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进书里成了恶毒女配,而重生归来的女主是我现实里的闺蜜。「剧本带了没?」
她把我堵在墙角。「带了,」我笑着晃了晃手机,「刚氪金买了全本,还附送隐藏情节。」
「先收拾谁?」她眼里闪着熟悉的光。「不急,」我揽住她肩膀,「情节开始前,
我们先去好点启动资金——」「比如,去找那两个狗男人预支点精神损失费?」
01我穿成了恶毒女配,拿的是最标准的祭天剧本。在书中,
我是清冷学神眼里的烦人跟屁虫,暴躁校霸心里的廉价出气筒。被他们毫无尊严地对待,
还一心一意为他们付出:我要凌晨五点爬起来为他们准备爱心便当,
动用家族关系替他们铲除障碍,把无辜的女主当成情绪垃圾桶,
甚至还要面带微笑地忍受他们朋友的冷嘲热讽。最后,女主重生归来,将我狠狠踩在脚下。
而我曾奉若神明的两个男人,在爱上女主后,为搏她一笑,毫不犹豫地将我家逼至破产。
看着我众叛亲离,在我面前轻飘飘落下一句:「姜黎,你罪有应得。」
但现在——距离女主重生还有三个月。
看着眼前这个怯生生拉着我衣角、求我别欺负她的柔弱小白花,我深吸一口气。按照情节,
我现在应该把苏念堵在洗手间,往她头上倒水。可我的手伸到一半,
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细节——原著里,三个月后的今天,苏念会在这个洗手间,
把姜黎的头按进同一个洗手池。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未来。伸出的手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个弯,
轻轻落在苏念的发梢。在苏念错愕的目光中,我从容地打开书包,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,
塞进她手里:「这里有一百万。」顾不上苏念震惊的表情,我接着道:「买你三个月。
包吃包住,随叫随到。」苏念捏着银行卡,指尖发白:「可、可她们都说你喜欢欺负我……」
「那是以前,」我勾起嘴角,「现在我想换个玩法。」比如,在某个女人重生之前,
先把她的墙角给撬了。半个小时后,我把苏念带回了公寓。看着苏念在客厅里拘谨的样子,
我将一份协议推到她面前。
《特别助理聘用协议》甲方:姜黎乙方:苏念条款一:乙方需24小时待命,
并对雇主保持绝对忠心条款二:乙方在合约期内不得进行任何**工作条款三:若乙方违约,
需赔付十倍违约金「签了它。」我把笔递过去。「为什么不能**?」苏念抬起头,
鹿眼里满是困惑。我没有回答。难道要告诉苏念,一周后她在图书馆**时,
会“碰巧”撞进江砚白的怀里?还是说,一个月后她在咖啡馆打工时,
会“恰好”捡到谢燃遗落的打火机?所有“巧合”的起点,都藏在那些不起眼的**里。
我看着苏念犹豫的神情,将笔又往前递了半寸。有些路,必须在一开始就彻底堵死。
02苏念盯着协议看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她要拒绝。终于,苏念接过笔。
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,留下清秀的字迹。「现在能说了吗?」苏念放下笔,
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「到底为什么?」我收起协议,微微一笑。
指尖在“苏念”二字轻轻摩挲。「很快你就会知道——」我买的不是你的时间,
是你命运的转折点。苏念愣愣地看着我,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无措。她张了张嘴,
似乎还想追问。我没给她这个机会。「厨房在左边,」我径直走向卧室,「冰箱里有菜,
随便做点。」「可是……」「我醒了要看见热饭。」没再理会苏念欲言又止的模样,
我关上门,将身体陷进柔软的过分的床垫。暮色透过昂贵的丝绒窗帘,
在天花板投下模糊的光斑。鼻尖萦绕着床单淡淡的清香,
没有现实世界出租屋里永远散不掉的油烟味。穿书……好像也不全是坏事?
至少这张两米八的大床,是我在现实世界里加班到猝死也买不起的。闭上眼,
脑子里突然闪过许晴的脸——我那个说好要一起单身到老的怨种闺蜜。
我们曾分着吃最后一桶泡面,曾对着银行卡发誓要一起暴富,
曾在拥挤的出租屋里说好要一起“从尘埃里开花”。「姜黎,」她总是边吸溜泡面边说,
「等咱们老了,就买张能打滚的床。」现在这张床大得能打三个滚,
可那个说好要一起吃苦的人却不在。指尖不自觉地揪紧被角。万一回不去了呢?
