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婚五年,我活得像条狗。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,我恪守男德,洗衣做饭,伺候妻子,每月只有三百零花钱。可她却任由蓝颜知己住进我家,摔碎我的心爱之物,甚至在我高烧晕倒时,冷漠地从我身上跨过去。
我以为忍耐能换来温情,直到父亲病危,她竟拿着我爸的二十万救命钱,给小白脸办奢华生日宴!那一刻,我心死了。
我叫林泽,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男人。理论上,我应该有独立的人格跟基本的尊严。但实际上,我更像件家具,或者说,一个会呼吸的智能家电。
今天是个不错的周末,阳光懒洋洋的穿过擦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窗,洒满了阳台。我正蹲那,用一把小镊子,小心翼翼的夹掉一盆月影多肉上的枯叶。这是我生活里为数不多能被称为爱好的事。这些肉嘟嘟的小生命不说话不嫌弃我,只要给点阳光跟水,它们就努力的生长,用最饱满的姿态回报我。
其中一盆长得最好,是我跟江若雪热恋时一起从花市淘回来的。她当时笑着给它取名叫小泽,说看着它,就像看见了我们的未来,要一起把它养大。
现在,未来就在我眼前,只是有点扎手。
门铃响了,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。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。除了白阅,没人会在这个时间上门,而且还是不请自来。
我起身去开门,江若雪已经先我一步,脸上带着我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。门外站着的,果然是白阅。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休闲服,头发微卷,眼神清澈得像一头小鹿。在这个推崇男德的社会里,他这种长相跟气质,无疑是所有女性的梦中情郎。温柔体贴,带点恰到好处的脆弱感,能激发女性最原始的保护欲。
“若雪,我路过,给你带了你最爱那家的蛋糕。”白阅的声音也跟他的人一样,温润如玉。
“哎呀,你来就来,还带什么东西。”江若雪嘴上客气着,身体却很诚实的接过了蛋糕,侧身让他进来,整个过程,我这个丈夫就好像是透明的。
我习惯了。在这家里,我就是个背景板。我默默的转身,想回到我的阳台,继续跟我的多肉们待在一起。
“阿嚏!”
一声突兀的喷嚏在客厅响起。我回头,看见白阅正柔弱的揉着鼻子,眉头微蹙,一副我见犹怜的样。
“怎么了,阅阅?”江若雪立刻紧张起来,声音里的关切多到能拧出水来。
“没事,若雪,”白阅的声音带着一丝鼻音,他目光飘向阳台,“可能……可能是对什么东西有点过敏吧。”
江若雪的视线跟两道利剑似的,瞬间射向我的阳台,最后精准的锁定在我那些宝贝多肉上。她的脸色沉了下来。
“林泽,你过来。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祥的预感。我慢慢走过去,站她面前。
“若雪,怎么了?”
她没回答我,而是径直走到阳台,端起那盆被她命名为小泽的多肉。我心头一紧,下意识的想去阻止:“若雪,你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,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物件,“你没看见阅阅过敏了吗?家里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花粉到处飞,你是想害死他吗?”
“多肉……多肉植物根本没有花粉……”我的辩解苍白无力。
她根本不听,手臂一扬,那盆我养了整整三年的小泽,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抛物线,然后“啪”一声,在楼下水泥地上摔得粉身碎骨。
我的心脏仿佛也跟着一起碎了。
“若雪,不要!”我冲过去,试图抢救剩下的。
但她比我更快。她面无表情的,一盆又一盆,把我所有的心血,全部从二十楼的阳台上扔了下去。楼下传来邻居的惊呼跟咒骂,但她充耳不闻。
很快,那个曾经生机勃勃的角落,变得空空荡荡,就剩下一些散落的泥土还有一地狼藉。
我站在那里,浑身冰冷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
江若雪拍了拍手上的灰,转身,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笑容,好像刚才那个残忍的刽子手不是她。她走到白阅身边,轻声细语的说:“好了,现在空气干净了。”
白阅看着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随即又被那种无辜跟柔弱所覆盖。他甚至还好心的劝道:“若雪,你别对泽哥这么凶嘛,他养这些也不容易。男人嘛,都是需要哄的。”
这句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准准的捅进了我心窝。看似在为我说话,实则坐实了我的错,还把我放在一个需要被哄的不懂事的孩子的位置上。
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,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,一个是我妻子的蓝颜知己,他们一唱一和,完美的摧毁了我最后一片精神自留地。
我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的转身,回到空荡荡的阳台。阳光依旧温暖,但我的世界,一片死寂。

           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