬了一瞬。随后,我听到了这辈子最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句话。“腐坏?
”他低笑了一声,声音阴森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“那就冻起来。”“去,
把北库的那张千年寒玉床搬来。”“再让人去硝石矿,运十车冰来。”“我要打造一座冰室。
”“我要阿宁永远这么美,永远陪着我。”什么?!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炸了。寒玉床?
冰室?这疯子要把我冻成冰棍?!我离醒来还有十个时辰。如果被放在寒玉床上,
再封入冰室。那等药效一过,我醒过来……就是在冰棺里被活活冻死,或者是窒息而死!
那种死法,比喝毒药痛苦一万倍!萧寒,你大爷的!你这是爱我吗?你这是要让我死无全尸,
永世不得超生啊!必须要自救。必须在被封进冰室之前,想办法脱身。
可是……我现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。怎么办?绝望像潮水一样涌来,
比身体的寒冷更让人窒息。就在这时,我感觉到萧寒的手,顺着我的腰肢慢慢往下滑。
停在了我的小腹上。那里,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。“阿宁。
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诡异。“既然孩子没了。”“那你,就留下来当我的孩子吧。
”“永远别想离开我。”4.萧寒是个行动派。说要打造冰室,立刻就调动了禁军去搬冰。
屋子里很快空了下来。寒玉床还没抬进来,但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极速下降。
不是因为冰,是因为人心。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一阵香风袭来。即便闭着眼,
我也知道是谁。林婉月。她屏退了左右,脚步轻快地走到软榻前。“啧啧啧。
”她发出一连串的感叹声,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嘲讽。“妹妹啊,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?
”“你死了,这戏我还怎么唱下去?”冰凉的指甲划过我的脸颊,
在那道她之前故意留下的抓痕上狠狠按了一下。疼。但我动不了。“不过死了也好。
”林婉月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毒,凑在我耳边,像条吐信的毒蛇。“你知道吗?那碗堕胎药,
其实药量不够致死。”“真正让你大出血的,是我加进去的一味‘红花引’。
”“萧寒那个蠢货,只知道我要保住正妃的位置,却不知道,我要的是你的命。
”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。原来如此!我就说萧寒虽然狠,但一直想要个孩子,
怎么会突然下狠手。原来是你,林婉月。“可是……萧寒居然要把你冻起来?
”林婉月的声音变得尖锐,充满嫉恨。“那个疯子!他居然想守着一具尸体过一辈子?
”“那我算什么?守活寡吗?”“不行……绝对不行。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东西。紧接着,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钻进我的鼻孔。“沈宁,
你也别怪姐姐狠心。”“你要是那张脸毁了,萧寒还会对着一具焦炭深情款款吗?
”“我要让他看到你就恶心!我要把你挫骨扬灰!”此时,我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。
龟息散虽然能让人假死,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——由于全身经脉处于封锁状态,
听觉和痛觉会被放大十倍。刚才她按我伤口那一下,剧痛**了穴位。再加上她话里的恶毒,
激起了我求生的本能。麻药的效果,正在快速退去。我听见火折子被吹亮的声音。“去死吧,
这次,要死得透透的。”林婉月狞笑着,将火苗凑近了紫貂裘的边缘。那是易燃物,
一旦点着,我会瞬间被吞没。逃?来不及了。既然走不了,那就谁都别想好过!
就在火苗即将舔上绒毛的一瞬间。我猛地睁开了眼。那双因为充血而赤红的眼睛,
死死盯着林婉月。5.“啊——!!!”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乎掀翻了屋顶。
林婉月手里的火折子掉在地上,滚了两圈,熄灭了。她像见了鬼一样,整个人向后弹开,
跌坐在地上,手脚并用地往后爬。“诈尸了!诈尸了!”“鬼!有鬼啊!”她吓得花容失色,
哪还有刚才那副狠毒的模样。我僵硬地转动脖子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。然后,慢慢地,
从软榻上坐了起来。紫貂裘滑落,露出一身素白的单衣。在昏暗的烛光下,我披头散发,
脸色青白,确实像个索命的厉鬼。“姐姐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声音嘶哑破碎,
带着地狱般的寒意。“这里好冷啊……你下来陪我好不好?”“不要!不要过来!
