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呜咽着,似乎想求饶。我放给她听那段录音,她终于安静下来,只剩绝望的颤抖。
天亮时分,我终于完成了手术,双手早已麻木。她几度昏迷又清醒,我取下她嘴里的毛巾,
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。“顾...”我不想听,又塞了回去。我醒悟得太迟了,
从失明那天起,我的人生就已经毁了。既然她想把我推向地狱,那我就拉着她一起下去。
我点燃了窗帘,抱着她蜷缩在角落。也好,临死前还能为这世界除掉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。
没想到我还能再次睁开眼。眼睛酸涩得厉害,我使劲眨了眨。我重生了,
回到了那场意外发生前。我猛地睁开眼睛,把文艺汇演后台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。“学弟,
你没事吧?”我看着自己完好的双眼,随口应付了几句。时间回到了五年前。
当初为了接近霍柠,我特意选了她表演的节目,想尽办法和她一组,
结果那场地震改变了一切。8.双眼重见光明的瞬间,我浑身战栗不已。看了看手机,
距离那场灾难性的地震仅剩十分钟。记忆中,为了让霍柠免遭不测,我奋不顾身地将她扑开,
却被坠落的横梁击中了眼睛。“顾程,你脸色不太好。”霍柠纤细的手指轻触我的额头,
“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?”我本能地躲开她的碰触,看见她眼中划过一丝黯然。
“你最近...”我们反常的互动引来了周围同学的目光。“这对小情侣又闹矛盾了?
”往常霍柠总是围着我打转,我则不咸不淡地应付,久而久之大家都调侃我们是一对。
“别误会,她已经有男朋友了,我们没什么关系。”我语气冰冷,
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。我斩钉截铁的否认加上点破她的秘密恋情,
让霍柠怔在原地。她压低嗓音问:“顾程,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?”凝视着她的脸,
我终于看清了这段关系的本质。明明已有了心上人,却还在我面前故作亲密,
既不肯放手又不愿承认。原来我曾经倾心的人,骨子里就是个玩弄人心的**。“当心!
”一声尖叫打破了沉寂。地面剧烈摇晃,头顶的横梁摇摇欲坠,霍柠恰好站在正下方。
而我只在危险区域的边缘。前世,我毫不犹豫地救了她。今生,我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。
“阿程!”霍柠难以置信的呼喊在身后响起。转瞬间,沉重的横梁砸下,伴随着她的惨叫声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尽到了基本的人道主义,拨通了急救电话。
医生的诊断结果:霍柠双目重创,此生将在永夜中度过。我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“顾程...为什么...你怎么能见死不救?”霍柠醒来后,声音哽咽,
仿佛我辜负了她的深情。“你本可以救我的...”我玩味地看着她:“装够了吗?
我早就知道你也重生了。”从前的霍柠从未用“阿程”称呼我,
而且她刚才的质问也太过刻意。被我识破的霍柠面红耳赤,
显然是想用道德绑架来操控我的愧疚。我走到她床边,轻抚她紧闭的双眼:“霍柠,你瞎了。
“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?9.“难道是我求你来救我的?“谁允许你擅自做主了?
