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沈婉婉,含着金汤匙长大。二十二岁生日那晚,被人在酒里下药,
我竟和家里的厨子一夜缠绵。后来我才得知他是黑帮老大的孩子。可过去的十年,
我嫌弃他没文化,空有一手好厨艺。我一直折磨他、欺辱他、打骂他。
而曾经对我唯命是从的他,如今正全城悬赏追杀我全家。01一年前,我二十二岁生日。
父亲设宴,宾客满堂。说是为我庆生,其实是替我挑结婚对象。我心仪张之之,
年轻的医学博士。那晚,我破例喝了一杯酒。半夜醒来,
我看见小杰——家里那个帮厨的男孩,正赤身裸体的躺在我床上。而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,
让我瞬间炸裂。我抡起拳头对着他那张脸又打又骂:「你给我起来!畜生!」
可他醒来后的样子,看起来比我更加慌乱错愕。我们一杯酒就醉,这绝不是巧合。
一定被人下了药。我觉得面子,比清白更重要。绝不能声张。我跪在他的身侧,
双手掐握住他的喉咙,咬着牙,恶狠狠威胁他:「今晚的事,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,
我就把你碎尸万段!」02小杰本就是我家养大的厨子,我从小就喜欢刁难他,那一夜之后,
我对他更是恶劣。我失眠,经常半夜命令他给我煮鸡蛋,我刁难他煮的流心蛋火候不对,
让他重煮二十次。
白天我就让他给我做文思豆腐、八宝葫芦鸡、三套鸭……还得把萝卜雕成牡丹,土豆刻成龙。
心情好时诓他来喂我,他向来顺从,我再吐他一脸;心情不好,
就去厨房掀翻他辛苦准备的食材,嫌弃他刀工差。只因我想到那一夜的荒唐,就会怒火中烧。
他一向对我唯唯诺诺,从不反抗,仿佛能留在我身边已是恩赐。一个月前,
我急性肠胃炎住院,他守了我三天三夜。我看他强撑着困意照顾我,那几天我没有打骂过他。
出院后,我只能喝粥,我借粥的浓稠、温度继续刁难他,可他看我的眼神带着笑容,
甜得能拉出丝。我气极了,就把滚烫的粥掀在他脸上。看他捂着眼,我竟有一瞬间担心。
才意识到那一夜,他已经走了那条秘境,闯进了我的心。我想抵抗这龌龊的本能,
把对他的一丝欢喜,伪装成满腔怒意。可我的肠胃炎诱发反复低烧,
在迷糊中经常梦见那一夜的欢愉。我只要看见他在眼前晃,就翻白眼咒骂:「畜生,滚!」
可房间空空荡荡,我又会想他,想折磨他。这病,不轻。03那晚我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,
小杰成了好爸爸。醒来后,我喊小杰,又想捉弄他。可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,立刻出现。
我下楼喝了些冰箱里的牛奶,胃就像是被点燃了,吐得眼泪直流,直到我吐空了胃,
只剩难受。家里的保姆张阿姨放心不下,就让杨管家开车送我去医院。在路上,
却被三辆车截停。就是这场精心设计的横祸,把我拉进了真正的噩梦。天还没亮,我被冷醒,
发现自己躺在地上,双手被反绑,嘴还被一块臭抹布死死塞住。那房间没有窗,
只有一扇卷帘门,屋里空空的。中午我才明白,我被绑架了。他们要五千万。
可父母在国外出差,电话根本打不通。绑匪怒了,连口水都不给我喝。还说就算拿到钱,
也要撕票,再杀我父母。晚上,我昏昏沉沉,看见了小杰。起初我以为是做梦,
他拔掉我嘴里的抹布,喂了我一口水。冰凉滑过喉咙,我才意识到——这是真的。
小杰竟然是他们一伙的!听到脚步声近了,小杰又迅速把抹布塞回我嘴里。我背后,
还有一扇木门。这里像是别墅的地下室。灯光打在墙上,两个人的影子晃动。「少爷,
出来打牌啊!」04小杰应了他们一声,我躺在地上,他竟然从我身上迈了过去。
那墙上的光逐渐收缩,咯挞——门被关上后,我听见了几句他们的交谈声。
小杰不再唯唯诺诺,「我看她是不是还活着。」另外两个回应他的声音,
下流粗鄙:「还是少爷想得周到,我还想和她好好快活一番呢。」「这么漂亮的美人,
我们到时候轮流**。」最后的声音是小杰说,「等拿到钱再说。」我在一片漆黑里,
陷入无尽的恐惧和困惑。我现在这么惨,全都是小杰干的!我想揍他,可我嘴里塞着抹布,
只能呜咽,泪流满面。今天早上,他还亲手给我熬粥。可现在,绑架我的主谋就是他。
都怪我。当初引狼入室。那年他晕倒在街角,身无分文,连手机都没有。
是我硬拉着父母收留他,陪我作伴。后来送去学厨,留在家里做饭。那年他十五岁,
在我家住了整整十年。可他是狼。养不熟的狼。都怪我。这十年,
对他做过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。把他逼成这样,才换来我今天的报应。他一定狠毒了我,
所以才在牛奶里下毒,绑架、勒索,再把我碎尸万段……就连我父母也不放过。
05我爸妈常年在海外出差,家里有杨管家,他比我爸还老。还有保姆张阿姨,
她比我妈还大。小杰虽然也比我大,但区区五岁,他是家里最容易被我欺负的人。
我一直把他当作听话的奴隶来使唤。我上素描课时,他是脱掉衣服的人体模特;我学拳击时,
他是可以被我揍的沙包。我无聊时,还逼他演杰瑞,被我追着满屋疯跑,他跑不过我,
就会被我反绑了关进厨房。如今,轮到他绑我了。以前我经常不准他吃饭,
因为我要画的人体模特,必须肌肉拉丝。如今我被活活饿了两天,我才知道饥饿的滋味。
更绝望的是,他们一滴水都不给我喝。现在我才知道——不喝水,真的不会上厕所。
第二天后半夜,小杰悄然出现。他拔掉我嘴里的抹布,塞进我嘴里几粒药丸。「吞下去!」
语气狠厉,和当初我命令他时,一模一样。06我一整天没喝水,嘴里干得像填满了沙,
气息奄奄瞪着他,只剩满腔恨意。小杰低声命令我:「快吃药!」果然是毒药!