万一要永远困在这个情节里……饭菜的香味悄悄飘进房间,伴随着碟碗轻碰的细响。
要是许晴知道我现在的处境,准会一拍桌子:「姜黎!一百万换一条命,这买卖不亏啊!」
她总是这样,能用最朴素的逻辑撕开我所有的犹豫。悬着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。是啊,
既然暂时回不去——不如拿着这一百万,把这场戏唱到落幕。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。
我轻轻翻过身,拉过羽绒被盖住脸。。许晴,等我找到你——我们就在这张床上打滚到天明。
03「饭好了。」门外传来苏念轻柔的声音。我费力地睁开眼,这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暮色沉沉压进来。苏念背着光站在门口,轮廓模糊。恍惚间,
我好像看见了许晴。「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?」苏念又问道。我猛地直起身,眨了眨眼。
幻想散去,眼前还是那个怯生生的苏念。原来是睡迷糊了。我掀开被子下床,
跟着苏念走进客厅。灯光下,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。番茄炒鸡蛋,青椒肉丝,
紫菜蛋花汤正冒着热气。我拉开椅子坐下,拿起筷子朝苏念扬了扬下巴:「一起吃吧。」
苏念愣在原地,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。「怎么?」,我夹了块鸡蛋,
「我看着像会克扣伙食的雇主?」苏念垂下眼帘,
小声说:「她们都说……你从不和别人一起吃饭。」我动作一顿。是了,
原著里的姜黎确实永远独来独往,用冷漠掩饰自卑。「那是以前。」
我把汤往苏念那边推了推,「现在我想换个活法。」苏念这才慢慢拉开椅子,只坐前半边,
低头小口扒饭。灯光描摹着她安静的侧脸。每次夹菜前,
苏念总会无意识地把筷子头在碗沿轻轻一点。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——和许晴一模一样。
我们挤在出租屋分吃泡面时,她总是这样,先在碗边点一下筷子,
再把自己碗里唯一的荷包蛋夹给我。「多吃点,」,她总是这么说,「你加班太辛苦了。」
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。我好像明白,刚刚为什么会把苏念错认成许晴——不是她们长得像,
是我太想念那个会在碗边点一下筷子的人。「味道不错。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。
苏念抬起头,眼睛微微睁大,像是没料到会得到夸奖。那双小鹿眼映着灯光,
也映着我此刻的表情——没有嘲讽,没有傲慢,只有平静。她犹豫着,
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到我碗里:「你、你也多吃点。」这个动作熟悉得让我眼眶发酸。
两个本该针锋相对的人,此刻却在坐同一张餐桌两端,在氤氲的热气里安静地吃着同一锅饭。
这感觉,陌生得让人想哭。04但我很快清醒过来——情节的力量比想象中更可怕。
每次在学校遇见江砚白,那个永远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,连袖口都一丝不苟的学神时,
我的脚步会不自觉地放慢。而撞见谢燃,那个习惯套着黑色T恤,领口歪斜,
露出半截锁骨的校霸时,心跳会莫名加速。更荒谬的是,
抱着书本从他们身边经过——哪怕他们根本没说过话——一股无名的怨恨和嫉妒就涌上心头。
凭什么?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。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,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才把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。我意识到,这是刻在这具身体骨骼里的本能,
是“姜黎”这个角色无法挣脱的情节引力。就像提线木偶,
总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我的四肢。可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不是书中的纸片人。
我必须反抗。我依旧每天给江砚白和谢燃送饭。只是餐盒里的食物,
变成了楼下便利店冰冷的饭团和包装精致的沙拉。江砚白永远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,
谢燃则把它直接丢进垃圾桶。周围传来窃笑和议论,说我真是执着得可怜。
我看着那些被丢弃的食物,反而松了口气。他们不懂。我不是在讨好他们,
我是在测试自己——测试我自己能否在面对他们时,保持绝对的清醒。果然,
只要我维持原主的痴迷人设,阻止苏念接近他们,就能保持清醒。我也开始“为难”苏念。
「地板的光泽度不够,重擦。」「汤咸了,倒了重做。」
可当苏念真的红着眼把整锅汤倒进垃圾桶时,我又会塞给她一叠钞票。「去买最好的材料。
我不喝次品。」我在用我的方式,笨拙地给苏念划出一道安全的距离,
也划清我与“恶毒女配”这个身份的界限。直到那天半夜突然惊醒,脸上湿漉漉的。
伸手一摸,枕头上湿了一片。奇怪,我为什么会哭?我试图回想许晴大笑时眼角的弧度,
却只记得她笑时会露出虎牙。我们一起在雨中跑过的那条街叫什么?