我宁可瞎的是我自己!”我冷冷地注视着她:“这不是正如你所愿?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。
“你失去了眼睛,但至少不用背负任何亏欠。”霍柠呆坐在病床上,脸色变幻莫测:“顾程,
你简直疯了!“那只是一时气话,你怎么能当真?”她此刻的嘴脸,
和前世那个嫌弃我多管闲事的样子完美重合。怒火在胸腔翻涌,我一把扼住她的喉咙。
“既然知道我疯了,还敢这么嚣张?想尝尝眼球被挖出来的滋味?”我的威胁让她浑身发抖。
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差点忘了,前世她就是被我亲手挖去双眼而死。“算我有眼无珠。
“像你这种男人,我早就该躲得远远的,这次总算解脱了。”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。
没过多久,霍父匆忙赶到医院。“柠柠!”霍母被公司会议绊住脚步,
只能让他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噩耗。“霍叔叔,节哀顺变,人还活着就是福。
“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。”我象征性地安慰着霍父。前世他待我还算和善,却也仅此而已。
婚前他是真心把我当成儿子疼,婚后也确实关心过我,
但这份情谊抵不过时光消磨和亲生女儿的怨言。所以当霍柠表弟欺凌我时,他选择了沉默。
“顾程,你说话注意点。”霍柠急切地提醒。她不想让父亲太担心,
可此时的她连方向都找不准。“阿程,我和她妈都忙,真是辛苦你照顾柠柠了。
”霍父拍着我的肩膀,声音哽咽,“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思,
现在这种情况...”说着又红了眼眶。我懂他的暗示,他怕女儿成了废人没人要,
就像当年担心我一样。我直截了当地回应:“叔叔,我只把霍柠当妹妹。
“况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。”霍父震惊地转向女儿:“阿程说的是真的?”霍柠咬紧嘴唇,
她本想慢慢说明,却被我逼到了这一步。我体贴地补充:“我已经通知他过来了。
“我不想做那种破坏别人感情的人,希望您能理解。”10.就在这时,
一身白衬衫的陈砚出现在门口。他和霍叔的反应如出一辙-惊愕与愤怒交织。
霍叔早就认识陈砚,对这个出身普通、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的男孩一直心存芥蒂,
觉得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。但眼下这种情形...霍叔欲言又止,
最后只得找了个买饭的由头匆匆离开。“小顾...”陈砚站在那里,
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。霍柠感受到空气中骤然降低的温度,不由得缩了缩肩膀。
“顾程,你为什么要通知他...”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摸索着,想要抓住什么,
却只能无助地挥动。陈砚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,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。
那一瞬间的细微动静,让霍柠如坠冰窟。这些细微的变化让霍柠仿佛被人当面打了一巴掌。
“顾程...”她用恳求的语气喊着我。我冷眼旁观:“怎么,这点小事还要我帮忙?
你男朋友不就在这儿吗?”说完又转向陈砚:“陈先生,你们不是海誓山盟、山盟海誓吗?
既然选择了相守一生,照顾盲人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学的。”在我的连番逼迫下,
陈砚板着脸把霍柠搀扶起来。洗手间的门被狠狠摔上,陈砚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。
我忍不住笑了-当年我遭遇不测时,他们不是活在自己完美的爱情泡泡里吗?现在,
让现实给他们上一课也好。和霍叔打了声招呼,我转身离去。有父亲和男友照顾的霍柠,
哪还需要我这个外人?我重返校园,重拾生活。能看见阳光,能欣赏风景,
这种感觉美妙得让人沉醉。据说霍柠一直在坚持治疗,但收效甚微。霍叔时不时给我打电话,
话里话外都在抱怨陈砚。说他照顾人毛手毛脚,远不如我细心。霍柠也试图联系我,
但她所有的号码都进了我的黑名单。三个月后的一天,我正和实验室的同事们聚餐,
竟然遇到了他们。陈砚搀着霍柠迎面走来,两人的表情都很难看。陈砚正在数落霍柠,
完全没发现我在场:“一个瞎子非要往这种地方凑什么热闹?丢人现眼!”这刻薄的语气,
和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判若两人。11.其实陈砚发火也不无道理。经过我的调查,
霍柠那些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,不过是陈砚精心设计的一场戏。他出身寒门,
一心想找个家境优渠又头脑简单的女人改变命运。霍柠就这么撞进了他的圈套,
只可惜上辈子被我截胡了。至于这一世...霍柠的手紧紧攥着衣角,
声音发颤:“要不是想知道你背地里怎么编排我,我才不会来!
”陈砚冷笑一声:“说你是个废物,是个瞎子?这难道有错?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
连路都走不稳,还能干什么?要不是想摆脱那个穷酸家,谁愿意跟你这种废物纠缠?
浑身发抖:“你...你竟敢...”陈砚无视她愤怒的表情:“早知道伺候瞎子这么麻烦,
我当初就该另寻目标。”霍柠歇斯底里地喊道:“那就离婚!反正婚礼还没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