我拼命把药吐出来,宁愿饿死,也不要被毒死。我听说中毒的人,常常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。
我要体面又漂亮的死去。他一次次把药塞回我嘴里,我反复把药吐出来。他就捏住我的鼻子,
喝了一口水,再用嘴硬生生渡给我。冰凉的水滚进我的胃里,我被他揽在怀里,鼻息清冽。
他的牙却没有停,咬得我舌尖和嘴唇生疼。我闭着眼,流着泪,等待毒发的一瞬。
就算这是我的报应,但我的父母无辜,我不愿他们也跟着丧命。
我心里只惶恐一件事——我父母会不会也被杀。「能不能……求你放过我爸妈?」
我呜咽着开口。小杰忽然松开我,我重心不稳差点撞到头,是他又出手拽住我的衣领,
可他指尖再次松开,我就像只溺死的猫,躺在地上任凭摆布。他站起身了,
压着嗓音提醒我:「先想想你自己,能不能活过今晚吧。」
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——他不再是我能呼来喝去的厨子。我的命,父母的命,
全都握在他手上。我……真的活不过今晚了吗?07车库里没有阳光。
一开始还能凭生物钟判断时间,后来全乱了。不知何时,有人套了个麻布袋扣在我头上。
我听到卷帘门拉起的声音。他把我扛上车,丢进后座。车开了很久。久到我又昏睡过去。
再睁眼,我已经躺在瑶瑶家的床上。而她,趴在床边睡着了。我伸手推了推她:「瑶瑶?
瑶瑶?」瑶瑶与我家是世交。两年前,她听父母的话,嫁了个律师。她常说,
门当户对的婚姻才幸福。律师比商人更会算计,聪明人不会做赔本的事。而我呢?
我糊里糊涂被一个厨子睡了。如今,那个厨子摇身一变,成了黑社会的人,
他绑架我、勒索五千万,还想杀了我,连我父母都不放过。还好,我好像得救了。
我又推了推瑶瑶的肩,声音颤抖:「瑶瑶,我爸妈呢?」08瑶瑶醒来后看着我笑得欣喜,
还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,「你醒啦,还好小杰把你送回来了。」小杰?送我?
他不是绑匪那伙人口中的「少爷」吗?还差点毒死我!我把瑶瑶的手从我面前挡开,
我看着她的眼睛:「我爸妈呢?你联系到他们了吗?」瑶瑶眉目间依然是轻快的笑意,
「叔叔阿姨还在F国,会尽快回来。」我松了口气——还好,他们没事。
她看了眼我床边的吊瓶:「你饿了吧?回来后一直发烧,全靠营养液撑着。」我顺着管子,
看见自己的手背还扎着针,正在输液。我想起那晚小杰强行灌我药。若不是洗了胃,
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?「我……洗过胃吗?」瑶瑶站起来,
皱着眉轻轻摇头:「你本来就没吃东西,洗什么胃?」「医生看过了,你再休养两天就好。」
她自顾自的转身就往门外走:「我下楼去给你端点粥来喝。」09瑶瑶出门后,
我随手拿起她床头的平板。一亮屏,正停在微信聊天界面。
全是语音通话记录——头像赫然是小杰。我往上翻,第一条记录,
正是我出车祸被绑架的那天。我和瑶瑶只是偶尔见面,而且多半还约在外面。她很少来我家,
怎么会和小杰互留微信?我把平板放回去,盯着天花板,回想过去的蛛丝马迹。「婉婉,
粥来了,我喂你。」我看见她给我端来一碗潮汕糜。颗颗米粒开花不碎,米浆稠而不粘。
第一口到嘴里,我就愣住了,这味道,和小杰熬的一模一样。入口即化,米水交融。
而且甜度正是我要求的那样,全世界只有他知道。「是你家厨子做的?」
瑶瑶笑了笑:「我家厨子可没这手艺。」「小杰把你送回来后,熬好了才走的。」
小杰竟然能在瑶瑶家来去自如?可他明明绑架了我,还想杀我和爸妈啊!
