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需要换肾那天,我那堪称二十四孝好女婿的丈夫,配型成功了。他说,只要我净身出户,
并签下股权**书,他就救我爸。我为了我爸,放弃了百亿家产。手术成功的第二天,
他带着一个女人,出现在我爸的病房。“肾是她的,我只是借用一下名头,让你乖乖签字。
”那个女人亮出手上的钻戒,笑得一脸得意。我妈气得当场晕了过去。
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跪下来求他,哭到撕心裂肺。可我只是冷静地拨通了一个电话,“喂,
张律师吗?”三天后,他因商业诈骗和故意伤害罪被批捕。他在警车里癫狂地砸着窗,
“你敢毁了我,我就让你爸在医院里消失!”1.警笛声由近及远,
最后彻底消失在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里。走廊里死寂一片。
方才还挤满了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,此刻都缩回了病房,只敢从门缝里投来窥探的目光。
我妈躺在隔壁的急救室,还没醒。我爸的病房里,只剩下我和那个叫孟晚的女人。
她脸上的得意还没完全褪去,但眼底已经染上了惊慌。“是你报的警?姜迟,你疯了?
”我没理她,走到我爸的病床边,替他掖了掖被角。他还在术后昏睡,
对刚才那场闹剧一无所知。这样很好。“言旬不会放过你的!他很快就会出来,到那时候,
你和你爸妈都得完蛋!”孟晚的声音尖利,试图用狠厉来掩饰自己的心虚。
我终于回过头看她。“是吗?”我语气平淡,眼神更平淡。可她却像被什么东西刺到,
猛地后退了一步。“你,你什么意思?”我拿出手机,点开一段录音,是刚刚在病房里,
言旬亲口承认他如何设局骗我签下股权**书的全过程。“你录音了?”她脸色煞白。
我关掉手机,放回口袋。“滚。”一个字,让她所有的叫嚣都卡在了喉咙里。她死死瞪着我,
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地跑了。病房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
看着父亲平静的睡颜,紧绷的神经才一寸寸松懈下来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“嫂子,旬哥被抓了,是你干的吧?你可真行,
过河拆桥都没你这么快的。你等着,我们不会让旬哥白白受这委屈的。
”是言旬那群狐朋狗友。我删掉短信,拉黑号码。真正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2.第二天,
我妈醒了。她拉着我的手,眼泪无声地往下掉。“小迟,是妈妈没用,让你受委屈了。
”“妈,没事了。”我替她擦掉眼泪,“言旬他,罪有应得。”我妈摇着头,担忧地看着我,
“可我们家现在什么都没了,他要是报复你……”“他没机会了。”我安抚好我妈,
去探望我爸。他恢复得不错,已经能坐起来喝点粥了。他看着我,欲言又止。
我知道他想问什么。“爸,公司的事你别担心,我会处理好。”“不是公司,”他叹了口气,
“是言旬。小迟,爸知道他不是好人,可他毕竟……”“他毕竟什么?”我打断他,
“毕竟救了你吗?”我爸沉默了。是啊,在他们眼里,无论言旬做了什么,
他捐肾救了我爸是事实。这份恩情,像一座山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可他们不知道,这座山,
从一开始就是假的。下午,孟晚又来了。这次她不是一个人,
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,据说是言旬的**律师。律师开门见山,“姜**,
言先生希望你能撤诉。作为补偿,他愿意分给你百分之五的股权。”我差点笑出声。
用我自己的东西,来补偿我?“如果我不呢?”律师推了推金边眼镜,“言先生说,
他有很多办法,让你父亲在医院里待得不那么安稳。”**裸的威胁。孟晚在一旁抱着手臂,
冷笑着看我。“姜迟,别给脸不要脸。旬哥愿意给你百分之五,
是念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。你再不知好歹,就一分钱都别想拿到!”我看着她,
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。“你的那颗肾,还好吗?”孟晚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3.言旬被保释出来了。这个结果,在我的意料之中。他动用了所有关系,
加上证据链暂时还不完整,能出来活动一阵子,很正常。他出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来了我家。
曾经的“我们家”,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。他站在玄关,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客厅,
眼底情绪复杂。“小迟,我们谈谈。”他瘦了些,也憔悴了些,但那身精心打理过的西装,
依然让他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。“我们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我挡在门口,没让他进。
“一定要这样吗?”他上前一步,试图抓住我的手,“我知道你恨我,是我不对。
但孟晚说的那些话,都不是我的本意,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。”这话说得,
好像他是马戏团里不小心吓到小朋友的小丑。“言旬,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?