”林婉月崩溃大哭,抓起手边的茶杯乱砸。“是你自己命短!是你自己该死!冤有头债有主,
你别找我!”“砰!”房门被一脚踹开。萧寒一身寒气地冲了进来,
身后跟着数十名带刀侍卫。“怎么回事?!”他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林婉月,
还有那个……早已“死去”却坐立起来的我。萧寒愣住了。
手里提着的那个装着千年寒冰的锦盒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地上。“阿……阿宁?
”他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,浑身都在颤抖。我看着他,眼泪适时地滚落下来。
“王爷……”“我也以为我死了。
可是姐姐……姐姐她拿着火折子要烧死我……”“我好疼……我就醒了……”这当然是鬼话。
但在这种极度冲击的场景下,鬼话就是真理。萧寒的目光瞬间移向地上的火折子,
又看向瑟瑟发抖的林婉月。眼神从震惊狂喜,瞬间转为嗜血的暴怒。“林、婉、月!
”这三个字,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。林婉月此时已经吓傻了,还没回过神来。“她诈尸了!
萧寒!她是鬼!快杀了她!”“啪!”一记响亮的耳光,直接把林婉月扇飞了出去。
她撞在桌角,嘴角瞬间溢出鲜血。“**!”萧寒冲过去,一把揪住林婉月的头发,
将她的脸狠狠按在地上。“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?!”“太医只是误诊!
阿宁只是气急攻心晕死过去了!”“你居然趁我不在,想放火烧死她?!
”“你就这么容不下她?!”萧寒是个聪明人,或者说,他太希望我活着了。
所以他自动脑补了一切合理的解释。我不需要解释假死药的事。
我只需要扮演一个死里逃生的受害者。“啊!我的手!”林婉月惨叫。萧寒为了泄愤,
竟然生生踩断了她那只刚才拿着火折子的手腕。骨头碎裂的声音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“痛吗?”萧寒眼底一片猩红,像个疯子。“阿宁刚才躺在那里不能动的时候,
比你痛一千倍!”“来人!把这个毒妇拖下去!”“关进水牢!没有本王的命令,
谁也不准探视!”侍卫们一拥而上,像拖死狗一样把林婉月拖了下去。她的惨叫声越来越远。
屋内重新安静下来。萧寒喘着粗气,转身看向我。那眼神,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,
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恐惧。他怕这一切是幻觉。“阿宁……”他跪在榻前,颤抖着伸出手,
想触碰我又不敢。“真的是你吗?”我看着他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既然走不了。
那就换个活法。6.萧寒疯了。确切地说,他是高兴疯了。自从那晚“诈尸”后,
他把摄政王府变成了铜墙铁壁。原本那个关我的暗室被废弃了,
他把我搬进了他的主卧——那个象征着绝对权力的“墨韵堂”。但他并没有给我自由。相反,
笼子更精致了,链子更紧了。“阿宁,张嘴。”萧寒端着一碗极品的燕窝,
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嘴边。我不张嘴,他就一直举着,眼神偏执得吓人。“不合胃口?
那让厨子把手剁了,换一批。”我只好张嘴咽下去。这几天,他寸步不离地守着我。
连上朝都推了,奏折直接搬到床头批。晚上睡觉,他必须把手搭在我的脉搏上,
只要稍微感觉不到跳动,他就会惊醒,然后疯了一样把太医从被窝里拽出来。
太医们现在看到他就跟看到阎王一样。“萧寒,我想出去走走。
”我看着窗外那一角四角的天空,淡淡地说。“不行。”他头都没抬,笔下朱批如血。
“外面风大,你会受凉。”“而且……我不放心。”他放下笔,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,
眼神里满是病态的占有欲。“阿宁,你死过一次了。”“我不能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,
一寸都不行。”“你就乖乖待在这儿,哪也别去,好不好?”我看着他,心里只有冷笑。
这就是他所谓的“弥补”。把活人当死人养,把爱人当囚犯关。至于林婉月。
听说她在水牢里待了三天,被老鼠咬烂了脚趾,每天都在尖叫咒骂。萧寒充耳不闻。我以为,
这大概就是我这辈子的结局了。在这个金丝笼里,和这个疯子纠缠到死。直到第五天清晨。
王府的大门被重重叩响。紧接着,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下人们整齐划一的跪拜声。
“恭迎太妃娘娘回府——”萧寒正在给我梳头的手猛地一顿。梳齿扯断了我几根头发,生疼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