10瑶瑶舀起半勺粥,笑盈盈看着我。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她,「小杰现在人呢?」她低头,
轻轻朝白糜吹着。「你先别管那么多,好好休息。」「他家的事,他会处理好的。」我愣住。
我被绑架、爸妈被勒索……在瑶瑶嘴里,成了小杰家的事?她勺子递到我嘴边,
「你想自己喝,还是我喂你?」我心里一凉。瑶瑶,是不是也被收买了?这粥,是小杰熬的。
会不会下了毒?瑶瑶的爸妈生意不顺,和劫匪联手,也不是不可能。我脑子飞快的转。
他们一定是怕我死了拿不到钱,才把我放在瑶瑶家,恢复体力。可下一步呢?
肯定是盯上爸妈!当初我肠胃炎,小杰竟然不在家。说不定就是他的计谋,对我下毒,
再精准的把我从去医院的路上劫走。我正在脑海中还原事情的真相,却被瑶瑶打断,「婉婉,
你得喝点粥啊。」她声音温柔,说的话却是在命令我。我别开脸,冷冷说:「我想再加点糖。
」她眉毛抬了一下,笑着摇头,我听见她的拖鞋啪叽啪叽,她下楼了。机会!
我熟悉这栋房子。趁她不在,我得赶紧溜出去。我要先逃,再救爸妈!11我走了很久,
终于回到自己家,我拿了护照、银行卡和车钥匙,立刻开车去警局报案。值班的民警问我,
「你报什么案?」「我被绑架了!」我的嗓子都在抖。「什么时候?」「三天前……」
「几个人?」「我不知道。」「在哪里被绑的?」「路上,被截了。但我不知道是在哪里。」
「你被他们关在哪里?」「不知道……像是个车库。」「怎么逃出来的?」「……我醒来,
就在我朋友瑶瑶家。」那位负责记录的民警,眉头皱了一下,「你怎么到瑶瑶家的?」
「……小杰送我去的。」「小杰是谁?」他停下了键盘上的手,转头看了我一眼。
「我们家的……厨子。」我声音越来越小。他低头又飞快的敲着键盘,
语气淡淡:「有没有勒索电话?有没有人向你家要钱?」「……我爸妈在国外出差,
好像没联系到,我也不知道……」「有没有证人?比如你朋友瑶瑶,她能证明你被绑架?」
我愣住。因为瑶瑶说小杰绑我,是他家的事。民警看了我一眼,悠悠的说,「行,
我们会去联系你朋友瑶瑶,核实情况。」「现在信息不够,你先回去,保持电话畅通。」
我想再说点什么。可我车祸时手机就丢了,我哑着嗓子问:「我……我手机丢了。
那……他们会不会再来绑我?」民警没有正面回答,只说:「你先去补办手机卡,注意安全。
等消息。」12警察让我补办手机卡,可我的身份证也不见了。那晚去医院,证件在包里,
而包在车上。刚回家时,杨管家和张阿姨都不在。送我去医院的那辆车,也不在地库。
瑶瑶……甚至已经被小杰收买了。此地不宜久留。我立刻去机场,买了张机票。
爸妈在F国有房子,我得去找他们。到了F国,冰箱里还有昨天日期的牛奶。
爸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,我的心,暂时放了下来。我顾不上睡觉倒时差,去买了新手机,
插上新卡。国内社交软件需要原号验证,只能用国外的。幸好张之之也在F国留学,
我们早就加过好友。我把他约出来,
把整件事说了一遍——车祸、绑架、勒索、瑶瑶的背叛、小杰的身份。其实,
我没那么喜欢张之之。我爸妈喜欢他的医生职业,觉得他稳重可靠。而我,只是走投无路。
现在能帮我的人,也只有他了。他帮我打了电话,可爸妈一直没接。「别急,F国也乱,
我先送你回家。」「你好好睡一觉,叔叔阿姨那边,我会继续帮你联系。」
我把爸妈在F国的号码也记了下来。张之之送我到楼下后,他便回学校了。13我回到家,
一夜未眠。盯着天花板数到天亮,心里一团乱麻。忽然,座机**骤然响起。
我从床上腾起来,跑去客厅接电话。「喂?」我声音发抖,期待听到爸妈的声音。
可电话那头,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:「婉婉,你怎么突然跑去F国了?」我吓得不敢吱声。
是小杰。「说话啊。」他冷冷的笑,「你还报警?连瑶瑶都不信了?」我的喉咙像被人掐住,
只能小口呼吸。他慢条斯理补了一句:「你爸妈,昨天才刚从F国离开,就是国内的今天。」