”他眼里的深情瞬间冷却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狠。“姜迟,你别逼我。
你以为你报警抓我就赢了?我告诉你,你手里的那点录音,根本定不了我的罪。商业上的事,
操作空间大得很。”“我爸还在医院,你敢动他一下试试。”“我当然不敢,”他笑了,
那笑容让我觉得恶心,“但我可以让他换个环境。比如,停掉他所有的后续治疗和特护。
你现在身无分文,拿什么支付高昂的医疗费?”他掐住了我的死穴。我爸的后续康复治疗,
费用是个天文数字。我签下股权**书后,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清空了。他看着我苍白的脸,
满意地笑了。“小迟,只要你撤诉,再公开向我道歉,承认是你误会了我。
我们……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。”他伸手想摸我的脸。我偏头躲开。“滚。
”他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“好,很好。姜迟,这是你自找的。”他摔门而去。
我知道,他要开始动手了。我回到客厅,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等待着。
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,显示着一条银行的扣款失败通知。是我爸今天的医疗费。
言旬的动作,比我想象的还要快。4.第二天,医院就正式下了通知,催缴费用。
如果三天内无法缴清,就要给我爸办理出院手续。我妈急得在病房里直掉眼泪。
我握着她的手,一遍遍地说,“妈,别担心,我有办法。”可我能有什么办法?
我找遍了通讯录里所有可能借钱给我的人。得到的回复,要么是委婉的拒绝,
要么是直接不接电话。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。这道理,我懂。第三天下午,
言旬带着孟晚,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家。他拿着我亲手签下的房产**协议,
笑得像个胜利者。“姜迟,这栋房子现在是我的了。看在过去的情分上,我给你一个小时,
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。”孟晚像个女主人一样,挽着言旬的胳膊,挑剔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。
“旬哥,这窗帘颜色太老气了,明天就换掉。”“还有这沙发,也该换了。”他们一唱一和,
像两只在我心上蹦迪的猴子,烦人得很。我没有跟他们争吵。我只是默默地走进卧室,
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。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,和我爸妈的一些旧照片。
言旬看着我如此顺从,反而有些意外。“我还以为,你会哭着求我。”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
抬头看他。“言旬,你有没有想过,这栋房子,为什么会在我个人名下?”他愣了一下。
“什么意思?”“没什么。”我拉着行李箱,从他身边走过。走到门口时,我停下脚步,
回头对他笑了一下。“祝你们,住得愉快。”他的眉头紧紧皱起,
似乎想从我的笑容里看出些什么。可我什么都没让他看出来。我转身离开,
将他们和那栋承载了我所有记忆的房子,一起关在了身后。5.我没有无家可归。
我用身上仅剩的一点现金,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廉价的快捷酒店住了下来。房间很小,
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。但我不在乎。安顿好之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,是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王叔吗?是我,姜迟。”电话那头的人,是我爸以前最信任的副手,
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。言旬上位后,王叔是第一个被排挤出公司核心管理层的人。
“小迟啊,”王叔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,“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,你怎么样?还好吗?
”“王叔,我没事。”我直入主题,“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。”半小时后,
我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。邮件里,是言旬这些年背着我爸,在公司里做的所有小动作的证据。
偷税漏税,做假账,挪用公款。每一条,都足够他喝一壶的。我爸是个念旧情的人,
一直对言旬心存纵容,觉得他只是年轻,想做出点成绩。可我不是。
我将邮件转发给了另一个号码。然后删除了所有记录。做完这一切,我躺在酒店坚硬的床上,
一夜无眠。第二天一早,财经新闻的头条就爆了。“知名企业盛华集团涉嫌巨额税务问题,
已被相关部门立案调查,公司所有账户均被冻结。”新闻配图,是盛华集团的大楼,
楼下停满了调查组的车辆。言旬从我手里拿走的,是一个烫手的山芋。现在,这个山芋炸了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,平静地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冷掉的咖啡。言旬,
这只是个开始。6.言旬快疯了。公司的账户被冻结,
他瞬间从亿万富翁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。他抵押了房子,车子,所有能换钱的东西,
用来填补税务的窟窿。可那只是杯水车薪。孟晚也慌了。她想象中的豪门阔太生活还没开始,
就宣告结束了。她开始跟言旬无休止地争吵。有一次,我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,碰到了她。
她化着精致的妆,但掩不住满脸的憔悴和怨气。看到我,她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,
端着咖啡就朝我走了过来。“姜迟,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我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。
“你别得意!就算公司倒了,旬哥也还有我!我们是真心相爱的!
”她把“真心相爱”四个字咬得特别重,好像在说服我,也像在说服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