她总爱买给我的那种饮料是什么牌子?越想越慌,指尖都在发抖。
上周还能记起她生气的样子,现在却连她说话的声音都快记不起来了,
那些一起啃面包、对着银行卡余额唉声叹气的夜晚,像泡在水中的相片,越来越模糊。
别这样。至少把这个留给我。我像疯了一样,在苏念重生前的最后一个月,把自己关在房间。
我对外宣称需要静养,却雷打不动地继续订购那些冰冷的餐食,维持着痴缠的假象。
而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,我借着手机微弱的光,
颤抖着在纸上记录:「她吃泡面不喜欢放葱花。」「她总是忘记带钥匙,每次被锁在门外,
就会在楼下喊我的名字。」「我们说过,老了以后要在院子里种一棵枇杷树……」
我写得很快,怕慢一点,那些记忆就会从指缝里溜走。三个月期限快到了。临走前一晚,
我蹲在地上帮苏念收拾行李。那件她常穿的毛衣,我叠了三遍才叠好。三个月,
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。「你该走了。」「这些天……谢谢你。」苏念站在我身后,声音发颤,
「虽然你总是凶巴巴的,但我知道……」我没让她说完。「走吧。」
苏念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,突然回头:「姜黎,你还会需要我吗?」
走廊的光将苏念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门锁落下时,我在玄关站了很久,直到腿有些发麻。
厨房里还飘着苏念昨晚熬的粥香,却莫名让我感到心慌。许晴……我好像快要记不清你了。
05三个月一晃还是到了。该来的总会来。按照情节,今天就是苏念重生归来,
与我正式开战的日子。我强打起精神去学校,在教学楼拐角撞见苏念时,
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。意料中的仇恨眼神没有出现。苏念只是抿了抿唇,
很快低下头快步走过,连衣角都带着仓促。没有怨恨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。
我愣在原地。这不对。按照原著,此刻苏念应该用淬毒的眼睛盯着我,一步步宣告我的死期。
是掩饰得太好了吗?还是说,三个月的相处,真能稀释血海深仇?
可就在苏念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,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这感觉……莫名熟悉。很快,
苏念的“报复”来了。「有些人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钱,真以为自己了不起。」
「整天摆着张臭脸,给谁看呢?」「连作业都要别人帮忙写,废物。」
苏念的报复像一把生锈的刀,每一句话都裹着一层别扭的怯——她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,
每次说完那些伤人的话,几乎是立刻别过脸去。最让我在意的,是苏念用尽各种称呼,
却始终避开“姜黎”这个名字。像是一旦唤出这两个字,就会打破某种摇摇欲坠的伪装。
我开始像着了魔一样观察苏念。她翻书的动作,走路的姿态,吃饭的口味,
甚至是发呆时微微偏头的角度—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撞一下。
明明已经记不清许晴最喜欢吃什么,也想不起她发呆的样子。
可这种感觉错不了——就算记忆背叛了我,这颗心还认你。那天在走廊,我再也忍不住,
对着苏念的背影,低声叫出那个名字:「许晴。」苏念的脚步顿住了。那个瞬间,
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,和一点藏不住的惊喜。可下一秒,她的目光下意识往我身后一瞥,
眼神骤然冷了下来——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,江砚白和谢燃正并肩走来。
「你以为装模作样叫错名字,我就会原谅你?」「还是说,你终于害怕了?」
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,可话到嘴边却变了调:「你以为我在害怕?求原谅?别做梦了,
你配吗?」我保持着完美的傲慢姿态转身,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。直到拐过走廊,
我才放任自己踉跄一步。扶住墙壁的那一刻,指尖在发抖。这该死的情节,是非走不可吗?
回到公寓,我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,却忍不住笑出声来。眼泪和笑容一起涌出来,
我抬手捂住脸,肩膀止不住地发抖。是她。真的是她。可她为什么不敢认我呢?
又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江砚白和谢燃面前,刻意对我恶语相向?凌晨三点,我终于睡过去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